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先生,有您的信。”
“稍等。”
今天凌柏言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家里就剩岁年一人。
他刚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便听到门铃在响。打开门,却空无一人,刚才喊门的人不在,唯有鞋柜上放着一个信封。
“奇怪……”
岁年疑惑地皱了皱眉。
凌柏言购置的这套房子位于高档住宅区,服务和安保都极为可靠,之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关上门,打开信封。
依旧是相似的背景与色调。朦胧的光线下,青年侧对着镜头,跨坐在男人身上,露出大半个雪白的后背与小半个圆润的肩膀,雪颈微微后仰,胳膊却抱着胸前覆着的男人的脑袋。
那是那夜留下的第二张照片。
有了第二张,就会有第三张、第四张……
岁年知道,那是来自陆知煜的警告与催促。
熟悉的焦灼感再次如潮水般涌来,将心脏团团包裹,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岁年拿着照片,魂不守舍地关上了门。
回到卧室,他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慢慢拿起了手机。
“是李叔吗?我是岁年,想问一下……今天凌先生在不在老宅。”
……
凌宴洲接到管家的电话后,匆匆地赶回了老宅。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表现得如此急切,只是一听到岁年有事找他,就第一时间从公司出来了,甚至还为此推掉了一个会。
他下了车,大步走进客厅,便见岁年正坐在沙发上。
最近的温度降得厉害,岁年已经换上了厚外套、戴上了围巾。巴掌大的小脸埋在毛绒绒的围巾里,显得他极为柔软乖巧。
“等很久了吗?”
“没有。”见他回来,岁年起身,“我也是刚到。”
走进了些,凌宴洲才发现岁年的脸白得吓人,站起身时,还差点站不稳,直直地往前倒去。
凌宴洲赶紧上前一步,岁年便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他忍不住摸了摸岁年的脸,一片冰凉。不知道是刚才在外面被风吹的、还是身体难受导致的。
“怎么回事,你没吃早饭过来的吗?”
“嗯……”岁年轻轻地应了一声,“事情有点急。”
“再急也得吃点东西。”凌宴洲沉着脸。
他每次说这样的话,身上的气势就会变得很可怕、很严厉。岁年靠在他怀里,眼前一阵阵发黑,神色恹恹地不想说话。
“管家,准备一杯热巧克力还有些其他吃的过来。”
等热巧克力送到,凌宴洲小心翼翼地拿着杯子喂岁年喝下。
管家在边上看着沙发上姿态亲密的两人暗暗心惊。虽然小先生低血糖了,事急从权无可厚非,但先生居然亲自喂他……不知道柏言少爷知不知道这事。
看凌宴洲抱着岁年的姿势,两人的关系明显超过正常的长辈与侄媳之间的关系了吧。
喝了点热热的、甜甜的东西,岁年终于有点缓了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凌宴洲抱着坐在沙发上,赶紧挣扎着起身。
凌宴洲怀里一空,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他暗暗叹了口气,面上不变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岁年看了看周遭来往的下人,抿了抿唇,“可以去没有人的地方说吗?”
他的眼睛里充满惶恐与不安,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
“好,那就去我书房吧。”
上楼的时候,凌宴洲忽然伸手握住了岁年藏在袖管之下的手。
不论是岁年还是一旁的管家都被他这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
岁年挣了挣,却没从他手下挣开,“小叔叔……”
“我扶着你,省得你又晕倒,在楼梯上磕着哪可不是闹着玩的。”
凌宴洲目不斜视地拉着岁年往前走,让自己看起来毫无私心。
岁年挣不开,只得低头敛眸地任他牵着,尽量忽视其他人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
两人手拉手上了楼,走到了书房。凌宴洲压着岁年在小沙发上坐下,后面的一溜人也浩浩荡荡地跟着进来,在岁年前面的小茶几上放上蛋糕、牛奶、糖果、小面包,然后又浩浩荡荡地离开。
岁年懵懵懂懂地被一堆甜食包围起来,感觉自己仿佛是个出来春游的小学生。
“先吃。”凌宴洲的语气好像不容岁年有反驳的余地。
他只得撕开一袋蜂蜜面包,慢慢地啃了起来。虽然因为早上没进食引发了低血糖,但心里有事,岁年依旧无甚胃口。
吃了几口,他就将东西放下了。
“这次冒昧过来打扰小叔叔,是因为有人给了我一样东西,和我们两个都有关。”
岁年语气疏离。凌宴洲在听到他前面一大串礼貌用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皱眉。
“什么东西?”
岁年从口袋里拿出照片,递给了凌宴洲。他全程低着头,没有看照片,也没有看凌宴洲。
凌宴洲看到照片吃了一惊。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看到相片里举止亲密的两人,他心上竟有了一丝特别的感觉。
他接过照片,推断道,“或许那时邵锐斌在包间里安装了摄像头……”
“我不知道。”岁年摇摇头,目光黯淡,“但照片是陆知煜给我的。”
“那就是了,陆氏和邵氏最近有合作。”
凌宴洲的心里还有不少疑问。比如陆知煜为什么要找岁年、而不是直接来找他,若是单纯为利,这明显说不通。
但想到之前听说的岁家与陆家的旧闻,他最终没有将问题问出口。有的问题,问了也只能让人徒增伤心,不如不问。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凌宴洲道,“他找到你,提了什么要求。”
“他想要柏言公司的项目资料。”岁年痛苦地闭上眼,“但我不可能给他,柏言为了这个项目不知花了多少心力。”
“可是,可是如果不给他,我担心这些照片会……”
他忽然激动起来,“你不知道,陆知煜他是个疯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岁年的情绪显然不正常。他的呼吸急促,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碎的挣扎。
“岁年!年年!先别着急,会有办法的。”凌宴洲走到他身后,一下又一下地帮他顺着背。
“听我的节奏,调整呼吸。”
他的声音低沉又柔和,在这样耐心的引导下,岁年急促的呼吸才慢慢恢复平稳。
凌宴洲又倒了一杯热水,塞到他手里。
岁年捧着热水发了会呆,眼神才重新聚焦,“有什么办法……”
他在担心什么,凌宴洲看得分明。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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