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菱终究还是没有给李舒迢反驳的机会,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李舒迢站起想要把人送回去,却在俯身的瞬间听见她的低喃:“别走……”
想了想,还是把人扶到新月阁中休息,掖好被子之后乘着月色关上门,招来护卫准备出行事宜。
大家都按照自己的既定轨道前进,她该遵从内心的选择,去问问看穆言策,如果是真的是她先前猜测那般便不纠缠,给他一次说话的机会说完渡口要说的话,也给自己一次机会,逃避了这么久,该去面对了。
李舒迢说完一通之后,看着护卫抬头纠结的表情想问是不是哪里缺了,这些人是经过暗雷筛选留下来的,她相信暗雷也相信他们。
“小姐,”护卫也发现她的停顿,随后恭敬道:“我们从一开始就以新月阁的名义朝南边送物资,老大说了如果有一天他不在小姐要去的话,找银楼的叶叔,他会带着小姐进去。”
李舒迢想起刚来那时候暗雷每天睁眼就是干,带着她到处跑,她也乐在其中顺便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然后日子步入正轨。
没有想到暗雷早就发现了,她以为她隐藏的很好,除了新婚夜那次晕倒之外,她几乎没有悲伤的情绪,每天吃吃喝喝玩玩睡觉,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原来最大的破绽就是她表现出来的样子。
她点点头,让护卫去找叶叔随后慢慢进了另外的一间屋子,公主的有些习惯还是没有改掉,主要她也不想改,于是新月阁也像长乐殿一般有一间专门存放衣物的房间。
借着月色打开最靠近门口的木盒,一颗夜明珠在黑夜中发出光亮,而后又从旁边拿出一颗较大的夜明珠,跟着记忆中房间的布局来到一个大箱子前。
手指拨动上面的机关,伴随着小小的机杼声,红漆渲染下的箱子被打开,箱子里面一堆金银首饰也出现在眼前。
李舒迢伸手去掏,在一堆珍珠项链翡翠手镯的下面找到了一个雕花木盒,又是一道机关被破解之后,露出里面的手环和簪子。
她把夜明珠放下,两只手把握着手环,摩挲着上面的图刻戴在手上,又握住发簪道:“我带你们去见你们主人,好不好?”
——
船帆扬起,一路向南,叶叔和那边熟,也有约定好时间正好是今日,在甲板上和李舒迢交代着船只最多只能到前面的渡口,后面的需要靠马车还有最后可能需要依靠人力步行。
对于这个路线她也只是粗略了解了一些肯定不如叶叔他们明白,所以也是附和表示就按照他们之前的方法走。
一路上的景象有着明显的变化,人烟逐渐稀少,草木植被肆意生长将道路掩盖,更是直接拦住了水路,船上的人熟练地拿下船上的东西搬到马车上,就这样前面的人开路中间是运输物资的马车,后面则是预防意外发生的打手。
起先路上的道路还是宽敞的,越到后面越狭窄,在叶叔和其他人的保护下,李舒迢一行人看见了一个被栏杆封住的村子。
村子看上去一片寂静,只有他们一群人的脚步声,如果不是那不远处燃烧起的炊烟都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叶叔招呼一个手下,熟门熟路地去敲被草丛掩盖下的另外一个门,三重一轻,而后里面才有人慢慢打开了门。
众人拉着物资进去,李舒迢看向四周荒芜的景致以及稀少的人烟,心中越发不安。
村中领头的带着他们进了一间茅草屋,确认没有人之后才合上门,转身立刻跪下:“叶老哥,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这和我没关系的。”
领头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人意外,驭菱立刻护在李舒迢身前,握住手上的剑,其余一起来的人也是做出防备姿态,眼睛紧紧盯着屋内村子里面的人。
被拉住衣服的叶叔回头看了眼确认李舒迢的安危才缓缓下蹲把人扶起,拍着领头的衣摆道:“葛村长,有事你说。”
葛村长又是一副要下跪的姿态,叶叔皱紧眉头再次把人拉起,只听到他说:“盛京城来人了。”
然后跟在葛村长身后的几个年轻小伙也是直直跪下,七嘴八舌地说着。
李舒迢在人群的包围中大致听懂了,原来这边是防止疫病扩散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物资进来的第一道,所以他拿了一部分物资。
看着面相老实的葛村长,她又看向村长身后白白嫩嫩甚至有些还是富态十足的年轻人,想到护卫们之前有说过他们会准备得多一些,免得到最里面就没有了。
她知道这个是常态,但是即使已经做好准备,听到这个事实还是给不了他们好脸色。
相比她的冷脸叶叔则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他早就知道了,这次没有阻止他们的动作,神情疏离道:“这事情我知道,但是和盛京城来人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里的人呢?上次来我看着还是很多人的。”
葛村长吞吞吐吐:“我……”
跪在后面其中一人回答:“里面有人跑出来了,现在不知道藏在谁家。”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面色凝重,尤其是叶叔,抬眼看向村中人:“怎么跑出来的?当初我们要进去你们的手续可不少?”
葛村长还是那副支支吾吾的样子,驭菱看不下去直接拔出手中的剑横在他脖子上:“不说的话就不要说了!”
脖子上的剑身的冷意震慑住葛村长,同时虚掩的房门中发出木棍一类掉落在地的咣啷声。
不等众人发问,里面走出一位抱着婴孩的妇女,随着房门大开,尘封的空气也漫出,那是一股血液在空气中暴露很久的气味,其中不乏夹杂着排泄的臭味。
驭菱朝身后使了眼色,镖局的人不经意地再次将李舒迢围在中间。
李舒迢闻着这股气味,不住地打量着这位妇人,尤其是手上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孩,刚刚从叶叔的表情来看妇人不是葛村长家的。
新月阁每半月来,那这孩子也不是这段时间生产的,忽略这些要素,这般大的孩子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包裹成这样啊。
目光下移,夫人身上的衣服也是补丁,那下身那一块褐色的地方是衣服原先的颜色还是后面沾染的?
“她不是里面跑出来的,是……是有一群人也是送物资,这是其中一个的媳妇,偷偷跟着来的,我……扣下的。”
葛村长生怕妇人遭到怀疑,急忙开口解释,对上众人厌恶的目光,还是咬牙给自己辩驳了句:“她男人掉河里死了,我帮忙照顾。”
妇人身姿柔弱自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无端让李舒迢想起那位阿蛮姑娘,同样是母亲但是这位却憔悴的很,尤其是怀中安静的婴孩更加验证了这一点。
耳边传来叶叔的质问:“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连人都扣下了,心肠这么好怎么不去开善堂?”
葛村长被嘲讽也没有觉得可耻,反倒顺着这话说下去:“那也得太平不是?”
还想扯话脖子上的剑猛地逼近,吓得他伸长脖子说回原先的话题:“前段时间里面有个州长的儿子,大夫说没事托关系把人带出来,可是到了我们村这突然发狂,根据他的情况来看是早就感染了。”
“叶大哥,我们也就是平民百姓哪有什么本事,趁乱打晕他之后就赶紧躲起来了,这是吃官家饭那些人该做的!”
听听,听听这不负责的又理所应当话,感染的人打晕就丢在原地,也没有做出下一步措施,现在搞得村子人心惶惶,这个还是好的只是在村子里面,万一他跑出去了呢?
李舒迢想到这一点就直问了,后面的人生怕失了机会跟着补充说他们也有大胆地偷偷躲着看,发现那个感染的还没有摸索到村口就被赶来的盛京城的人一脚踹回来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盛京城的人没有当场抓住他,让他趁乱跑了。
这几日那些人一直在找,可以确认的是感染的人还在村子里面。
“那是哪位大夫说感染者没事的?”李舒迢回想葛村长说出的话,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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