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中心是一座四层挑高的建筑,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将一楼招标大厅映得金碧辉煌;二楼是开放式用餐区,弧形栏杆旁摆满香槟塔和精致甜点,宾客们俯身就能将一楼的情况尽收眼底;三楼是私密谈话的休息室,而四楼则是为贵宾准备的过夜套房。
文茵混入会场,趁无人注意时闪进卫生间,她反锁隔间,迅速扯下身上的服务生制服,从手提袋里抖落一件香槟色礼服裙,三分钟后,她对着镜子将盘起的头发松散地挽下来,补上一抹红唇。
她的计划很简单:如果朗家中标,就让这场盛宴变成一场闹剧。
几个烟雾弹和整蛊炸弹早已藏在花盆和装饰柱后——它们只会发出巨响和浓烟,但足够制造恐慌。
外面游行示威的骚乱正盛,事后调查也只会指向那些激进分子,没人会注意宴会厅里一个消失的“客人”。
招标会的发言冗长得令人昏昏欲睡,文茵斜倚在二楼栏杆旁,用银叉戳着一块覆盆子慕斯,耳边是主持人滔滔不绝的“战略性合作”“资源整合”。
她瞥了眼腕表,指甲在表盘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
“——让我们恭喜朗家!”主持人的声音突然拔高。
文茵的叉子当啷一声落在瓷盘上。
她眯眼看向一楼,罗业心正微笑着起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掌声中缓缓站起。
文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她从手包里摸出遥控器,拇指摩挲着按钮上的防滑纹路。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轰!
第一声爆炸从大厅角落的罗马柱后炸响,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浓白的烟雾如巨浪般翻滚而起,人群的惊叫瞬间撕裂了优雅的乐章。
水晶吊灯剧烈摇晃,在地面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有人撞翻了香槟塔,玻璃碎裂声和踩踏声混作一团。
文茵逆着奔逃的人群走向消防通道,身后传来主持人变调的“请各位贵宾保持冷静——”
她勾起嘴角,指尖一松,遥控器坠入侍应生托盘的酒杯里,“噗通”一声被气泡吞没。
她瞥见自己的杰作,不知哪位女士的钻石项链断裂,珠子滚进地毯缝隙,带来一场微型雪崩。
一楼爆出尖锐的喊声,“快保护罗先生!他中枪了!封锁所有出口!”
她闻言脚步一顿。
中枪?看来对此次结果不满的人还真多啊……
二楼的保安已开始驱赶人群,“请各位移步餐厅!朗家家主罗业心遇刺,杀手仍在场内!”
宾客的尖叫声再次撕裂宴会的喧嚣,文茵趁机压低身形,在保镖推搡人群的间隙闪进三楼楼梯。
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吞没,走廊像被抽真空般死寂,与一二楼的混乱形成诡谲的反差。
“文小姐?”低沉的男声从背后刺来。
文茵脊椎一僵,缓缓转头。
西装革履的男人立在她身后不远处,怀里抱着个熟睡的男孩。
他镜片后的目光,冰冷的扫描,却在她脸上微妙地停顿了一秒。
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她应该在哪里见过。
“您怎么会在这里?”男人向前半步,语气恭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邀请函应该还在我手上。”
文茵空白的大脑疯狂运转。
记忆碎片闪过——昏暗的办公室,男人被按在办公桌上,尴尬微红的耳朵。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晚和顾梦颖女士在办公室接吻的人!”
她脱口而出的瞬间,男人怀里的孩子突然动了动。
“请不要这么大声说话。”舒文有些尴尬地抬手示意噤声,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他抬手安抚怀里的男孩,“文小姐,我是顾总的助理舒文,现在这里并不安全,请跟我去休息室。”
文茵打量着眼前的人,犹豫着。
——
赵立权正低头翻着一本母亲新买的图画书,母亲的手环突然震动起来,她心神不宁地查看。
立法部的通知被冰冷的传输至意识空间,“经治安局调查,赵永明(您的配偶)系‘7.12FINDTHETRUTH’核心策划者。根据《紧急治安法》第12条,您需于本周内至街道协查治安局接受问询。拒不到场者,将采取强制措施。”
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还未回神,律师的通讯请求便疯狂闪烁起来。
“女士,您看新闻直播了吗?”对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看了。”她瞥了一眼儿子,压低声音,“怎么了?”
“您丈夫的名字,五分钟前被挂上了暗网悬赏。”律师顿了顿,“朗家家主刚刚被一枪爆头,会场附近的监控画面里出现了他的身影。”
母亲语气愤怒,“开什么玩笑,他连枪都不敢碰,你想说是他做的?”
“真相重要吗?”律师轻笑一声,背景音里传来治安局巡逻车的鸣笛,“他们需要一条脖子来挂绞索,而您丈夫……恰好把脑袋伸了进去。”
一阵漫长的沉默,她转头看向儿子,赵立权也在看向她。
“我的阿权怎么办……他是无辜的,他们不能这么做!”她的喉咙被无形的灰堵住。
“母爱真让人感动,女士,您是一位好母亲,可惜您有一个自以为是的丈夫。”律师的语调突然柔软,“不过您要是愿意付出等价的报酬,我将保全您的孩子,如何?”
书页哗啦一声响。
赵立权抬头时,看见母亲背光站着,阴影里的嘴角绷成直线,却对他露出微笑,她对着通讯另一边轻声说:“好,我答应你。”
门铃响起时,赵立权正蹲在客厅地板上摆弄他的旧玩具火车,那是父亲去年送给他唯一的礼物。
母亲打开门,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站在那,袖口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又像油漆。
男人和母亲用方言低声交谈,语速很快,偶尔蹦出几个尖锐的词,“债”“期限”“结束”。
母亲的手指紧紧攥着围裙边缘,指节发白。
不到十分钟,母亲突然蹲下来抱住赵立权,她身上有熟悉的洗衣液味,但今天混着一丝铁锈般的腥气,“阿权,这是你的小叔叔。”
她声音很轻,像在念一句咒语,“家里有些麻烦……你以后跟着他生活,好不好?”
赵立权盯着母亲红肿的眼皮,她明明哭过,却对他挤出笑容。
他想大喊“不好”,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像过去无数次顺从她的要求那样。
小叔叔的车上有一股陌生的烟草味,后视镜里,家的轮廓越来越小,母亲的身影凝固在门口,像一尊灰白的雕像。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或许此生再也无法见到母亲。
赵立权突然扯开安全带,在车子转弯减速的瞬间撞开车门冲了出去,风灌进他的耳朵,盖过了身后小叔叔的吼叫。
他跑过巷口的杂货铺、歪脖子的树、总是积水的坑洼路面,这些曾让他厌烦的风景,此刻却成了救命的地标。
直到他看见那栋熟悉的大楼,三楼阳台的绿萝盆栽仍挂在老地方,他才敢喘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从头顶掠过。
“砰!”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倒在地,他茫然抬头,看到一朵扭曲的、鲜红的人造花砸在面前,花瓣间夹杂着玻璃碎片和几缕长发。
温热的液体溅到他脸上,分不清是花汁还是别的什么。
小叔叔从背后一把捞起他,用外套死死裹住他的头。
“别回头。”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从今天起……你只有我了。”
在被黑暗彻底吞噬前,赵立权从衣料缝隙中看到,一只苍白的手垂在红色汁液里,无名指上戴着褪色的银色戒指。
那只手曾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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