李青棠是脱口而出,不计后果,听的房亮愣了又愣,惊了又惊,不过最骇然的还要数杜熙本人。
杜熙的脸色在李青棠以悲痛的神情讲述他那传奇过往时精彩极了,红黄黑白顷刻之间变了又变,他甚至两耳轰鸣,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十几年了,他头一回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刀。
这个还未过府的夫人,这个将他视作心腹的姑娘,真是世事难料,可堪回首,花山初见,红衣白马雪中棠,如今变迁,宫苑深深,朝堂暗暗,天性难扬——
胡说八道,功底见长。
是就是吧,女儿身男儿身又有什么分别呢?反正这地方他再不想来了。
杜熙垂下头,是配合是羞赧也是无奈和无言以对,他与公子一块儿长大,这么多年,想必他家公子也不知他竟还有这般身世,为一女子,甘为儿郎。
同时杜熙有些好奇,女子如何变为儿郎。
“女子还能做儿郎?”好奇的不只他一人,还有房亮。
“当然能,这江湖中各种奇门法术,你该出去见见的。”
李青棠说的煞有其事,房亮让的勉为其难,两边戏都演的足足的,一进清江馆的后门,霹雳乓浪一通过后,李青棠与她这身世坎坷、为爱癫狂的兄弟赢得胜利,他们对彼此的身手都有了新的认知,杜熙亲眼看见李青棠反手一捏将房亮胳膊骨捏断后,打心底认可了李青棠口中他从未经历过的那一切。
果真,弱者不配做他的主子,做他的主子必定要强。
房亮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地上歪三倒四、横七竖八、咿咿呀呀……
“咯吱”二层的木门从里头打开,倩影一抹,从李青棠的余光里闪过,李青棠挑眼和杜熙相视,李青棠的目光还没落到别的地方,杜熙已经绕过地上的方亮来到李青棠身边。
李青棠没有实打实的见识过杜寒英的本事,但他能在御前想必错不了,实在是杜熙强的可怕,他的主子——李青棠心中对强者的那点欣赏总在不经意间浮现。
“你中过毒吗?”李青棠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杜熙:“没有,如何?”
“不如何,这种地方最容易有异香,异香中最易掺毒气,你内力强,应当无事。”
“额……姑娘,这些您……”
“怎么?”看到杜熙眼中的不解,李青棠了然,解释说,“我去过,亲身实践,真的,杜熙,悄悄和你说,姑娘我未出山之前日日出山,出山以后反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来者是客,清江馆怠慢诸位,见谅。”酥软的声音过耳,李青棠想到了芊蓉,不同的是,这个声音比芊蓉更软、更蜜。
李青棠扭回脸看这位从楼上下来的人,玉容花貌,明艳动人,本应该是个勾人心魄的美娇娘,那双桃花眼看过来竟是媚中带着打量与凌厉,不过也是,他们是外来客,在人家的地盘上将人家的信徒打倒在地,哪个还能对他俩客气。
“小娘子叨扰了,敢问娘子文潇姑娘可在?我等慕名前来就是想见一见文潇姑娘。”李青棠是客客气气的,姿态放得很低。
“姑娘如何知道奴家不是文姑娘呢?”
李青棠轻笑道:“我并未见过文潇姑娘,但我听过关于文潇姑娘的故事,小娘子生的貌美,但有些柔,文潇姑娘应当更加韧一些。”
这小娘子媚眼扫过地上躺着的房亮,带着笑意说:“姑娘聪慧,奴家竹溪,姑娘是找我家馆主,可不巧,我家馆主今日到知州府去了。京里来客人,我家馆主作陪。”
“京里来的客人?可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位大人?”
“正是鉴议院院正,李青棠李大人。”
李青棠深色平和,鸦羽上下清扫:“这样啊,是我们来的不巧了,敢问文潇姑娘今日几时回来?”
竹溪原本卫视带笑的,假不假,真不真,两个人都一个模样,听罢李青棠这话,她不笑了:“姑娘,我家馆主今日几时回来奴家不清楚,但目下说这件事是不是有些不妥?”
是不妥,房亮和他的兄弟们还在地上躺着。
李青棠一下子堆起笑来:“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兄弟跟着我一路走来总是吊着一根弦,实在是怕我死在路上,方才诸多误会,我也不知为何在外头还好好的,一进到院子里房大哥突然就动手了,不过不必担心,我是郎中,我来看看,看看。”
说着李青棠就在房亮身边蹲下来,她一手搭脉,一手扶起房亮的肩膀。
李青棠医术实在学的不怎么样,也就是药典背的滚瓜烂熟,搭脉和行针没二致,都很差。
“捏碎了?”竹溪问。
李青棠眼尾往上瞟,左边嘴角不经意上扬:“哪能呢,竹溪娘子,只是扭到了,房大哥,您别怕,忍着点,啊。”
房亮不语,额头的汗一层一层往外淌,李青棠的身体挡住竹溪的视线,在房亮断骨处来回揉捏,“咔嚓”一声,李青棠暗自松口气:“好了。”
李青棠起身:“竹溪娘子,好了,休息几日便都好了。”
竹溪从头至尾都好似没有瞧房亮,她神色淡淡总带着笑意:“辛苦了,不如咱们进去歇歇?”
“好啊。”李青棠抬手做“请”的姿势,竹溪也顺势转身,房亮还躺在地上,而事实是他的胳膊并没有被接上,不仅没接上,李青棠还弄哑了房亮的嗓子。
“小夏说姑娘是郎中,来陈州是为了救死扶伤?”进屋的时候竹溪问。
李青棠道:“是郎中,是来救死扶伤,但并没有这般清高,是为积攒些功德,也好铺一铺来世路。”
“姑娘这话说的好似很世俗一般,可我观姑娘不似这般人,姑娘心胸宽广,心有大义。”
“你说我?”李青棠很是惊讶,“那你可高估我了,我俗的很,只爱金钱和名利。”
“姑娘给小夏那一袋银子可不少。”
“这么说起来,我方才从进门开始就没见过这个少年。”
“他自有他的去处,嗯……姑娘来时身边好似还有个小哥?”
“他呀,他也自有他的去处。”
这话让竹溪正往台阶上迈的脚步停住:“姑娘是说?”
“我说,我带来的小哥也自有他的去处,怎么?竹溪娘子有话说?”李青棠自然也停住了,她眼神里藏着玩味看着竹溪。
竹溪未答话,而是转身看向房亮的方向,哪里还有杜熙的身影,他是有他的去处,只是这个去处未必该去。
“二位是客人,来做客这般好嘛?”
“哪般?竹溪娘子的话应当说的明白些,我听不懂。”
二人像是在打擂台,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说破,谁也不先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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