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的叶子掉落在地上,被扫帚一带,扫在了一起,还是绿叶,却已经落下,正如青春少女,心灵却已经迟暮。
“施主,又见面了。”
阿舍嘴角往上扯了扯,熙来对她友好的笑了笑,阿舍也回以一笑。
辛可儿不知找这么位尼姑做什么,左看右看,难道是这座庙有什么问题。
找了一间静室,李青冥开门见山:“阿舍师傅,还望你告知我们,心蜃的事。”
阿舍坐于他们对面,缓缓点头:“可以。”
“去岁李施主走后,我的父母兄长就带着家人搬走了,因为那件案子,人人都避着我,我本想离开,但如今的世道,一介弱女子又能如何上路呢。”
“他们走的时候把家中的钱财都带走了,房屋也给卖了,我与小妹同住一屋,她知道我的私房钱在哪儿,走的时候一并带走了。”
“幸好李施主留给我的钱被我贴身带在身上,用这钱买了一间小屋,独自住在村尾,因为大家都不喜我,卖给我的东西要比旁人贵上二三倍。”
“我的刺绣也没绣庄愿意收,所以我时常会进山去挖些野菜来谋生,我与阿瑜就是一次进山时遇见的。”
阿瑜,便是那心蜃的名字,或者说是阿舍对他独有的称呼。
辛可儿一字不差地听着,那件案子是什么案子?为什么引得眼前这尼姑被众人排斥。
她观阿舍说话温和有条理,应是个不错的姑娘才对。
“那心蜃……阿瑜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熙来着实好奇,这妖怪就给他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你说他好吧,熙来却见着他那一身鲜红的孽。
“是个极好的妖怪。”
阿舍眼睛温柔而平和地看熙来:“就像是小公子给人的感觉一般。”
这就是变相在说熙来是极好的了,熙来脸色一红,有些害羞:“还好,还好啦。”
“他懵懂不知事,但是行为举止却是温柔,对万事万物都是友善的。”
“因为我有个坏名声,时常会有地痞流-氓上门,全靠阿瑜帮我赶走了他们。”
阿舍长叹一口气:“日子长了,我竟与那群地痞结了仇,有一日阿瑜不在,他们找上门了,我逃到了河边,落进了河水之中。”
“我本是会水的,但落水之前腹上被捅了一刀,落水之后,我被冲到了下游,因为体力不支,游不到岸边。”
“幸好阿瑜回去之后发现不见我,一路寻来,才救下了我。”
阿舍再次重复道:“他是个极好的妖怪。”
如此听来,可不像是会作恶的,熙来纳闷道:“那他为什么去金木莲和辛可儿的梦中吓人。”
被提及名字的辛可儿有些尴尬:“其实我没被吓到。”
“那你为了不做梦还专门不睡觉?”
“我只是不想做梦。”
“嘴真硬。”
“……”
阿舍也是有些许尴尬:“他是个孩子心性,这么做,是因为……我。”
“嗯?此话何讲。”
李青冥笑了笑:“还是那句话,辛小姐以后还是少说话的好,口舌之孽有时候会丢命的。”
阿舍沉默,也就是认可李青冥所说的话。
辛可儿:???
“但是我从未见过你,更别说骂你了,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阿舍语气平和道:“阿舍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阿舍,是因为阿舍遇上了一位公子,那公子人人都说他好极,但在我这儿,却是如恶魔一般。”
“后来我杀了那公子,听闻那人有一位未婚妻,姓金。”
“我离开家乡之后,便意外来了这处,却不想那么巧,那人的未婚妻也在此处。”
“你是说金木莲!”辛可儿有些惊讶:“你就是那黏着金木莲未婚夫不放的红颜知己。”
熙来啪地一下打开了她因震惊举起的手:“别乱说,造谣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还兴颠倒黑白的,明明是那个臭东西对着舒娘、对着阿舍死缠烂打。”
阿舍苦涩一笑:“大家都是这般想的,我已习惯了。”
“你们这话说的,还有内情?”
辛可儿讪讪道:“这,一个未婚女子与一个有未婚妻待过门的男子纠缠不清,想来品行定然是不太好的。”
李青冥道:“世事从来不是想当然的。”
“这位……阿舍姑娘,你若是无意与他纠缠,为什么不拒绝他,若是你们离得远些,也不至于会有这些流言传出来。”
辛可儿有些纠结道,阿舍给她的感觉很不错,但是当阿舍变成她印象中那不知廉耻的心机女后,实在是想不明白。
金木莲那么一个人,都会对着那缠着她未婚夫的红粉知己大骂,想来那女人的行为是很过分的,虽然未婚夫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这事吧,两个家伙都有问题,一个是已有未婚妻,却在外与旁的女子纠缠不清;一个是未婚女子,却为了荣华富贵、不顾名声与公子郎情妾意,这说来,可真没那个是好的。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
熙来有些生气,辛可儿看他生气,也有些心虚,但还是直言了她听闻的说法:“金木莲那未婚夫,叫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但是大家都赞他是翩翩君子,进退有度,才高八斗,更别说身份还大有来头。”
“我不屑他的风-流与自私,但是他的确是个优秀的公子,比起那些纨绔子弟好得太多,也没有什么不入流的喜好。”
“我听说的是,他身边有一贫家女子,以刺绣为生,因生得娇美,勾走了他的心,又兼得手段高超,欲拒还迎,让那风-流公子为她发狂。”
熙来有些担心地看了阿舍一眼,阿舍平静道:“大部分人眼中都是这样的,我知道这位小姐是位好人,只是那些流言就如漫天飞雪。”
“雪落下,遮盖了整片大地,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再看不见覆雪之下真正的景色了。”
阿舍猜想,传闻中的她只怕还有更恶、更贱、更不要脸一些,这位辛小姐还是顾忌了她的颜面,只少少提及了一些。
“小姐应该听闻过柳县那起杀夫案吧。”
辛可儿迷茫了一瞬,点点头:“自然是听说过的。”
“听闻是一个放-荡-女子,最喜勾-引男子,勾得一富家书生愿纳她为妾,只是她生性放-荡,虽大婚在即,还是在与情郎苟合。”
“入门那天,不知怎么的,叫书生知道了,于是女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书生。”
“可恨那女子本该秋后问斩,却有一个糊涂的昏官路过,色-欲熏心,见她风-流美丽,也与她扯上了干系。最后仗着官大,判了那女子无罪,叫人逍遥法外去了。”
熙来嘴角抽抽:“这也太……和事实根本就不一样。”
色-欲熏心的糊涂昏官·李青冥:“……”
阿舍低头不语,手上的佛珠快速转动,见三人脸色不对,辛可儿嘴巴慢慢睁大:“不会还是阿舍姑娘吧。”
“不止,辛小姐口中那色-欲熏心的昏官正是在下。”
李青冥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件案子还把他的名声传得这么远,连辛可儿都有所耳闻,想必有不少人在骂他这个昏官吧。
辛可儿面色都红了:“我想这些应该都是传言,当不得真。”
毕竟李青冥和熙来一天天的眉来眼去,要说他喜欢女子,辛可儿不信。
再说了,她一双慧眼,早看出来了,熙来被李青冥宠得有些娇气,要是李青冥和别人有纠缠,他还不得闹翻了,最起码是不会给他一点儿好脸色的。
还有阿舍,第一个传言还能信,但是第二个……阿舍和传言中放-荡的女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静室里一片沉默,辛可儿没话找话:“没看出来,你以前居然还是个官。”
熙来扬眉,靠在李青冥的背上,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骄傲道:“你没看出来的多了。”
青冥这么厉害,别说是官了,就是皇帝都当得。
辛可儿略有些嫌弃地撇过眼:“你说得对。”
熙来经过阿舍的同意之后,将她的时告诉了辛可儿,辛可儿半响无言。
对上阿舍平淡又平静的面容,她踌躇了一会儿:“阿舍姑娘,是我的错,听信了传言,我相信你绝不是传闻中的那样。”
“本不是你的过错,最后所有却栽到了你头上。”
“金木莲对你也并没有恶意,她一直喜欢她那未婚夫,又并未见过你,听了这些,难免有一些误解。”
说着,她还在心中感叹,没想到金木莲那未婚夫就是那起杀夫案的主人公。她只听闻人死了,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还望阿舍姑娘勿怪。”
她这下也是知道为什么心蜃会找上她们了,虽然她之前并不知道金木莲也被心蜃入梦过。
辛可儿想起之前,金木莲自未婚夫死了之后,性情变了许多,更是恨极了未婚夫的那位红粉知己,常常骂她。
辛可儿见不惯她这幅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模样,更何况还是个并不值得的男人,一次遇见,见她又骂那红粉知己贱-人。
便道:“那个贱-人的确是贱,但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你那未婚夫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倒好,贱到骨子里了,非要眼巴巴地凑上去任人作践。”
这惹祸之处就在她的第一句,那贱-人的确是贱,这便是骂那红粉知己的,而红粉知己就是阿舍。
大约是因为这个,心蜃才想着报复她。
唉,辛可儿难得后悔,她的确是该改改自己这性子了,更重要的是,不知情的事还是少说吧。
焉知那人人唾骂的恶人是不是一个可怜人呢。
不过金木莲那未婚夫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就是了,一人之力,害惨了两个人。
阿舍摇头道:“无事,辛小姐只是不知内情罢了。”
“阿瑜为了我,入梦吓辛小姐,才是让我歉疚,我代他道歉,希望辛小姐原谅他。”
“没事没事,都怪我自己说话不好听。”
熙来看她还算知错,也懒得说他了,他看向李青冥:“我觉得阿瑜是个好心蜃。”
“但是他身上缠绕着那些罪孽血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如果周彦声是魔族,那他就有法子让心蜃血孽缠绕,实力大减。”
“你是说周彦声想抓阿瑜?”
熙来皱脸:“但是魔族怎么可能转世轮回呢,周彦声应该是妖吧。”
突然,熙来想到了什么:“不对啊,怎么可能有人躲过孟婆的汤。”
那可是孟娘娘啊,真正的地府老大,别看她什么都不管,只知道熬汤,但地府其实是这位深藏不露的上古大能的地盘。
便是仙帝在她面前也矮半头,因为是小辈,见了面也得礼貌地喊上一声孟姑姑。
所以熙来才会担心李青冥被发现浪费了汤,到时候要是被孟婆抓去熬汤,那他,那他就去尝尝汤是什么味道的。
嗯……还是算了吧,怎么感觉像是沐浴过的水。
他到时候去地府求汤喝,一定找锅没奇怪汤底(指那些因为浪费汤而被抓去熬汤的神仙妖怪鬼魂)的汤喝。
但凡汤浪费了一点儿,孟婆就会马上感受到,然后伸手直接把人抓去忘川河里唰上几下,唰干净之后直接丢汤里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