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暑假在蜘蛛尾巷以一种近乎凝滞的节奏流淌。
但对于赫尔拉而言,这种一成不变的寂静本身,就是一种正在被“人性”逐渐稀释的溶剂,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开始映照出更多名为“好奇”的微光。
这种好奇的指向,有时会出人意料。
一个午后,赫尔拉蜷在客厅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梳理着趴在她腿上的汤姆猫那身光滑如缎的黑色皮毛。黑猫闭着眼,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呼噜声,但那微微颤动的耳尖和偶尔掀开一条缝、泄露出锐利碧光的眼睛,表明它始终保持着某种警觉。
斯内普坐在对面的高背椅上,正在批改一沓暑假前就积压的(主要是其他教授托付的,勤劳的S)魔法史论文,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与汤姆猫的呼噜声形成一种古怪的二重奏。他眉头紧锁,显然学生们的“高论”正在挑战他耐心的极限。
“西弗勒斯。”赫尔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不高,却让两个“男性”同时竖起了耳朵。汤姆猫的呼噜声停了,斯内普手中的羽毛笔也顿住了。
他抬起头,黑色的眼眸带着询问望去。
“我记得,”她缓缓说道,手指停在汤姆的脊背上,“纳威,他的父母……还在圣芒戈。”
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陈述,一个开启了某个话题的引子。
斯内普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暗沉了一瞬。隆巴顿夫妇……那是另一个被黑魔王、被食死徒摧毁的家庭,是战争留下的、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他厌恶提及这些,那会勾起太多与他自身罪责纠缠的记忆。
“是的。”他简短地回答,声音有些发紧,“永久性魔法伤害病房。他们……无法辨认任何人,包括他们的儿子。”
他试图用最冷静、最事不关己的语气描述,但赫尔拉捕捉到了他指尖微微的蜷缩,以及灵魂烙印传来的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于钝痛的波动。
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消化这个信息,又像是在权衡什么。汤姆猫抬起头,碧眼在她和斯内普之间转了转,似乎在评估这突如其来的话题会带来什么变化。
“我想去看看他们。”赫尔拉最终说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想去花园散步。
斯内普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圣芒戈的永久伤害病房并非观光地,赫尔拉。”他试图劝阻,带着一种本能的抗拒,“那里只有……破碎的灵魂和无尽的痛苦。没有任何‘观测’价值。”
他刻意用了“观测”这个词,试图提醒她保持距离。
赫尔拉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自己纤细的手指上。“不是观测。”她纠正道,声音轻了些,“纳威……他害怕你,也害怕我。但他在魔药课上,试图保护过那只蟾蜍。”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个笨拙却真诚的画面,“他的恐惧很纯粹,不像马尔福那样掺杂算计。而制造他这份恐惧根源的……与制造你痛苦的,源自同一处。”
她抬起眼,看向斯内普:“我想去看看,那片‘战场’的残响。或许……我能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斯内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治愈不可饶恕咒造成的永久性精神损伤?连最顶尖的治疗师都束手无策。”
“不是治愈。”赫尔拉再次否定,她似乎找到了更准确的词汇,“是‘安抚’。就像……”她低头看了看腿上的汤姆猫,指尖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引得它发出一声半是抗拒半是享受的呜咽,“……让尖锐的噪音,变得不那么刺耳。”
斯内普看着她与黑猫的互动,再联想到她要去“安抚”隆巴顿夫妇,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张了张嘴,想说出更刻薄的嘲讽,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极轻的、近乎叹息的吐息。他意识到,她决定的事情,尤其是当她开始用这种近乎“人性化”的理由出发时,他很难改变。
“随您。”他最终干巴巴地说,重新拿起了羽毛笔,但注意力显然已经无法再集中在那些糟糕的论文上了。
汤姆猫似乎察觉到了即将发生的出行,它用脑袋蹭了蹭赫尔拉的手,碧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仿佛在说:“我也要去。”
…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五楼的永久性魔法伤害病房,总是笼罩着一种与其他楼层截然不同的寂静。这里的空气沉重,弥漫着消毒水、魔药和一种更深沉的、属于绝望与遗忘的气息。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照进来,却仿佛失去了温度,只在地板上投下苍白的光斑。
纳威局促不安地站在病房门口,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他今天是来看望父母的,每周他都会来,尽管他们从不认识他。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斯内普教授,还有那个让他更加畏惧的赫尔拉。
斯内普教授依旧一身黑袍,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像一道不祥的阴影立在那里。而赫尔拉……她只是平静地站着,黑色的眼眸扫过走廊,似乎在感知着什么,那目光让纳威感到一种被看透灵魂的战栗。
“教、教授……赫尔拉……”纳威结结巴巴地打招呼,几乎想把自己缩进墙壁里。
斯内普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算是回应。赫尔拉则看向他,目光在他因紧张而泛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我们来看看你的父母,纳威。”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奇异地没有包含恶意,只是陈述事实,“可以带我们进去吗?”
纳威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内部比走廊更加安静。两个身影并排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弗兰克·隆巴顿曾经是个健壮的男人,如今却瘦削得厉害,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艾丽斯·隆巴顿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被反复折叠、几乎烂掉的糖果包装纸,嘴里发出一些无意义的、细微的音节。
他们穿着干净的病号服,头发也被梳理过,但那种从灵魂深处透出的破碎感,却无法被任何外表的整洁所掩盖。空气中仿佛回荡着无声的尖叫,那是被钻心咒反复折磨后,永远刻录在精神上的残响。
纳威看着父母,眼眶瞬间就红了,但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只是默默地走到一边,拿起水壶想给他们倒水,手却抖得厉害。
斯内普站在门口,没有再往里走。他看着那对曾经英勇的傲罗,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一种混合着愧疚、厌恶(对过去那个自己的厌恶)和无力感的复杂情绪在他胸中翻腾。他移开目光,不愿再看。
赫尔拉却缓缓走了进去。她的脚步很轻,没有打扰这片死寂。她先是在不远处停下,静静地观察着。她没有动用权柄去分析那些混乱的精神波动,只是用她逐渐复苏的“人性”感官去感受——那是一种纯粹的、无边无际的痛苦,像一片永不散去的浓雾,包裹着两个迷失的灵魂。
汤姆猫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脚边,碧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它对这种充满负面情绪的环境显然很不喜欢,尾巴尖烦躁地轻轻摆动。
赫尔拉走向艾丽斯·隆巴顿。纳威紧张地看着,想说什么,却被斯内普一个眼神制止了。
艾丽斯似乎对靠近的身影毫无反应,依旧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糖纸。赫尔拉没有试图去拿那张纸,也没有说话。她只是伸出手,指尖非常轻微地、近乎仪式般地,悬停在艾丽斯的额前,并未直接接触。
没有念咒,没有光芒。但就在那一瞬间,艾丽斯一直细微蠕动的嘴唇停了下来。她脸上那种仿佛永远处于惊恐状态的细微紧绷,似乎缓和了一丝。她依然没有看赫尔拉,但握着糖纸的手,微微放松了一些。
紧接着,赫尔拉转向弗兰克·隆巴顿。他依旧望着窗外,眼神空洞。赫尔拉同样将手指悬停在他的太阳穴附近。
这一次,纳威清晰地看到,他父亲一直微微佝偻着的、仿佛永远在承受无形重压的肩膀,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点点。虽然他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但那种萦绕在他周身的、尖锐的痛苦气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些许毛躁的边缘。
赫尔拉做完这一切,收回了手。她的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了一点,额角甚至渗出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汗珠。这种“安抚”并非毫无代价,它消耗的不是魔力,而是某种更本源的精神力量。
她退后几步,对纳威轻声说:“他们现在……可能会觉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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