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周围的一切都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只有脑海中浮现的那一幕——无边的火焰，吞噬了整个天地。
炙热的烈焰灼烧着她的回忆，他又看到了那一道身影从白玉京坠落，直直地下去。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被火焰与狂风吞没，可他却能听见——不知是她的声音传入了他的心，还是她的灵魂自发地记住了这句话。她的脸，在脑海中一点点清晰，连眉间的一抹浅痕都仿佛触手可及。
火焰退去，他的思绪带她回到了那个天光烂漫的午后，湖心亭中，满树的樱花如同粉白的霞云，她站在亭中，背对着粼粼湖水，白衣胜雪，衣袖随风翻飞。
她回头看向他，笑容明朗而温暖。
“祝戈，”她说，语气里带着不可动摇的笃定，“你会成为天下最强。”
白云京仍旧屹立在风雪之中，恢弘如仙人手笔，宫墙白玉般晶莹，轻薄的雪花覆盖在瓦檐与石阶之上，使整座建筑显得愈发孤高与冷寂。白云京的轮廓若隐若现，模糊在风雪之中，像是一场不真实的幻境，俯瞰苍生，傲然于尘世之外。
风卷着雪吹来，将视线削减得只剩一片模糊的白。四周的房屋早已紧闭门窗，缕缕炭火烟气从屋檐下飘出，但即便如此，里面的人仍在寒冷中瑟瑟发抖。贫瘠的村落中没有欢声笑语，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和低低的叹息。
一行流民蜷缩着身子，在风雪中艰难前行。他们衣衫褴褛，身躯消瘦得仿佛只剩骨架，脸色因寒冷而呈现出不健康的青黑色，双手冻裂，血迹与冰霜交融在一起，痛感早已被麻木取代。他们靠在一起，步伐缓慢，口中呼出的热气瞬间凝结成白雾。
流民遍地，凄惨的哭声与呜咽声在风雪中飘荡，夹杂着稚子的啼哭与老人的呻吟，像是为整个冰冷的世界添了一曲哀歌。破烂的衣衫难以遮挡风寒，冻得发紫的手脚在雪地里挣扎，他们行走在无尽的白茫茫中，却像是走向一场无边的绝望。
雪地里不时传来低沉的嘶吼，伴随着腥风——妖魔正潜伏在冰天雪地之中，伺机而动。
宽大衣袍下，他紧紧攥着手中斑斑铁锈的剑。剑尖没入雪中，在白雪上留下刺目的印记，仿佛一滴墨晕染开去。他的手指在衣袍下微微颤抖，攥紧剑柄的力气几乎要将其掰断。
*
云容从向祝戈缓步走来，白衣胜雪，衣袂轻扬。她一眼便看到了祝戈，以及围在他身旁的一群孩子。
这一幕，让她略感诧异。
在她的想象中，祝戈应是一位独行于修真界巅峰，睥睨天下的高手。而如今，他竟能在一群孩子之间安然立着，甚至看上去——
……意外地相处融洽？
云容收回思绪，随后郑重地朝祝戈拱手行礼，声音清朗而有礼：“在下昆仑宗云容，久闻祝戈尊者大名，特来请教。”
祝戈渐渐回神，低低地重复了一句：“请教……”
他停顿了片刻，随即微微一笑，眼底带着几分难测的意味：“当然可以。”
他答应得太快，快得连云容都有些意外。
——就在方才，这位尊者才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叶乐安的请求，说自己‘没空’。
叶乐安听到祝戈的回答，顿时不满地嘀咕道：“刚才不是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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