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们开了几个下流粗鄙的玩笑话,放声大笑起来。
“咱们送的那个质子,之前不就传闻被陆厂督给……”
“太监没有那玩意儿,也能做事?”
“怎么不能了,宫里多少精巧的器具,能把人弄得欲死欲仙。”
“这质子到底是送去为质的,还是和亲的啊?”
又是一阵笑,穆玦闻到空气中烈酒的气味,那些禁军们酒气上脸,说话愈发口无遮拦。
谁都知道被送去为质的皇子就是权势的牺牲品,根本用不着忌惮、尊敬。
“与其便宜了北狄那些蛮人,不如先让兄弟几个乐呵乐呵得了,老子还没尝过男子玩起来是什么滋味呢。”
“你看他那皮肤,比女人还要白。”
夏明坐在穆玦身边,自然也听到了那些禁军们说的话,神色慌乱起来。
“六殿下,他们,他们——”
穆玦掌心掐出了血,冷冷看着他们。
禁军们从篝火旁站起身,朝着他走过来,脸上的笑不怀好意,写满了令人作呕的兽性。
“六殿下不是病了吗?身体不好就回马车里坐着,夜里风凉,这么细腻的皮肤,吹糙干裂了就不好了……”
一个禁军边说着,边伸手抓向他的手腕,想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拖进马车里。
穆玦手上的镣铐“哗啦”响了一下。
青年仰着脸,眸子昳丽漂亮,瞳孔里的墨色却沉得叫人心寒。
他轻声说:“你可以试试,要么把我弄死,要么我折断你的东西,让你断子绝孙。”
禁军愣了一下,感觉到背后出的白毛汗,登时恼羞成怒:“你——”
穆玦被狠狠推了一下,身子一歪差点撞到旁边的篝火堆。
青年的墨发沾了一层草灰,护着手里盛着粥的碗,歪着头笑着重复了一遍。
“你可以试试。”
那禁军还要上前踹他,被同伴拽走了。
“算了算了,你看他病得瘦骨嶙峋的样子,万一真被我们弄死了……咱们怎么跟陛下,跟陆厂督交代?”
“是啊,别跟个病痨鬼计较了,走了走了,要玩小倌兄弟下次请你。”
几个禁军骂骂咧咧地走远了,穆玦被夏明搀扶着重新坐起来,低下头继续喝那碗粥,喝着喝着,青年忽然抬起眼,死死锁住了眉心。
夏明关切地拍他的脊背:“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他侧开脸,指尖颤着,呕出了一口。
刚咽下去的白粥里混合着触目惊心的血丝。
夏明悚然变色。
从京都前往北境需要一个多月。
在马车上的第三日,穆玦呕血昏迷过去后,整个车队终于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有快马带着几个太医从皇宫里赶过来替他诊治,确保他能活着抵达北狄,不会耽误了两国的议和。
穆玦手脚上的镣铐被取了下来,因为他连自己坐起身吃一顿饭都很困难,更别说在禁军严密的看守下逃出去。
“六殿下的身体底子本就薄,此前多次生病也没有及时诊治,留下了不少暗疾。这次风寒来得凶险,要是高热再退不下去,唉……”
太医连连叹息,对夏明说:“按照这副方子,再煎一副药吧。”
夏明给床榻上的青年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太医,太医,殿下他每天吃的药都快比饭还多了,这样下去,这样下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车马劳顿,病本来就不容易好,若是能静养几天,说不准还能有转机。”
“求太医跟外面的禁军说说,找个驿站停下来让殿下休息几天吧……哪怕就在马车里躺着也好,殿下实在禁不住路上的颠簸了!”
太医犹豫了一下,更重地叹了一声。
“路上耽搁,抵达北狄的时日就会延误,那可是抗旨,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夏明:“六殿下都要熬不住了!”
“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这次太医院奉命给六殿下诊治,陛下的意思是若是治得好就治,治不好拿吊命的药养着,就是不能耽误路程。”
夏明还要再说什么,穆玦侧了侧脸,用眼神示意他不用再为难太医。
太医拱了拱手,退出了马车。
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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