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时间到,电梯门合上。
两人离得很近,夏昼忍不住退后了两步。
一月未见的凛冬满身寒霜,双眼深邃,仿佛埋藏着巨型漩涡的海底,能量巨大。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像表达了这一月的忙碌和某种难言的情衷。
夏昼松垮垮搭在肩上的格子围巾,掉了下来,浓烈的中药香扑向凛冬的鼻息,与口罩上的迷迭香缠绕在一起,吸入肺里,在暗夜里如一剂强行针,让他瞬间清醒。
“这么晚还出门?”
夏昼把围巾甩回肩上,眼眸清冷:“见朋友。”
很笼统,也很危险的回答。
凛冬默默地注视着夏昼,企图撬出更多的信息。
夏昼紧抿着唇,多余一个字都没有,反正自己的行踪也被监控了,何必再主动解释去哪里,去见谁呢。
“注意安全。”凛冬摁下电梯的开门键,夏昼应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出去了。
听到电梯门再度合上的声音,夏昼停住脚步,眼睛倏然闭上。
这个男人终究是只关心“安全”,“安全”二字就是他的终极任务,也是天命所在。
电梯逐渐上行,盯着镜面里的自己,冰冷肃杀的眼神,凌厉锋芒的气势,任谁撞见也会避让三分。
“见朋友……”
凛冬开门,在黑暗的客厅里穿行,走到胡桃木五斗柜边,船帆上的“舵”字映入眼帘,少年手持的铁灰色鱼叉在夜里闪闪发亮。
船帆被拨动,手持鱼叉的少年一跃坠入深海!
鱼叉在海底上下划动,两根手指探到鱼叉顶端,像是拧八音盒开关一般,顺时针旋转3圈,再逆时针旋转2圈,最后是顺时针1圈。
……
霎时间,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包围了环球嘉园。
夏昼刚启动车子就打了个寒颤,总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她突然后悔这么晚去和十年未见的“陌生”男人会面,虽然对方曾是呵护自己的邻家大哥哥,但夏家出事时他和他父母无踪无影,如今忽然出现,还特意提到自己的父母,还特意选择彩虹酒吧见面。
这些都是谜,这趟去了也许能解开谜底,也许只是徒添伤害。
夏昼的脑子一片混沌,想着想着,车子就开到了酒吧门前,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见到有客人,门口的保安立马上前,引导夏昼把车停进车位里。下了车,夏昼仰着头打量酒吧大门,门口的霓虹灯和记忆中复古装饰不太一样,大概是重新装修了。
刚挎着包走到门口,一位女服务生上来迎接,笑着问:“请问是夏小姐吗?”
夏昼狐疑地点头:“我是。”
“请跟我来。”
先经过了大厅,舞台上有人在演奏爵士乐,吧台有三两顾客,但卡座的人寥寥无几,生意清淡。服务生领着夏昼穿过大厅,继续往昏暗的走廊深处走,最后站在一间刻着“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间门前。
“夏小姐,我们陈总在里面等您。”
“陈总?”夏昼歪着头,惊奇道:“你们总经理是陈彦春?
话音未落,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眉目清秀,气质儒雅的男人走了出来,说话声温润干净,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像是酒吧老板。
“小昼,你来了。”
声音里夹杂着难掩的欣喜。
“小林,你忙去吧。”他笑着对女服务生说。
夏昼把目光定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五官没变,几乎是等比例放大,但眉宇间更加的成熟和书生气。
“你好。”夏昼很客套。
陈彦春并不介意,把她请了进去,办公室显然比走廊要亮堂许多,这里就是一间普通的总经理办公室,甚至说不上豪华,真皮沙发、实木办公桌,老板椅后一排实木大书柜,装满了书,和酒吧老板身份相差甚远。
“小昼,坐。”陈彦春把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拉开,自己却靠在办公桌上,没有坐回老板椅。
夏昼放下包,坐了下来,眼前正好对着一张斜着摆放的全家福,夏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喃喃道:“叔叔阿姨还是这么年轻……”
“他们还时常念叨你呢。”
夏昼扯了扯嘴角,说不上什么滋味:“是吗?”
陈彦春没来得及回答,门外有人在敲门,他扬声道:“进来。”
小林端着木质托盘走进来,上面摆着两杯饮品,一杯是白色杯子,在冒着热气,另一杯是透明酒杯,装的五彩斑斓的鸡尾酒。
“热朱古力……”
夏昼死去的记忆瞬间苏醒了,他们第一次来这里,就是喝的这两杯,鸡尾酒名字叫倾城之恋,当年最流行的饮品名称之一。
“鸡尾酒名字我也没换,虽然它挺土的。”陈彦春的喜悦写在了脸上,因为夏昼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来这的事,“小昼,尝尝味道?”
夏昼捏着碟子上的小勺,放在杯子里搅拌,香味四溢,淡淡地抿了一口,太甜了,只有青春期才会喜欢品尝的那种甜腻。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久别重逢的经典台词。
“就那样吧。”
回复也同样经典。
夏昼属实不想谈论自己,转头问:“你怎么成这儿的总经理了?”
陈彦春把玩着桌上的名片盒,笑道:“前三年才接手的,老板经营不下去,我觉得可惜,就接了下来,没想到还是生意不行。”
“这里地段还不错,为什么生意会这么差?”夏昼记得这家酒吧以前很旺,所以很多像她那样的未成年少女因为好奇偷溜进来。
“这个说来就复杂了,但怎么说呢,我经营这家酒吧,原因无他,主要是因为——”
“——彦春哥。”
夏昼用一声隔了十年未喊过的称呼,打断了他的话,他下意识地直起了身,太阳穴突突直跳,想起夏昼肯来赴约是因为什么事。
他也不忍心让夏昼心急,恳切道:“小昼,我也很难过发生那样的事,葬礼后我到处找你,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我还托爸爸去打听你的消息,但他也无能为力……”
陈彦春的话很隐晦,既在为当年没帮上忙懊悔,也在替自己和父亲开脱,但夏昼根本不在意这些了,她在乎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真相。
“彦春哥,麻烦你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爸爸妈妈的全都告诉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是什么,我都承受得了。”
陈彦春绕了一圈,回到办公桌前,身体陷进办公椅里,进入正题:“前两年,我跟爸爸参加一个慈善晚宴,碰到了王岳伯父,你还记得他吗?就是王子集团——”
“我记得。”夏昼急切道。
“唔,我爸在王子集团有一丁点股份。”陈彦春特意强调了这个“一丁点”,然后才继续讲:“在休息室,他们聊起了案发那晚的事,原来王岳伯父那晚也在现场,但我依稀记得新闻媒体报道的出席名单里并没有他。这是其一,后来我去问我爸,我爸说没什么印象,但无意中跟我透露了另一件事,说你们家原来有个姓赵的司机,夏叔叔曾提过准备开除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还是继续用了,你知道那个司机后来去哪了吗?”
夏昼眼眶瞬间湿润了,她不但知道,还跟这个司机一起生活了十年,而这十年,仍然没有将这匹狼养熟,没获得一点重要信息。
“为什么要开除这个司机?”
“这个我倒不清楚。”陈彦春眯着眼,回忆了一下,无果,“没关系的,我可以回去再问问我爸爸,毕竟时间比较长了。”
热朱古力快见底了,又混进去两滴眼泪。
宾客名单里的确没有王岳,但王岳在场夏昼是知道的,那天王岳来找爸爸谈事情,还是她告诉王岳,爸爸在哪里的,不到半个小时,爸爸妈妈就相继出事了,这件事她是对警察披露过的,但警察没有对外公布。
夏昼拼命憋住眼泪,被某人嘲笑是好哭鬼也就算了,在一个十年未见的邻居大哥面前也动不动就哭,就真的太丢人了。
“小昼,我今天确实忙晚了,集团下午开了个股东会,刚刚八点才结束,搞得你这么晚过来。”陈彦春走到夏昼身边,语气诚恳:“什么时候能正式请你吃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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