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芙在暮春三月生下一个小男孩,写信告知宝诺她等到放假回家抱住软乎乎的婴儿,欢欣雀跃舍不得放下。
“我做小姨了?我有小外甥了!”
谢倾的双手一直举着,忍不住把孩子“抢”回去:“不行老四,你不会抱还是让我来吧。”
宝诺扯起嘴角:“当初是谁不让二姐生孩子,这会儿恨不得做奶娘什么意思?”
谢倾立即反驳:“我从未说过不让她生这种话你可别污蔑我!舅舅天生喜欢外甥,人之常情嘛。”
宝诺懒得理他,坐到床边观察谢司芙:“气色不错月子坐得如何?”
“伍仁叔每日给我煲汤补气血,能不好吗?”谢司芙笑:“其实我早就恢复好了,他们偏不许我下楼说是倒春寒会头疼。”
宝诺又从谢倾怀里将婴儿抱到自己臂弯瞧着他熟睡吐泡泡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真可爱取名字了吗?”
“小名叫馒头大名过两年再取。”
宝诺咋舌:“小馒头你娘心真大呀扑通一下就把你生出来了。”
家里一群老爷们儿带婴孩做足准备倒是没有手忙脚乱。
自从有了小外甥,宝诺每月放假都要回家看他孩子长得快每次见面都大一圈儿牙齿一颗一颗长出来有趣极了。
谢司芙见她搂着馒头爱不释手笑说:“今后你有了孩子必定溺爱至极。”
“是吗?”宝诺莞尔:“我没想过还早呢。”
谢司芙朝她挤眉弄眼:“得有男人才能帮你生。”
宝诺无语:“我忙得一塌糊涂哪有功夫接触男人。”
“你的同僚呢?”
“别违反禁令别瞎说。”
谢司芙想了想轻声叹道:“还是等大哥回来帮你物色以他的眼光挑中的妹夫定是人中龙凤绝对可以放心相许。”
宝诺笑意消散沉下眼不做回应。
*
又一年除夕夜吃过团圆饭宝诺抱着馒头在客栈门口看游神灯火如昼人烟稠密平安州好不热闹。
“来了来了。”
谢司芙忽然惊喜地喊了声。
宝诺不明所以随着她的目光转向街角只见一辆马车驶来
马车停在多宝客栈门前车夫下来拱手致意:“大掌柜的年礼送到。”
谢司芙让伙计们搬东西问:“大哥可好?”
车夫颔首:“一切安好勿念。”
谢司芙轻叹:“那就行。”
宝诺将馒头塞给谢倾扭头大步回后院。
她拿上佩刀骑上马从后门绕出去远远跟着那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辆马车,想趁此时机查个究竟。
车子一路出城,直奔向北。宝诺担心对方察觉,没有跟得太紧。
绕过山坡拐角,却见那马车竟然停在路边,如此突兀。
宝诺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往前,来到车头,马夫不见踪影,宝诺当即跳下马,撩开轿帘一看,车轿内也并无人影。
忽然肩膀一沉,宝诺顿住,冰冷的剑柄搭住她的脖子,随时可以出鞘。
“姑娘莫要再跟。”
那人不比她高多少,下盘极稳,走路几乎没有声响,是训练有素的江湖暗枭。
“我哥在哪儿?”
“我的任务只是送礼,其他无可奉告。”
任务。
宝诺还想继续套话,对方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请姑娘上马,否则我只能将你打晕在此。”
宝诺咬牙,此人的警惕心与武力均在她之上,没有挑战的可能,她转身上马,居高临下冷冷瞥着。
“告诉谢知易,没有他,我们大家照样过得很好,不必再给我送东西,我不需要,也用不上。”
那人无动于衷。
宝诺调转方向策马扬鞭,一鼓作气,越走越远。
*
转眼间两年训练结束,宝诺正式成为惊鸿司游影,吃上了官粮。
惊鸿司在平安州的衙署距离多宝客栈有些远,她在那附近租了套院子,平日大多时候住在那边,闲时才会回家。
九月中旬迎来一件喜事,裴度中了乡试,还是第一名解元,裴家大摆宴席,庆贺三天三夜,整个平安州都惊动了。
裴、甄两家商议,择个吉日,于明年春闱前把婚事办了,也算给裴度一个信心和态度,助他登科及第。
谁知去道观请大师推算,最吉利的日子要么太近,要么在春节,需等四个月。两家合计一番,不能办得太仓促,宁肯等到春节,喜上加喜。
宝诺琢磨,定亲送那座屏风引来不少麻烦,这回就不挑礼物了,到时礼金包得丰厚些,裴度自然明白。
一恍又到除夕,平安州年末向来多雨,难得这几日天晴,阳光明媚,晒得人昏昏欲睡。
宝诺带馒头午睡醒来,听见客栈前头闹哄哄,好大的阵仗。
她揉揉眼睛,抱着馒头下楼,还没走到大堂便听见伙计们喊:“大掌柜回来啦!”
“大掌柜回来啦!!”
宝诺僵在原地。
是她睡糊涂了么?
谁回来了?
“大哥!!”
谢司芙和谢倾亲热的叫唤钉入宝诺耳中,她的心像在沸水里翻滚,捞出来,丢进冰窖,周而复始。
馒头不知外面在欢喜什么,自顾自跟着高兴,傻乐。
宝诺不明白自己为何脚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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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信的并不是她。
当初说走三个月结果走了三年。
三年。
他还回来干什么呢?
宝诺胸膛深深起伏将馒头往上颠了颠挂起笑脸抬起下巴走入大堂。
*
谢知易犹如众星拱月般被众人围得滴水不漏。
阿贵突然笑说:“四姑娘你快看是大掌柜!”
谢知易个头很高视线越过众人头顶瞬间锁定那抹熟悉的身影。
分明很熟悉却又全然陌生。
小姑娘长成明亮娇媚的女子太阳般灼目耀眼不可方物。
众人纷纷让路宝诺来到他面前。
“长高了。”
“哥。”她在笑但很生疏。
谢知易所有注意力都在宝诺身上这会儿才留意她怀中抱着的娃娃。
“这是谁家的孩子?”他随口问。
谢司芙心虚地挠挠鼻尖谢倾用胳膊怼了她一下。
宝诺没有正面回答握着馒头的手打招呼:“小馒头这是你舅舅。”
谢知易温柔的眼神霎时暗下像月夜骤然翻涌的海潮那视线猛地从孩子转向宝诺带几分不易察觉的凌厉。
“你说什么?”
宝诺愈发笑得明媚:“他是你的外甥小名叫馒头可爱吧?”
不料谢知易直接变了语气冷冷问道:“跟谁生的?”
宝诺略微愣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还是谢知易吗?
他竟然会用如此冷漠阴沉的声音质问她。
“是我……”
谢司芙咬唇上前从宝诺怀里接过馒头轻咳一声:“是我生的那个此事有些复杂稍后我再和你细说……”
谢知易的视线掠过谢司芙和孩子稍作停顿突然明白某人的意图转眸瞥去宝诺若无其事望向别处。
“馒头是吗?”谢知易眉眼变回温柔模样伸手点了点孩子的胖脸蛋笑说:“长得和你很像会说话了么?”
谢司芙见大哥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喜出望外:“会说简单的话来馒头叫舅舅大舅舅!”
伍仁叔别提有多高兴:“大掌柜回来让他给馒头起名字。”
谢司芙笑:“对呀我就等着大哥给他起名呢。”
谢知易说:“我拟几个好的你来挑。”
“行。”
众人热闹着宝诺默不作声退出上楼回房。
她窝在圈椅里看书东厢那边动静不小
人缘可真好。
谢司芙和谢倾心疼大哥替他挡客让他先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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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诺听见木楼梯咯吱作响,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下一下踩得她心脏乱蹦。
房门没有关,他掀开毡帘进屋,宝诺从书桌前回头,呼吸停滞片刻,问:“怎么了?”
谢知易看着她,稍作沉默,只一小会儿的沉默,宝诺却感觉压力极大,喉咙不由自主滚了滚。
“阿贵他们还在打扫,我想借你屋子休息一下。”他停顿:“可以吗?”
宝诺莫名起鸡皮疙瘩,以前他不会问这种客套的话,不会这么谨慎小心。
可既然要客套,为何要来她房间呢?谢倾的屋子不是更方便?
宝诺拿书的手随意指向床榻:“可以呀,东厢太吵了,你在这睡会儿吧。”
嗯?怎么自己主动替他找借口?
宝诺心下微怔,漆黑的眸子飞快眨了眨,垂头继续翻书。
寒冬腊月的阳光不算刺眼,从绿纱窗透进来,点点斑驳落于桌前,落在她周身。
谢知易脱下袍子搭于衣桁。
宝诺看出他脸颊消减不少,却没想整个人都瘦了那么多。
以前多结实呀,寒冬腊月赤膊练剑,胳膊上的肌肉仿佛能抵御刀劈斧砍,本来生得又高大,气势凌人,一脚能踢死一头狼似的。如今瞧着却单薄,内衫下的锁骨清晰可见,从领口就能看到。他躺下时胳膊撑着床铺,肩膀微微耸起,那形状像是刀削斧劈而成,腰肢更是纤不盈握,又薄又细。
宝诺屏住呼吸,心绪繁杂。
离开三年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回来。
他究竟在搞什么?
年下四处热闹,白天也有许多孩子玩炮仗,在后院外的巷子里追逐嬉闹,伙计们在谢司芙的耳濡目染下嗓门也大,说话喜欢用喊的,呼来喝去。
谢知易翻了几次身,睡不踏实。
宝诺悄然起身,关上房门,将床前的纱帐放下来。她的书案上有一只博山炉,里面埋了炭,用香匙放几勺百合香粉进去,隔火熏香,凝神之气瞬间弥漫,灰白薄雾袅袅盘旋,又消失痕迹。
宝诺将香炉挪到床前的三角几上。
隔着藕荷色的纱帐,谢知易紧蹙的眉头似乎慢慢舒展,搭在枕边的手忽而攥紧,口中呓语喃喃,不知做了什么梦。
宝诺看了会儿,收回视线,将汤婆子塞进被窝里。
这一觉,竟然睡到深夜。
谢司芙和谢倾上来瞧,不敢叫醒他,忧心忡忡:“团圆饭也没吃上,是有多累啊,这算昏迷了吧?”
子时已过,新年降临,客栈外鞭炮震耳欲聋,如此也没能吵醒他。
谢司芙对宝诺说:“你今晚跟我睡吧,屋子让给大哥。”
宝诺想了想:“馒头现在粘你,我们三个太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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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大哥已经睡一天,待会儿应该得醒了,我再等等。”
谢司芙轻轻叹道:“行,要是他还不醒,你索性跟他挤一挤……”
话音未落,谢倾瞪圆了眼睛:“那怎么行?都这么大了,又不像小时候,该避嫌还得避,兄妹俩睡一张床上像什么话?”
谢司芙纯粹想跟他抬杠:“一家人计较这个?以前不都睡一块儿么,长大倒生分了?”
谢倾恼火:“过完年老四都十八岁了,十八岁!你讲话动不动脑子的?”
两人争执起来无比投入,像是乐在其中而不自知,宝诺将这二人慢慢推出门,他俩一边打闹一边往楼下走,伍仁叔还等着放烟花。
宝诺打个哈欠,困意悄无声息蔓延,床上的人呼吸绵长,没有清醒的迹象。该不会真要昏睡一个昼夜吧?
宝诺撩开纱帐,犹豫片刻,弯腰伸出手,想碰碰他的额头,试探是否发热。
谁知手刚摸出去,谢知易陡然惊醒,睁开眼,在她尚未做出反应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冷冽而警惕的目光仿佛潜伏于暗处的凶兽,逮着猎物便是你死我活。
宝诺瞬间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拽落床铺,形势陡然逆转,谢知易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压制,上位者才有主动权。
“你……”宝诺的脖子被扼住,窒息感汹涌席卷,她难以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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