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河带来的两万多兵力,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了凉州城,在费烈儿赶到前,将城墙被炸出的大洞用木石堵了起来。
凉州城中已经是废墟一片,剩下的百姓更是寥寥无几,见到大梁的军队进驻,他们却没有发出应有的欢呼,而是一个个掩面而泣,泪水从他们已经干涸的面颊流下。
李承璟骑在马上,他身前是有些虚弱倚在他怀里的袁青钰,看着这满目苍痍,两人一路默默无言。
到了郡守府,李承璟先跳下马,袁青钰也翻身下马,却被他直接一把抱了起来。
“殿下!”袁青钰想要挣扎下来。
“别动!”李承璟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怒火,“袁将军既然受伤了,就应该好好听话!”
袁青钰便没有再挣扎,甚至顺从的抓住了他前胸的衣襟。她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也迫切的需要休息。
“将军主要是震到了心肺,喝了汤药休息几日便好。这几处外伤已经包扎好了,只是……”
大夫为袁青钰检查完毕,欲言又止。
“怎么了?”李承璟有些紧张的问道。
“袁将军腹中的胎儿,虽未受到影响,但如果母亲过度疲劳,还是会胎相不稳。”
袁青钰的手指深陷进了被子里,她也很害怕从大夫的口中听到孩子会有什么事,虽然还是一团没有感觉的血肉,但她很想很想留下他。
李承璟明显松了一口气,“出去吧,等会多开一副安胎药。另外,袁将军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大夫离开后,房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变得有些浓稠,让袁青钰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李承璟坐到袁青钰的床边,直直的盯着她,却一言不发。袁青钰心中有些莫名愧疚的情绪升起,小声说了一句,“孩子没事……”
“我在意的不是孩子,是你!”李承璟声音低沉说的笃定,他拉起袁青钰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我最在意的都是你的安危。你的安排我不能质擢因为你是袁将军,你是镇北军的将军!但是,你亦是我的妻子,是我此生唯一最在意的人。”
他的眼神诚挚,闪动着袁青钰无法拒绝的光芒。袁青钰的手指在他的掌心中微微蜷缩,带着一丝缱绻。李承璟的话在她原本死水一般的心湖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报!”士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屋内短暂的温情。
李承璟眉头皱了一下,按住了袁青钰试图起身的肩膀。“何事?”
“费烈儿没有继续强攻凉州,撤军了!方向是,祥城!”
袁青钰猛然起身,牵动了她身上的伤口,忍不痛得闷哼了一声。李承璟赶忙扶住她。
“祥城……”她的眼中满是担忧,“哈切舍尔的主力还在围攻祥城,青山他们就算能暂时抵抗住也没办法撑太久,若是费烈儿率兵赶到,祥城危矣!”
“你还需要休息!否则去了也帮不上忙!暂时交给我!”李承璟安抚道。
接下来的几日,凉州城中的空气焦灼。袁青钰被勒令强制休养,每日她都闭着眼一碗碗的吞下安胎,养伤的苦药,只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恢复得再快一些。
李承璟日日从早忙到晚,一面指挥人手以最快的速度修复凉州城,加固城墙防线,同时安顿剩余百姓,恢复秩序,另一方面,不停的派出探子,打探祥城的战况,如果能够,想办法进入祥城传信。
他终日奔忙于军务和照顾袁青钰之间,眼看着消瘦了许多。袁青钰看着他,看到他眼中布满的血丝,握着她的手却不知说什么好的样子。在袁青钰没有恢复起来之前,他就是这里的主心骨。
坏消息还是无法遏制的不断传过来。费烈儿已经突破了重重阻遏,抵达了祥城城下,同哈切舍尔汇合。
这一下大大补充了哈切舍尔因为攻城被消耗的兵力,但祥城内,已经没有更多的补充了。
所有的士兵都万分的疲倦,连日轮轴作战,加上因伤减员,能够御敌的人数已经不足万人。
更严重的是军需和物资,作为凉州城的后方城池,祥城原本的军需储备就不如凉州,镇北军突然的几万人入驻,已经是将祥城几年的物资都耗光了。、
朝廷的补给未到,就算到了,按照现在重兵围城的情况,也根本无法运进城去,城中百姓已经到了连土坡上的草都挖光吃光的程度了。
直到这一日,一匹跑的踉踉跄跄的战马,驮着一个浑身鲜血的斥候冲进城门,人和马一起倒在地上,战马抽搐了几下死去了。
“快……通报将军……祥城……顶不住了!青山将军重伤……昏迷……顾……顾大人……战死!”
快马加鞭一路没有停歇的斥候在报完军情后便咽了气。情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袁青钰的心上。
袁青山身负重伤生死未明。而顾无名,那个面容温和文质彬彬的郡守大人,竟然战死了!
她倚在床上,脸色变得惨白无血色。巨大的悲伤伴随着燃烧的怒火,她猛地掀起被子起身,动作快到里李承璟还未来得及拦住。
“阿钰!你要做什么!”李承璟有些慌张。
袁青钰只是站直了身体,缓了缓猛然起身带来的眩晕。“殿下,我要带兵驰援祥城。给我五千精兵即可!”
李承璟直直的看着她站在那里,宽松的素白里衣显得她是那样的瘦削柔弱,但她的话字字如钉子落在地上。
他没有办法阻拦,这个袁青钰,不止是自己的妻子,她也是身经百战的大梁袁将军。而且他们都知道,若是失去祥城意味着什么,北境将再无阻挡。
屋内一片寂静,沉默在他们两人之间蔓延着。袁青钰眼中的执拗李承璟知道不可能退让,而且为了国家,他也不能让她退让。
片刻的对峙后,他大踏步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折断。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说,“好!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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