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晕……
施令窈捂着额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娇艳欲滴的满树桃花。
桃花。
是了,施令窈记得,临出发前,她与身边的女使苑芳提起想去大慈恩寺的后山看桃花。
苑芳那时道:
“阳春三月,大慈恩寺后山的桃花正值花期,定然美极了。娘子不如等阿郎回来了,向他提一提呀。”
夫妻俩把臂同游,多么美好。
施令窈记得自己当时直接笑出了声,在苑芳不解的眼神里,她压下心底的寥落,满不在乎道:“谁要他陪,我自个儿去,没人约束,还乐得自在。”
大忙人谢纵微怎么可能有那份闲情逸致陪着她去后山看桃花,施令窈几乎都能想象到他皱着眉看向自己的样子,紧接着又要说一些让她安分待在家中,不要胡乱往外跑的话。
想想就觉得扫兴极了。
施令窈出神间,苑芳有些紧张地给她使着眼色,可惜她眼睛都快抽筋了,施令窈还是没反应过来。
苑芳都要急死了,怎么就那么凑巧,让阿郎听到娘子的那句气话?
一阵清冷香气拂过她面庞,施令窈才回过神来。
刚刚在她脑海中无情拒绝了她的人就站在她面前。
眉目疏朗,端严若神。
好一副超逸若仙的皮囊。
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有些冷淡,施令窈想起自己刚刚嘴硬之下说的话,有些后悔,又想起苑芳的提议,她狠了狠心,下了决心,大不了又被拒绝一次。
次数多了,她也不是很在乎。
“夫君。”她期期艾艾地开了口,“不知你今日有没有空,我想去大慈恩寺后山看桃花,你能……”陪我去吗?
她坐着,谢纵微站着,他垂着眼,轻而易举地就能从那张方桃譬李的娇艳脸庞上攫取到她浓浓的期冀之色。
她生得很纤细,哪怕现在已经是一对双生子的母亲,身量也纤瘦到谢纵微看了会皱眉的地步。
“春寒料峭,不宜出门。”谢纵微淡淡撂下这么一句话,又叮嘱道,“不许去,就在家里。”
待会儿让白老大夫过来给她把个脉。
施令窈怏怏不乐地低下头,苑芳过了会儿才小声道:“娘子,阿郎已经走了。”
施令窈趴在桌上,闷闷道:“还不如不来呢……”
说完她懊悔,恼自己明明知道谢纵微的性子,却还是要厚着脸皮凑上去。
就多余问那一句!
他怎么可能会对和她把臂同游赏桃花这种事感兴趣?
苑芳看着把自己缩了起来,愈发显得纤瘦惹人怜的娘子,心里又怜又叹,正想安慰几句,却见施令窈又挺直了背坐起来,让她去安排马车。
苑芳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施令窈一字一顿道:“我要去看桃花。今天,就是今天。”
谁稀罕他陪!
苑芳有心想劝,但见施令窈一张巴掌大的娇美小脸上满是坚定,就知道她是下定决心,不愿意轻易改了,便点了点头,出门安排去了。
施令窈如愿坐上了出发去大慈恩寺的马车。
回忆到这里,她又揉了揉晕沉沉的头,她记得马儿惨烈的嘶鸣、颠簸的车舆。
回想起当时的惊慌与绝望,施令窈不由得捂住胸口,眉间仍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翳。
马车直直奔向断崖,她拼命想要阻止,却是螳臂当车,没有用。
再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施令窈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脑海里一片昏沉,像是被人大力搅了几转的浆糊,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想不起来。
一阵微风吹过,施令窈打了个哆嗦,竟然又想到谢纵微。
春寒料峭,的确有些冷。
这一晃神,施令窈才发觉自己还坐在地上,连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茫然地看着周遭的景象。
苑芳呢?
周围的景象很陌生,山丘连绵起伏,青绿之中,弥漫着一片令人忍不住心慌的寂静。
只有她身后的那颗桃花树随着风簌簌吹动花叶的声音。
施令窈抱紧了双臂,走到不远处的溪流边。
汨汨流动不停的水面上映出一张蹙着眉,带着愁绪的美人面。
施令窈仔细打量了一番水里的影子,自己不仅没有少胳膊少腿,身上的珠玉首饰、衣服鞋履也都十分齐整,不像是坠崖之后的样子。
一阵悚然。
施令窈花容失色,她不会变成鬼了吧!
她人没了,谢纵微会伤心吗?
意识到她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人——居然是谢纵微。
施令窈恨恨地咬住唇,恼自己不争气。
“这位女郎,你没事儿吧?”
桃红背着背篓在一旁观察她很久了,见她对着水面神情莫测,一会儿笑一会儿又要哭,又见她打扮虽然看着有些过时,但衣着首饰无不是精细的好东西,疑心她是哪个大户人家跑丢的贵人。
桃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问了问她。
施令窈被这一嗓子惊得差些跌进溪流里,回头一看,见一年轻女子正满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她不由得用手指头指了指自己:“你看得见我?”
桃红确认了,面前这个生得如花似玉的女郎,脑子真的有点毛病。
见桃红默默点头,施令窈又拍了拍浑沌的脑子。
傻了不是,鬼是没有影子的,若她真的死了,那她怎么能在水里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施令窈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脚下踏着坚实的土地,却觉得心和魂都是飘的,这种不安定的感觉让她有些焦虑,看着桃红,她柔声道:“我与家人出游,一时贪玩,走到这儿来了。不知娘子如何称呼?”
桃红说了自己的名字,又道:“女郎也是特地来这儿看桃花的吗?我们善水乡地方偏僻,也就那颗桃花树有几分看头,这些时日也有不少人慕名前来看桃花,求姻缘呢。”
善水乡?她不应该在大慈恩寺后山那处断崖附近吗?
施令窈愈发糊涂了:“善水乡,在何处?离汴京远吗?”
桃红好脾气地给她解惑。
可怜见的,她家人怎么这样不负责,知道这女郎脑子不好,长得又这么美貌,也不说将人护紧一些。
“善水乡离汴京可有一段距离呢,我从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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