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清几番确定,别是进错房间,本来偷看他人保险柜就是罪大恶极的事情,这要是翻错房间,牵扯无辜,她更是罪该万死了。
索性,此处所焚的香,以及摆设的东西,尤其是掀开桌上一个模样精致的小坛子,里面相互盘绕爬行的蜈蚣,更让江时清毛骨悚然,十分确定,这儿就是袁珂鸣的房间。
她慌忙放下蛊虫,挠了挠后脑勺,又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找了个远离这些东西的地方坐下,翻看起袁珂鸣的手札。
这一本是最近的记录,是一些解药配方的试验记录,往前翻翻还发现了寒虫母的研究记录。
等等,寒虫母不是在杨兰手里?
江时清一瞬间恍然,这袁明庭将人引到登月楼,后面见的恐怕就是袁珂鸣了。杨兰痛恨毒虫,自己儿子死于寒虫,一有机会必定要往里试探,找到最后掌控一切的人。
可她为什么会把寒虫母交出来?而袁珂鸣所记录的,也不想是逼迫才得来的。
难不成,他觉得袁明庭找寒虫母找不见,就找了杨兰?
她摸不清原因,又去找了别的手札来看。整个房间找遍,总共十三本,按年份排序,江时清一本本看过去。
从一开始的偏激痴狂的措辞,以及终日不停的试验,到近几年文字逐渐冰冷,没有感情投入只有信息的陈述记录。
三年前的假.币贩落网,让袁珂鸣抓到机会,找到了背后帮他们操控蛊虫的岭南人。这群人本是聚集在鹿临别院,靠着些皮肉生意生存,被这名假.币贩遇上,威逼利诱叫他们臣服,成为这些人的爪牙。
鹿临别院开始走上附庸风雅的营业之路,吸引不少文人墨客来,包装成普通酒楼,实则仍进行一些不雅交易,只是多利用这种交易进行了喂养毒虫。
那时候的袁珂鸣主要用的寒虫毒性温和,即便在体内喂养多年也能够用解药杀死,使得宿主恢复原样,可鹿临别院里出现的毒虫,虽中毒症状与之相似,但毒性很强,几乎三个月便会毙命,完全救不回来。
这些人的蛊虫混入袁珂鸣的手下,几乎给袁珂鸣的计划来了一场致命打击,解药不仅没用甚至会增强毒性,加速毒发。
袁珂鸣从假.币贩那儿抓住了机会,将这些人尽数收编,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杏林白塔下的秘密,也知道他能有机会接触巫蛊并学习炼制,并非巧合,而是有人故意送到他面前。
所以这次的入侵、扰乱,并非偶然,而是皇帝授命。
皇帝摸清他炼制的蛊毒温和,自然任他随意做些小动作,反正他手里有的是人帮他解毒,不乐意了甚至能将毒下回去。
只是他没料到袁珂鸣会敢走到他面前,会成为新的国师。
新“国师”并没有完全控制他手下的蛊虫,他只能一边控制自己的行动,一边在锋刃上试炼。
可“国师”三年也没能攻克,就算他昏迷一个多月,此人还是好好地帮他守着江山,太子和公主都还好好在宫里。
他赌袁珂鸣根本没胆子弑君篡位。
手札里还记录了袁珂鸣侍疾时,皇帝昏迷的呓语,都是些碎语,偶尔能串起一句话,大抵都是害怕袁珂鸣篡位,然而袁珂鸣在底下写道:“奇怪,我从来没说要篡位啊?”
皇帝一死,继位的不管是公主还是太子,于袁珂鸣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他仍然会是丞相,是他们的相父。倘若谋权篡位,史书上就要记载袁珂鸣是个奸相,包藏祸心。
总之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袁珂鸣只是想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施展报复,如今再多一个修缮律法,叫他藏了许多年的假.币,和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在阳光下型魂具散而已。
这一段的手札信息颇多,等找到江谨弋与陈词安时,外头看着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两年前的手札里记下来江谨弋中毒的前因后果。
袁珂鸣研究新毒虫解药已有成效,但因母虫失踪,炼制根除毒虫霍乱的解药仍然渺茫。那时候杨兰刚得知吴友玉并非为袁氏胁迫,自己儿子的死也不是袁珂鸣炼毒所致,有人藏在袁氏的背后。她也是这才从悲痛中走出来,主动找了江谨弋。
她们回到墩子庄搜索,这里已经被袁明庭带人搜过不知多少遍了,只是杨兰作为本地人,或许能有不一样的发现。果不其然,她们发现了每家每户都有地窖,甚至是相通的,那口自她小时候记事起就干枯的水井,是所有地道的交汇点。
这个庄子也是一处炼毒所。
那时她们便发现了这只寒虫母,同样也发现了那群人的尾巴断了却还能活,所以防止打草惊蛇,决定装作没发现,原路返回。
那群人不但没有带走寒虫母,甚至见袁珂鸣一直派人来搜查,竟留守下来暗中盯着他。看似自己在暗处观察,实则那天江时清几人捣乱的夜里,袁珂鸣已经连人带庄子一起送进了火海。
然而两年前的她们,为了绕后摸清这些人的底细,从观音庙打探到鹿临别院,不是毫无头绪,便是一去无回。
江谨弋与陈词安以探亲和进货为由离开京城,一路打探到淮乡的鹿临别院,虽然掌握了这群人的藏身之处以及动向,然而还是不慎中了毒。
袁珂鸣要把寒虫母找回来炼制解药,然而并无成效,虽然毒发症状相似,但原理作用原因完全不同,甚至说是另一个路子,就连收编来的最老成有经验的蛊师都无从下手。
缓解的药终究不能拖延太久,江谨弋自觉已到极限,找了袁珂鸣,做了一个冒险大胆的计划。
袁珂鸣在手札里写道:“我并不赞同,却也没办法。但细想我此一生最要好的朋友,非谨弋莫属,我不能辜负她的愿望。”
于是江谨弋协助假.币贩铸币获罪,公主再次追究起三年前的假.币案,与此件事毫无关联的黎家也被牵扯进来,让整个京城都警惕假.币,钟廷尉也趁此拟定多项法律法规,整顿京城假.币泛滥的现象。
圣上的黄金屋被逼至角落,被迫停滞生产,而袁珂鸣在他体内种下的蛊虫忽然作威,吸食他的生命力,甚至长久地陷入昏迷。
事实上,袁珂鸣没能杀得了皇帝,还是因为杏林白塔的布防太过严密,就算袁珂鸣成为新“国师”,没能完全得到承认,杏林白塔的底部也还是进不得,他的罪证还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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