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倒满倒满。
“上家那里,就真的一分钱都抠不出来?”老周很好奇。
毕竟都是干这一行当的,能拿到项目,基本上根基是有的。
而且也不太可能是一直白嫖的主儿,否则早就生存不下去了。
“哪能呢,钱肯定是有,可你就是找不着呀,不知道人家的钱在哪,其它的资产也都早早就布局好了。听桥总的意思,这个上家也是遇到了点事儿,筹措不开。生意上的事儿,你让他全力以赴地还钱,肯定不太现实,一般都会把能想的招儿都用上,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拖一块钱是一块钱。”老赵无奈地答道。
“那咱们怎么还做样板间呀?”
“唉,这也是上家给安排的活儿,说是前两栋的预售证拿到了,可以卖了,让桥总再顶一阵,卖了楼就有钱给桥总了。”
“那这可是好事儿呀。”
老赵咽了一口酒,“没那么简单,上家欠着好些人的钱,桥总是最新的一笔债,所以,估计多半也落不下啥。”
“那就白给他干这活儿了?”
“干了可能还有点希望,不干,人家就更有口实不还钱了。”
老周咀嚼着一片香肠,让味道逐渐在嘴里散开。
这好吃的东西,一定要少吃,品个滋味就好。
多了,反而不好吃了。
所以老周一直认为自己挣的虽然少,但够花。
有时身上只剩下几块钱了,也会弄一把盐酥花生揣在兜里。
然后先用馒头把自己撑饱,这样才能把花生的作用,发挥到香气上,而不是充饥。
再到公园里找条椅子,等到四下无人时,丢一颗花生进嘴里。
把花生慢慢碾碎,那香味,能逍遥好久。
托桥总的福,今天能捞到几片香肠吃,而且不是那种野店里乱做的,而是正儿八经的哈尔滨红肠。
这香肠带给老周的幸福感,可以称为是暴击了。
老周一边咂摸着香肠,一边想到了桥总。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从蚂蚁搬家到鸟枪换炮,一步步壮大自己的事业。
还从老家带起了自己的队伍,事业有成,又名扬乡里。
每一个词都是老周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也是老周羡慕不来的荣耀。
可四下望去,这做生意的尽头,好像就是个窟窿眼。
有人遇到眼小的,挺一挺就过去了。
有人不幸,遇到个眼大的,就全掉进去了。
连个脚蹬子都剩不下,像个黑洞似的,全宇宙都回到奇点。
这种恐怖的轮回,每天都在上演,可谁都觉得自己要更幸运,不会堕入深渊。
其实大家玩的就是一个击鼓传花的游戏,就算你们合力把喊停的裁判给拖了下去,游戏可以一直玩下去。
看似不会有输家了,可,鼓也是会破的。
当鼓声停止时,就看最后这花,砸在了谁的手里。
现在明显是砸在了桥总的手里。
商战面前,死走逃亡,都不稀奇。
可总还是有一些人,保持了自己脆弱的底线。
比如桥总,肩膀比自己坚实,硬是生生地扛下了这个烂摊子。
就算做到桥总这样程度,坐上了他的位置,眼前也全是这样层层叠叠的纷乱,全是这样虚虚实实的迷网。
还是懒着爽呀,老周嘴里的香肠,刚好味尽。
老周又和老赵干了两口酒。
这时,黑林子回来了。
“周大哥,桥总那边还要修塔吊,运材料,就先不过来陪你了。”
老周笑着摆了摆手,“瞧您说的,桥总是啥身份,咱可受不起。这有酒有肉的,还琢磨啥有的没的。倒是桥总,兢兢业业地,这么晚了还得干活儿。”
黑林子一听,来了劲儿,“这算啥,当初刚进这个场子的时候,桥总经常几天几宿不睡觉,带着大家赶进度,俺们工人换班歇着,桥总自己却不歇。”
“哎,想起来就是气。”
黑林子自己把自己说到了情绪的炸点。
老周赶忙岔开话题,“黑林子,你们都这么难了,咋还这么破费,咱们也喝不了这么多,一会儿退回去吧。”老周指着屁股下的啤酒箱子说道。
黑林子朝老周笑了笑,“瞧您说的,周大哥,别瞧不起人呐,您就放开了喝,今儿,管够。嘿嘿,赊的,放开喝。”
“赊的也得还呀。”
“这还真不一定。”黑林子一边喝酒,一边开始回忆。
“好像这小卖部比我们来得都早。我们开始是一周一清账,后来就慢慢半个月一清账,到了最后,拖到一个月才清一次账。”
“什么事儿呀,就怕这钝刀割肉。等那老板反应过来,我们已经拿不出钱了,他也只能继续赊给我们,不然以前的账也甭想要了。”
黑林子得意地吃了口菜,突然看到老周和老赵都瞅着他苦笑。
随即,黑林子自己也笑了,一边笑,一边挠头。
黑林子说的这情节,像极了桥总被上家拖欠工程款的窘境。
不能说很像吧,简直就是完美复刻。
一环压榨一环,一波人坑另一波人,队形保持良好,把压力传导下去!
土嗨经济学,就在您身边。
老周又看向黑林子,“那小卖部怎么还赊给你?他这样不是越赊越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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