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我坐在地上恍惚着不知今夕是何年,心中的小人渐渐远去,白天黑夜对我而言无任何分别,眼前是形形色色的人群,可没一个是我的。
又是一年大雪日,三面的风打着旋吹向我,我压了压衣襟蜷缩在墙角,看向街对面。
齐大“善人”又在布粥,我闭上眼,懒得看这一幕。
胳膊被人戳了戳,我烦躁的睁开眼,只见一人端着两碗粥坐在我身旁,我还没说什么,他便自作主张的递给我。
“嘿,拿着吧,难不成你又想硬扛这冬啊。”
我没伸手,耳边是他不耐烦的啰嗦,我重新闭紧双眼。
“行行行,你死了看谁给你收尸。”
身旁人来了又走我却毫不在意,我讨厌着人,也更加厌恶自己。
今年似乎各位冷了些,我拢了拢衣衫小心地捂住胸口,低垂下头躲避着街上行人悠悠踏着雪前往庙中,希望今日能得到一丝线索,只要一丝就好。
漫天的雪阻隔了我的视线,我抬手压低了草帽,在转过街角时遇到了拾荒的老黄,这家伙正顶着风雪站在一家店门前大声嚷嚷,我略微抬眸看了一眼店名。
典当行。
这家伙,不知道又是从哪个墓里刨出来的。
“滚滚滚,拿走,咱们不是什么破烂都要。”
“嘿嘿,别介呀,瞅瞅着水头,这色泽,少说也得值个五,这个数吧。”
听着这话语我不由得嗤笑一声,偏过头与老黄擦肩而过。
那只碧玉镯子在雪中划了一道,最后稳稳落在老黄手心。
脚步再也迈不开,我停在风雪中,遮蔽风雪的草帽已刮上天际,两人的争执早已停歇,老黄见到我似乎吓了一跳,他将手中物件塞入怀中拔腿就走。
比脚步更快的是武器,怀中捂冷的短刀卡住老黄前行的脚步,我一点点挪过去揪着他的衣领。
“哪儿偷来的。”
“瞎,瞎说什么呢。”
“哪儿来的。”
“这祖,祖传的。”
我抽起刀抵着他的喉咙。
“别,别别,我说,我说。”
老黄带着我来到京外一处乱葬岗中,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躲避着我的视线颤颤巍巍地指着那坑中,嘴里还颠颠倒倒的说个不清。
“这儿,我从这儿拿的。”
洁净的白雪掩盖着层层叠叠的尸身,我低下头,握着刀把的手止不住的抖。
我想,今日真得好冷。
“去找。”
老黄被我说的话一惊,他连忙摆摆手,一屁股坐到地上表示不干。
“这,这得找到啥时候啊,累死俺算了。”
短刀擦着他的指尖向下,我听见自己颤抖的话语。
“去找。”
他那忙碌的身影映在我的瞳中,发红的手捂住胸膛,怀中刺骨的玉镯终于被我暖的发热起来,我曾以为我此生再不会落下一滴泪,可没想到再见她时,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老黄在一堆骨架中寻找着,我就这么站在岸上看着,看着他拽着一只脱了壳的白掌,对我挥了挥手。
我知道,我终于找到她了。
我重返京中,不再躲避街上人,这次,换街上人躲避着我,懒得注意他们惊愕不解的神情,我抱紧她踩上吱吱呀的雪,一步步前进。
“咱们回家。”
怀中白骨歪头安眠,我的泪穿过她的身躯,任我践踏。
用仅存的一丝积蓄换来一匹马,我用红布裹着她系在我身上,饶是风寒雪大也挡不住我回乡的步伐,一路上我对着她讲着许多许多未曾说出的话,希望她不会在感到害怕。
我的阿珍,我的至宝,散乱的骨架,入了土。
一大一小两个墓碑伫立在我眼中,二婶趴在墓碑上哭的几近晕厥,我头顶着白布,望着空中飞扬的雪花与纸钱,我知道,我的漫漫长路,又要开始了。
再度折返京中,背上背着沉重的包袱,里面塞着昔日的细软,二婶悉心的保管着往日的一切,细密的黑色中藏着几根银丝,她红着眼递给我,我实在无法拒绝。
“不管是谁,别放过他。”
我知道。
我走在京中大道上,首先想到了老黄,可问边周围人愣是一人不知,最后还是与我相熟那人趁夜悄悄告诉我,我这才得知,老黄也死了,就死在我离京那天。
我摩挲着腰际的刀把,低垂着眸。
“你早知道了吧。”
“能在地下混这么长时间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他避而不谈这些话。
“人已经死了,你还能怎么做。”
我站起身,推开门,离开这间庙宇,这座庙太小,容不得我这尊假神。
我依旧昼伏夜出,只是这次我将不再融入人间,刀背上滴滴拉拉流了一地,我挑起破布随意擦了擦,推开一间暗门走了进去,屋内无人,桌上放着一袋钱,我揣着钱重回人间。
京中忽的又平地起了间小武馆,我用着这些钱躲在人后,不再于任何人有交集。
冬去春来,我走在街上出神的望着,一个小乞丐突地撞上我,还没等我说什么,他抬起头吓得拔腿就走,我下意识摸了摸脸,陡长的一道疤,是有点吓人了,看来之后还是得夜间在出来了,我心想,重新踏步走回背巷中,我伸手入怀中掏着钥匙,薄薄的冰凉的东西挨着我,我默不作声掏钥匙打开了门。
门户紧闭着,屋内黑漆漆,我站在墙边就着那一丝亮光打开了纸张。
“连亭阁”
手中纸掉落。
从那日开始,我便开始隐匿自己,再推开门后,桌上留着的不再是钱,而是一张薄薄的面皮,面皮下留着一句短短的话。
“留心官府。”
面皮被我贴上脸,纸条被我焚烧,我自踏上这条路就已知晓结局,我不在乎,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世间少了一个仇惠,连亭阁多了个洒扫的伙计。
隐藏多时秘密终于揭开,我留意到地下有一间上了锁的地窖,在某日众人忙碌时,用发卡顶开了它,布满灰尘的地下,许多孩子被铁链锁起来,瘦小的,脆弱的,紧紧挨着一起。
我的她,也是这里一员。
里头有个大胆的姑娘与我小心攀谈着,我告诉她我会救她们出去,让她们尽量忍耐一下,没成想她竟还反过来安慰我。
“没事,我们不怕。”
我揪着这酒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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