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回家后,父亲出差考察回来,难得在家。
见到儿子,薛父难得表扬了一句:“中考考得不错。”
明明是市状元,在薛父嘴里,也只抵得上一句不错。
放平时,薛承完全不理会他爸的话,直接上三楼,但如今他有求于他。
薛承在他爸一旁坐下。
薛父很意外,儿子竟难得没有视他于无物,还坐到他身边来。
薛父欣慰道:“这次发挥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我确实有想要的东西,会比较难办,但你能办到。”
薛父好奇问:“什么东西?”
“我想让你帮我把一个人送进一中,她的成绩过了普高线,但不够一中择校线。”
薛父:“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小丫头?”
薛承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你又装上监控了?”
“别墅里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我。”薛父:“你现在正直青春期,喜欢上别人很正常,但我查过那丫头,她的情况不太行,小时候去过很多医院查脑袋。”
薛承愤怒高声:“你为什么要调查她?”
薛父不觉自己行为有何不妥:“因为我关心你,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对你有很高的期许。”
薛承冷笑:“你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控制欲!”
“那个丫头,谈谈解闷也就罢了,不能认真,也别想着以后。”薛父不假思索地拒绝说:“就她那成绩想进一中,那得多硬的关系,你爸我平日里费心维持关系可不是给这些人用的。”
面对父亲的拒绝,薛承忍下怒火,低声下气:“我这么多年从没求过你什么,到底怎样你才肯帮我?”
“你是我儿子,如果是为你动用关系,我自然二话不说,可为了这么个配不上你的丫头……真是不值当。”又不是他未来的儿媳,他犯不着这么出力。
话音刚落,大理石地面传来一声闷响,薛父惊得瞪大眼从沙发上站起来。
薛承这个硬骨头,打不弯的脊梁,居然朝他跪了下去!
自从他妈离开之后,薛承恨上了他,哪怕过年的时候也没有跪过他,而今天,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再度向他屈膝。
“如果你帮我,这个头就当是我谢谢你。如果你不愿意帮我,这个头就算作我们决裂。”薛承说完,弯腰在地上磕了一下。
薛承早就厌倦和他伪装什么父子情深。
“你就这么逼我?!”薛父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作势要砸下去,薛承不躲不闪,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薛父,他想,砸下来吧,砸下来吧,把他们仅剩的一点点情分全部砸没吧,他已经受够这一切。
烟灰缸最终没有砸到薛承的身上,而是砸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如果没有我,你他妈哪来的钱给那丫头买裙子,就靠你的奖学金吗,都不够塞牙缝的!”薛父知晓薛承所做的一切。
薛承捏紧了手里的拳头。
薛父继续破口大骂:“我告诉你,别说她不能去一中,你也不能,我已经替你申请了A国的高中,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不在乎你恨不恨我,你可以没良心不认我这个爹,我却不能不要你这个儿子!”
原本薛父并没有下定决心将儿子在高中阶段就送出国,但自打徐恩赐进入他的视线之后,他立马就请人帮忙申请国外的顶尖高中,他有钱,外加薛承优异的成绩,申请起来非常顺利。
他原本还担心怎么能在不伤害父子亲情的基础上,把这件事传达给薛承。
现在好了,木已成舟,他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正确。
儿子会一时想不开,不能理解他,但久而久之,当他忘了那丫头,见识多了形形色色的女人,他一定会明白这世上只有他这个父亲是他的最坚实的依仗。
薛承猛地站起身,“我告诉你,我不会出国的,你不愿意帮忙就拉倒,她去哪,我去哪!”
薛承转身要离开,薛父却喊来的保镖:“拦住他,别让他走!”
两个退役特种兵转业的保镖冲上来,薛承只是一个未成年学生,任由他如何发疯拼命,也难以成功逃脱。
薛承被锁在自己的房间。
薛父在门外感叹:“为了一个女人和父亲断绝关系,离家出走,这不是一个成熟的孩子应该做的,你现在先在房间里冷静冷静,等你想通了再出来。”
“我早晚杀了你!”门里传来憎恨而冷漠的声音。
薛承在房间里歇斯底里地发了一阵疯,冷静下来后,又觉得一切都好没趣。
原本他构想的美好愿景,和徐恩赐在一中的校园里相遇,然后高考后去同一所城市念大学,顺理成章地成为恋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短短一天,现实无情地扇了他几巴掌。
徐恩赐说不喜欢他,不会原谅他霸凌的事,他付出的补课精力全是一厢情愿,只得了“谢谢”两字。
而他最无法接受的是父亲的话,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他当前太过弱小,什么也做不到,什么都得求着父亲。他永远原谅不了他,他憎恶自己的血脉里流着他的血液。
此次失败,他甚至想过,就这样彻底放弃吧,就当他做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梦,这场梦持续了两年,如今也到了快到梦醒时分,画上句号的时候。
可在彻底放弃之前,他必须再见一面徐恩赐,确定一下她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她是否真正憎恨自己,永远也无法原谅?
现在的他太过弱小,无法将徐恩赐禁锢在身旁,他只能暂时低头,他从未有如此期盼过成年,他要踩在父亲的肩膀下,夺下一切,比他走得更高更远。
薛承的父亲是一个绝情的人,将薛承关在房间里,到了饭点也不给他送饭。好在卧室里有卫生间,他可以去卫生间喝一点自来水,不至于被渴死。
很显然父亲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逼他低头,用饥饿来消磨他的意志力,卫生间的自来水保障他的基础生命。
可惜薛承同样是个犟种,他恨父亲时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低头,在他心里与父亲的情分早就在刚才磕的一个头里彻底断绝。
薛承有想过偷偷溜走,但是父亲好似预判到了他的想法,薛父安排了好几个保镖在别墅外面执勤,他打开窗户的时候能看见保镖两人一组在巡逻。
此刻的他就算是越窗而逃,也一定会被抓回来,只能强忍着等待时机,等守备松懈之时再离开。
就这么一连过了三天,期间父亲来过一次,敲了敲门问他有没有想通,如果想通就放他出来。
薛承狠狠朝门上砸了一本书,骂他父亲滚。
薛父走前说,“你只有七天的任性时间,七天之后就会安排私人医生过来给你注射葡萄糖,你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但我不行,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第四天的时候,薛父率先服软撤了巡逻的守卫,薛承终于得到逃走机会。
他把床单、被套打成结,顺着三楼窗户下来,由于四天没进食,触地的那一刻头晕眼花,险些栽倒。
虽然也知道自己翻窗逃跑的事,肯定会被摄像头拍下来,传给父亲。
但他管不了这么多,难得恢复了自由,必须争分夺秒地去找徐恩赐了解情况。
薛承在路边便利店买了一个饭团和一瓶冰可乐充饥。
他其实并不喜欢含糖饮料,但实在是因为太久没有吃饭,有一些低血糖,脚步过于虚浮,必须尽快补充糖分。
走出便利店,薛承三下五除二地将饭团和冰可乐全部下肚。
或许是因为胃里太久没有食物,刚吃完没多久,腹中突然一阵绞痛,薛承快步跑到垃圾桶前吐了出来。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打量他。
薛承从内而外升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狼狈。
他红了眼眶。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是怪徐恩赐吗?还是怪他自己?
在他扶着墙蹲下的时候,有一个好心的女生给他递来一杯热水。
“你没事吧?”她问。
薛承接过热水,漱完口后喝下。喝完后胃里稍微舒坦一点。
他向她道谢。
他看向她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的眼睛好像徐恩赐,他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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