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牛毛似银针般的细雨最后还是抓住四月的尾巴洒进了盛京城。
李舒迢看着像是掐着时间点来的官兵心里觉得奇怪,不过还是没有多问,由于在场的人过多,在得到众人的一致决定之后选出较有威望的人一起去,剩下的人就在医药坊中等待。
她毫无疑问地被选中,和众人一起跟着男子走向一处青石巷中。
梅子黄时,杏花微雨,空气中弥漫着花朵的芬芳,不刺鼻很舒服,但是李舒迢没有心思闻,看着周围清静幽雅的环境,一股不好的念头在心头盘旋。
直到在朱红院墙的里侧发出男子的尖叫以及辱骂穆言策的声音,她走在引路男子的身侧,男子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慌张,抬起脚就朝大门喊着哥跑去,见状她也紧跟着跑向大门处。
细雨从天空飘落,落在屋檐上,地上的青石上,还有李舒迢的伞面上,沿着伞骨滑下,顺着风溅到她的脸上。
李舒迢跑到门口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在敞开的散发着湿气的褐色木板中,穆言策张开手臂维护着身后的妇人,妇人艰难地站直身子,一双泪眸盈盈含春,而他身前的是被推搡在地周围围着一群人的男子,应该是阿蛮丈夫。
稍微落后几步的老妇人从她身边跑过,丢下手上的伞就跑进去,从她这边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气急败坏的老奶奶挥舞着双手双脚跳起却被官兵控制住,而穆言策面对这种场景依旧是无动于衷。
李舒迢深呼吸几口,这才拾起裙子缓缓踩上台阶又慢慢走向他,这处院子很小,门口到院子中心不过也只是几步,她和穆言策隔着人海相望,二人眼中皆是复杂的神色,久久没有说话。
雨势渐渐变大,今年的雨水好像特别充沛,豆大的雨珠直接砸下来,李舒迢走近才注意到眯着眼睛不舒服的阿蛮,顾念着她还有身孕,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手上的伞递过去。
殊不知这个举动立刻刺激了还在和其他人掰扯穆言策言行道德有亏的那家人,老妇人首当其冲道:“你们盛京城的公主还真的是心胸阔达,这就差被抓奸在床了还可以关心对方?”
“大家伙听着,穆言策他欺负我们村子消息闭塞,欺骗我们写借条签字,实际上是用假药,最后还看上了我的儿媳妇,这种人也配做你们什么什么之首?”
她指着那群官兵还有跟来的一群人说,激动的口水夹了雨水喷出,然后又捶胸顿足地开始埋怨自己,比起楼青崖略带玩闹的表演,她的表演更有精髓,更具悲剧色彩。
直到哭到最后像是像是没有力气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垂暮之年那隐隐带着死意的眼睛牢牢盯着穆言策,一字一句道:“穆言策,老身不怕遭天谴,你怕吗?”
此刻的天像是回应那句话一般,一道闪电直直划开天幕,照亮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纷纷惊愕地看着穆言策。
李舒迢听完老妇人的陈述之后也再次转头轻声问:“师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只要你说,我就信,求你了。
穆言策这下才敛了身上的冷意,晦暗的眼眸看向看似坚强实际整个人都要破碎的李舒迢,她眼神中的哀求都要溢出来了,让他不敢直接对视,身上还挂着他送的香囊,与香囊一道的是一枚更精致的玉哨。
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滴落,在院子中形成一个小水坑,不知道像是想到什么,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后退一步,谦卑有礼地作揖道:“殿下,微臣无话可说。”
心凉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比起狂风骤雨带来的寒意这句话堪比隆冬飘雪,甚至更甚。
李舒迢握紧了拳头,最后确认了一遍,声音沙哑带着微微颤抖,断断续续地但是还是完整地问出来了。
得到的回答更简洁,更加不讲情面。
殿下,这是微臣的事情。
李舒迢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包括他是无辜的只是在外面惹了祸事,也包括最坏的打算这事情就是他干的,所以她特地带上来外祖父给她的暗哨,这是性命垂危之际才能叫来的亡命之徒。
如果事情不能按照她想要的发展,那么这些人也不必留着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直接超出她的预料,她嘴巴张了张,想问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殿下,微臣,多么陌生又熟悉的称呼。
“小娼妇,还挺有本事啊,穆大夫为了你连公主都不要了?这个孩子是他的吧?你做这些事情对得起我们家吗?”
“青天大老爷,你们可都听见了,给我们家做主啊!”
老妇人见状更加激动起来抓住时机开腔,带路的男子也在谴责,不外是怀上孩子的时间不对,他们一家子计算之后发现很有可能是穆言策在的那段时间怀上的。
看着穆言策无所谓的样子,李舒迢别开眼神,却发现阿蛮双唇发紫,“师……小穆大夫,她这是怎么了?”
她刚喊完便发现那一身的粉裙下摆沾染上了血迹,有身孕的人是不会来葵水的,那么很有可能是……
显然,众人也想到这个可能性,手慢脚乱起来,老妇人看准机会灵活地穿过人群跑向阿蛮拉着她的手恶狠狠道:“反正不是我们家的,正好解决了,免得难看!”
这近乎无情的话让众人停下了动作,事情追根究底不过是她们的家事,在高门大族中打掉孩子并不奇怪,只是很少拿明面上说。
李舒迢看着阿蛮抱着肚子咬着嘴唇痛不欲生的模样想起来她本该还有一个弟弟的,可惜那时候没有人帮她在外面上香的母后。
“小穆大夫,救人吧,”她忍着全身的颤抖抿着嘴唇说:“不管如何,这是一条人命,医行天下第一条就是人命不分贵贱,是你的你就认,不是你的本公主自然会匡扶正义,不让宵小得逞。”
有了李舒迢做保证,一起跟来的人群中陆陆续续有几个女子举手道:“殿下,我是产婆,可以帮忙的。”
“殿下,我也学过,是城东蔡大夫的弟子,也可以。”
“小穆大夫,麻烦您一起,我们需要知道孕妇的情况,在外面就成。”
“……”
同时官兵也抓着老妇人和带路的男子防止他们发疯,有的听从产婆的意见去准备东西,剩下的和一起来的在外面等待,顺便维持秩序。
老妇人还想说话,便被其中一个官兵的眼神直接威慑住和小儿子抱在一起。
屋里传出阿蛮痛苦的叫声,怕被误会院子中生产过的女子出声解释这是女子生产必经的一道坎。
李舒迢点头后站在原地没说话,她现在确认了这些官兵是琉璃那边的人,而产婆和这些有威望的应该是宣阳侯府的,那接下来就是等孩子生出来之后问阿蛮了。
在她以为事情会顺利到结束的时候,暗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悄悄走出,略过穆言策来到李舒迢面前:“殿下,周围有杀气。”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正常说话的语气,像是和朋友讨论一会事情结束吃什么一样。
李舒迢握紧腰上的暗哨,看着因为暗雷的话警觉起来的众人,还有门口那打破这片刻寂静声势浩大而来的众多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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