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鹤对原母的打算一无所知,避开田间的村民送许清与元宝回家。
田野间往来的村民很多,但是暴雨过后,他们都埋头在田里伺候他们的命根子庄稼,来年能不能交税,能不能吃饱,全靠这田里的稻谷。
许清温温柔柔道:“本来我家里也有田地的,只是我不会种作,父母留下来的田产都归家里的二伯娘了,丰收时他们会抽十分之一给我,供我与元宝一年吃用。
“家里的米够吗?南鹤看向被暴雨冲的东倒西歪的稻苗,庄稼人就是看天吃饭,若是天灾不断,那来年就要困难许多。所幸朝廷治理清明,国泰民安,每年的抽税也是合理且关照百姓的。
许清浅笑点头:“够的,左右我没有其他的需求,以后也许都是一个人这样过下去。
南鹤皱眉:“这是什么话?
“就是这样。许清黯然神伤低头,“我一个瞎子,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走,也不招人嫌弃。
“谁嫌弃你了?没有人嫌弃你,别乱说。南鹤道。
与许清认识以来,他也逐渐看清了许清,他性格柔软善良,行事举止都有分寸,与人和善,小泉村的姑娘与哥儿谁不喜欢他呢?自小眼盲,独自在这个孤单寂寞的世界摸索着长大,不骄不馁,保持纯洁的本心,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换句话来说,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善待他,他就算坏一点,偏激一点又怎么样呢?
他打柴只能靠触摸着去捡,打水也只能一趟趟慢慢拎回去,雷声阵阵的暴雨夜里,他独自带着陪伴他的狗狗在后沟艰难支撑......他小心翼翼又坚韧地活着,已经很了不起了,其他的都没关系的。
许清的脚步顿住,长长的睫羽颤了颤,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闷不做声地继续往前走。
南鹤有些开解,他却一句话也不说了,颇有些无从下手的窘迫,心里暗暗叹气,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及时见缝插针安抚他,决不能生出消极的念头。
南鹤只将他送到院门口,就打算离开。
“原哥哥!别走!许清瞬间慌张,盲杖掉在地上,他伸出手急切去摸索。地上尚且湿滑,许清没站稳就要倒地,被南鹤稳稳接住在怀里。
许清尚未平息慌张,便拉住了南鹤的衣角,“别走......再陪陪我,可以吗?
娇软无骨的身躯跌在怀中,明明他已经接过他很多次,然而每次闻到从他耳后脖颈处传来的幽香,他还是忍不住心跳发乱。
许清之于他有股极为特殊的吸引力,他什么都不用做,站在那里他就难以不去看他,心神都要分出一半放在他身上。
等待回应的许清只感受到南鹤的沉默他僵住慢慢从南鹤的怀里退出来自责道:“我......是不是打扰到原哥哥了?都是我不懂事原哥哥也有自己的事......”
南鹤回神笑了一声拉住许清的手腕“我再去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处理的走吧?”
许清神情明媚起来又羞恼道:“原哥哥以为我请你进来坐坐是为了帮我的忙吗?”
“不是。是我想帮你。”南鹤跟在许清身后走进院子。元宝的牵引绳已经解开了它激动地在院子里跑圈圈然后又过来用爪子扒拉南鹤的裤腿。
南鹤倒是看懂了它的意思要他跟它玩。
左右看了看屋檐下的墙壁上挂着一顶已经破旧的草帽子南鹤拿起来扇了扇灰尘:“许清这个旧草帽还有用吗?”
没一会儿许清从前堂门走出来伸出手去摸索辨别南鹤说的是什么帽子。温热柔软的手从南鹤的手腕一直到南鹤的手指上有点痒又有点让他悸动目光不自觉从院子里的元宝身上看向了站在眼前的许清。
肌肤瓷白眉浅目深秀气的鼻梁下那张殷红的唇正不自觉张开露出两片漂亮的贝齿。
卷翘的睫羽轻颤他抬眼乌黑却无任何焦距的双眸看过来南鹤心知他看不见
他们似乎太近了......
许清摸着草帽片刻后摇了摇头:“这是我已经坏掉的帽子放在哪里没有丢掉?怎么了?你有用吗?”
“拿给元宝玩可以吗?”
许清点点头:“可以的。我一直没怎么跟它玩过你跟它玩它很喜欢你呢在家时一直要我带它去找你。”
是吗?院子的傻狗正吐着舌头左右跳跃做着毫无含义又激动地动作这乖巧到谄媚的模样哪里看得出来第一次见面时恨不得要扑上来咬死他?
太好哄了以后怎么护得住许清?
“你没跟它玩过吗?我教你?”南鹤转头看向许清。
许清:“可以吗?”
“来拿住这个草帽。”南鹤绕到许清的身后微微弯下腰扶住他的胳膊大手包裹住许清白嫩细滑的手竟然能刚好握住“抬起一点就这样保持草帽平着扔出去——”
破旧的草帽如同离弦之箭旋转着向着门口飞出去。
“元宝!去捡回来!”
元宝歪着脑袋视线随着飞出去的草帽移动突然一个猛子冲出去去追逐没一会儿就神气十足地叼着草帽回来了草帽放在许清的脚上伸出爪子示意许清再丢一次。
南鹤捡起帽子放在许清的手上:“你看元宝把草
帽捡回来了。”
许清惊喜回头一瞬间还维持着从背后圈住人的南鹤唇上突然温热两人的唇触碰在一起。
南鹤呼吸急促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许清睁着空茫不知的双眸:“我碰到什么了吗?”
几丝潮红从南鹤的面上浮现一直延伸到他的耳朵上一双耳朵都变得火热起来。
还好......南鹤悄悄吐出一口气不敢回想刚刚那一瞬间的亲吻和扑面而来的幽香“......碰到了我的手背。”
许清欣然道:“元宝真的捡回来了草帽我们再试一次好吗?我不知道我还可以陪它玩真好。”
拒绝的话再南鹤的口腔里打了个转咽了下去“好再来一次。”
再次从后拥住许清明明是第二次南鹤的心跳却如雷声阵阵一再努力平静依然收效甚微。握住许清的手扔出草帽元宝“嗷呜”一声追出去。
“真好玩。”许清眉眼弯弯双眸无焦距却仍然布满愉悦的新星光。
南鹤放开他:“喜欢可以多跟元宝玩一玩
许清摇头:“元宝很喜欢你对村里其他人不是这样的常常因为种田的村民从院门口路过而狂吠不止。”
“这是应该的。”南鹤摸了摸元宝的大脑袋“万一有心怀不轨的人靠近也能吓走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别怪它。”
“我不怪他。”
两人在院子里温情融融地扔草帽逗狗另一边的许二婶子与张禄生被人抬回许家。许二婶子常年做农活儿身强力壮倒是没什么事四体不勤的张禄生就惨了回来就着了凉头疼地躺在床上休息。
许二婶子打算让张禄生就在许家多待几天将身体修养好等完全好转了她再送他回去。
趁着张禄生在床休息许二婶子在合计亲事。
之前小泉村里并没有说亲时轻冰人上门的做法只是石桥镇上开始普及起来小泉村也慢慢都这样做了。
但是这是秀才纡尊降贵娶瞎子......许清是攒了八辈子运气这么天大的好事才能落在他头上。请冰人就不用了她亲自上门说还不够诚意吗?
至于彩礼聘礼还是这句话许清他连吃口饭都得靠他们年年发善心施舍自己也怕是半文钱也没有还敢肖想秀才家的彩礼聘礼这个也省了。
许二婶子慢慢合计着对许清不答应这件亲事的可能她丝毫没想过。这还用想的吗?许清真该去给他那对死鬼爹娘烧点黄纸感谢他们在天保佑。
“禄生啊赶明天我就去通知许清。”许二婶子笑道“他要是知道得乐破了嘴
你呀也别跟他认真我让他早收拾几件衣裳等你好转了直接跟你回花园村。一个瞎子你愿意娶他已经是他烧了高香了不然老死在这里都没人管!”
张禄生靠在床头喝着热茶满意地答应:“只要他把我哄得高兴我还能给他多买一身衣裳穿回去就当是新婚喜服了。”
许二婶子吹捧:“秀才的气度就是不一样。”
这件事她想完章程就告诉了许家人。许家一众人听见反应各不一样还有个未说亲姑娘的许大婶子立刻就炸了。
“二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莺儿不好吗?比不上那个晦气的瞎子?”
“就是啊娘为什么要把许清那个丧门星嫁给表哥啊!我不行吗?许清那个瞎子他凭什么啊!我要嫁给表哥!”许二婶子的小哥儿也开始闹起来。
从抱怨到争吵到推搡只不过半刻钟的时间。
许大婶子气呼呼:“二弟妹你要是实在看不上我们我们就分家出去单独过再也不碍你的眼了!”许大沉默不语却也没有说出半句反驳责骂妻子的话。
这怎么扯上分家了?小泉村哪有父母健在就分家的丑事说出去还以为是一家人不和呢!见此一直没说话的许家两个老人立马出来阻止事态恶化。
许老婆子浑浊的双眼眯成一条线
许大婶子一抖抱着哭泣的姑娘低下头心里却将许老婆子骂了一千句一万句她的姑娘她不帮着谁来帮?这个老不死的就知道向着老二家!
许老头敲了敲烟杆:“有什么好争?你们再想也不是你们娶亲不是你们说了算。能看上许清也是我们许家的一门好亲事谁也别再乱说话了?老二媳妇这件事你来办吧?”
对于他来说家里哪个姑娘哪个哥儿被看上都没什么区别左右只是他的孙辈他稳坐高堂下面的人谁不捧着他。
“我知道的爹我明天早上就去跟许清说叫他过几天就跟禄生一起回去。”许二婶子道“我寻思以他能有幸当秀才夫郎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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