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方府时已是戌时,何夫人拉着舒容的手下了马车,管家康健安领着几个仆人挑着灯笼正在大门口等候。
“太太,您回来了。”
身穿褐色直裰的康健安热情地向何夫人问好,又看向何夫人旁边的舒容,不着痕迹地快速打量一眼。问道:“太太,这位是?”
“康管家,这是舒容。是二少爷的房里人,以后便称呼舒容姑娘。”
何夫人笑着对康健安说道,接着又转过头对舒容说:“舒容,这是府里的康管家。你随着二郎称呼康叔。”
舒容朝着康健安甜甜喊了一声康叔,康建安也连忙客气回礼。
“好了,别在大门口杵着了。”何夫人说着就拉着舒容往里走。
“碧桃,你去竹香院把二少爷叫过来。”何夫人吩咐道,碧桃应声离开。
方府着实大,走了近一盏茶时间才到采晖堂。采晖堂的院里种着好些花树,映在烛光下分外好看。屋内的布置低调而奢华,全套的紫檀木桌椅,靠墙的紫檀木长条案上,放着一樽红色珊瑚,珊瑚两边摆着两只长颈蓝色瓷瓶。靠窗的黑漆三足盆架上摆放着开得正好的一盆红色山茶花。
何夫人一眼看见山茶花,笑骂道:“这老东西。”几个丫鬟在旁发笑。舒容不明所以。
“舒容,你莫拘谨,今后方府就是你的家了。来,坐这儿。”何夫人招呼舒容在椅子上坐下,又让彩云去厨房传菜。
珍珠端着两盏茶水过来,舒容接过茶喝了一口,是上好的碧螺春。
何夫人喝了半杯茶,突然想起一件事,“珍珠,你去把养鸟的那个小丫头叫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浅桃红色对襟袄,穿草绿色马面裙,头梳双丫髻的一个小姑娘就随着珍珠走进屋来。小姑娘脸红扑扑,圆鼓鼓,像那枝头上即将开放的桃花骨朵。
小姑娘走到何夫人面前,恭敬问话道:“太太,您唤我什么事?”
何夫人朝着舒容说:“舒容,这是我院里最小的丫鬟,名叫绿影,你别看她小,也是伶俐非常。今后便指给你做丫鬟。”
舒容连忙起身,笑着道谢,“谢太太赏赐。”
何夫人朝她点头,又嘱咐绿影今后好好照顾舒容。
正说话,饭已经摆好。闻到饭菜香气舒容不禁分泌起口水。虽然在马车上何夫人分她枣泥糕,但她为着矜持只吃了两小块。今日白天又和明二宝打了一架,中午也没来得及吃,早上吃的一大碗面条早就消化干净,此刻正是饥肠辘辘。
舒容刚上桌,拿起筷子准备夹面前的那盘干烧豆腐,背后突然响起一道突兀的男声。
“儿子给娘请安。”方冉途对着坐在上首的何夫人恭敬问安,余光瞥见桌上的陌生女子。
何夫人抬头看是方冉途,亲切地唤道:“二郎来啦,吃过饭没有,快来吃点。”
舒容放下手里的筷子,等着何夫人介绍自己,她轻抿唇瓣,脸上扯出一抹笑。
方冉途走到桌前,道:“娘,我已经在竹香院吃过晚食。”
“好,那你先到里面坐着,等我们吃完饭再和你说话。”何夫人说道。
方冉途走到偏厅的椅子上坐下,丫鬟们都知道他不喜女人靠太近,放下茶就离得远远站着。
见舒容停箸,何夫人拿起一个干净小碗舀了一碗乌鸡汤递给舒容。
舒容含笑接过,“谢谢太太。”
“嗯,先吃饭吧。你今天经历太多事,多吃点。你和二郎的事,等吃完饭再说。”何夫人说着又往舒容碗里用干净筷子夹了一块腊肉。
舒容吃了一小碗饭,又把何夫人盛的那碗鸡汤喝完,胃里才感觉不再空落落的。她没穿越过来前每顿都要吃一大碗饭,此外还要吃各种水果零食奶茶。穿过来后只有粗粮和青菜可以吃,鸡蛋都不是天天有,还要天天干活。她现在的饭量已经可以每顿吃下两大海碗的菜粥,可就算这样有时晚上还会饿得睡不着。
“舒容,多吃点,不要觉得拘束。我这个年纪一顿饭都还能吃两小碗呢。你小姑娘更要多吃点。”
张嬷嬷帮舒容又添了满满一碗饭,何夫人又给她舀了一碗鸡汤。又两碗下肚,舒容觉得胃里有七分饱了。于是放下筷子,道:“太太,我吃好了。”
何夫人见她吃饱,也跟着放下筷子。
两人漱了口,便往偏厅去。
还没过转角的红色珠帘,舒容便看见在堂中端坐的那人。天蓝色的衣裳,比女子还要白上几分的面庞,整个人仿似被温柔夜色笼罩下的皎皎明月。见他似乎要看向这边,舒容立马垂下头去。
听见响动,方冉途侧过身朝外面看,见母亲进来,便起身迎候。瞥见母亲身后的那抹粉色衣裙,心下有些不安。
何夫人走到方冉途近前,拉过身后的舒容,笑着开口道:“二郎,这是舒容,是我们京郊庄子上的家生子,母亲指给你做通房丫鬟。”
方冉途一时愣住没有接话,他以为母亲临时起意去庄子是为了赏花,没想到是去给他选人。
舒容见方冉途玉色面容下的隐隐愠色,恭敬行礼,开口道:“二少爷安好。”
她趁机打量方冉途,方冉途长得实在好看,高鼻梁,大眼睛,薄唇剑眉。身材匀称,腰细腿长,看样子至少一米八以上。舒容觉得他比自己前二十八年人生中见过的帅哥还要好看。给此等帅哥做通房,舒容突然觉得这个工作也不算太亏。
方冉途看着眼前的女子,很想往后退,想到要和女子同处一室,他心中有些发慌。
舒容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摆出一副乖巧模样。
见儿子迟迟不言语,何夫人有些不悦,开口道:“二郎,舒容是娘亲自给你挑的,你好好对人家。你此前多次拒婚,娘从来不说什么。现在张道士算出你合该晚婚,娘也认了,准许你三年后再谈亲事。可是你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始终不是个事。舒容也是我向张道士求来的,与你是有缘的。”
方冉途低头听母亲训话,听到舒容也是张道士算出来的,不禁抬眼看向舒容,舒容面上一派平和,看不出任何破绽,应该只是巧合。
“二郎,你不要辜负娘的苦心。”
听见何夫人愈发加重的语气,方冉途知道这件事情再无商量的余地。何夫人虽然很好说话,对他也向来宽容,可是一旦母亲做了决定的事,便很少能够改变,即使是父亲也不行。
方冉途无奈开口:“儿子知道了。”
舒容瞥她一眼,他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见儿子答应下来,何夫人也放了心。二郎性格虽然冷冷清清,骨子里却也是个善良温暖的好孩子,相信他和舒容能够好好相处。
“这就好了。你带着舒容回竹香院吧,今天舒容累了一天,你安排她早些休息。娘坐马车也浑身酸得很,想早些休息,你们回去吧。”
“是,母亲早些休息,儿子告退。”方冉途说完便转身离开,也不顾屋内的舒容。
舒容也赶紧向何夫人告别,领着绿影跟了上去。
方冉途刚开始脚步有些快,舒容只能近乎小跑地跟在后面。
康平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知道是二少爷心里不痛快,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二少爷,后面没有灯笼,天黑崴到脚就不好了。”
闻言,方冉途的脚步停了下来,等听到后面舒容跟上的声音才抬脚继续往前走。
舒容看着前面等她的方冉途,心中有些动容,方二少爷看来不是一个狠心的人。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草地的虫儿叫得欢快。
走了一盏茶功夫到了竹香院。竹香院的面积看起来比采晖堂小上一些,院中确实栽培着几丛翠竹,有风吹过,便沙沙作响。
方冉途领着舒容主仆到竹香院的正厅里,转过身对着舒容道:“母亲既然把你指了我,我也不好说什么。竹香院里有个小院,你今后便住在哪里。”
说完便吩咐康平让人去把桂馨院收拾出来。
“你先在这里等着,等收拾好了有人会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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