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韫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看着,心中的钝痛无法诉说。
那竹简斑驳,似主人在书写时便已泪流满面,轻轻一卷,却满简凄怆。
她并非对他毫无留恋的。
最后的时光,她原以为只能是在昏暗中苍白度过。
却一次次被那个黑瘦桀骜,却有一双黑亮双眼的少年打动,他满心赤诚依赖,为她人生增加无数喜乐,让她也升起过求生意图。
想再陪陪他,至少等他长大些。
可都太晚了,他们遇到的太晚,她身体已然错过最好的续命期。
她无法告知他,她不是不想,只是不能了。
就在此时。
青五突然从外飞扑进来:“主子,不好了!”
“陛下自残了!”
叶韫一怔,没反应上来:“什么?”
青五满头是汗的急切回道:“陛下不吃解药,现在整个人神志不清,一刀刀割自己!”
叶韫赶到的时候,整个端圣殿内乱作一团。
赵常安慌乱劝慰,声调都变了:“陛下,陛下不可啊,奴才们不靠近了,不靠近了,您别划了!”
叶韫快步走进一看,洛维泱头发凌乱脸色潮红的蜷缩在床边,他已然神色恍惚,涣散的眸子似谁也看不清,手上却死死抓着一个匕首。
搭在腿上的另一只手臂上尽是血痕,伤口沁出的血珠不断溢出。
两个侍寝宫女早就吓得在角落瑟瑟发抖。
叶韫刚要上前,就听赵常安大喊一声:“不可!”
随即叶韫就看到洛维泱浑身一抖,又猛地往自己手臂划了一刀!
剧烈的疼痛让少年嘴唇更加泛白,与脸上莫名潮红形成诡异的对比。
叶韫皱眉:“怎么会这样?太医怎么说?”
赵常安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头是汗:“陛下他不让人靠近,又迟迟不肯吃药,现在药性过劲已经认不清人,太医说这样下去,陛下,陛下,要么被药伤了根基,要么失血过多......就,就......”
他没敢说完,但叶韫也明白他的意思。
她眉头皱的更紧,看着少年浑身发抖,却浑身是刺的模样,也是心下一紧。
“然儿。”
她放缓了声音轻声唤他。
洛维泱一怔,茫然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叶韫看他有反应,声音更轻的继续道:“然儿,是我,我是叶韫,你把匕首放下好不好?”
她柔声说着,脚步慢慢向他靠近。
突然,洛维泱眸光一动,又是对自己一刀,这次比之前的更狠。
只一下,鲜血就喷涌而出。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少年割完便将匕首死死摁在伤口处,眉眼因疼痛皱成一团,却依旧慌张的喊着。
“你不是叶韫,不是叶韫,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少年在疼痛下目光似乎清明,但眼里的血丝却更加明显:“你们谁要敢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叶韫被少年眼里的决绝震住,心里痛色蔓延。
她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站在原地不动:“然儿,我真的是叶韫,你再好好看看。”
“我真的来了,不是幻觉。”
叶韫说了许久,洛维泱才又将目光放在她身上,随即手上更用力的将匕首摁入伤口里。
但他并未理会,只定定看看叶韫,随着脸色一寸寸变白,他眼里的清明更加清晰。
终于,他目光凝聚在叶韫脸上,恍然低语:“是你,叶韫。”
叶韫点头:“是我,然儿,你把匕首放下,先吃了解药,让太医给你看看好吗?”
少年却看着她,惨然一笑:“叶韫,你何必来呢?”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何必浪费药,浪费太医救我,我不就是你可以随意换掉的故人之子吗?我死了,你大可以换个更听你话,任你摆布的傀儡皇帝,反正你只需要一个皇帝,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他痴痴笑着,声音越来越大,似癫狂一般:“不会像我这么不自量力,爱慕你,让你恶心!让你费尽心机摆脱!”
少年的嘴皮早就干裂的口子,随着他笑渗出血珠,更添妖异惨烈。
“可是叶韫,纵然我不配!”少年红着眼厉声道:“你可以打骂我,不爱我,甚至可以杀了我!”
“但你不能将我当猪狗一样,将我肆意践踏,给我下药,让我同别人上床!”
“你当我是什么!”
他浑身颤抖,一双眼睛布满猩红血丝,看向叶韫的眼里是叶韫从未见过的心如死灰。
“对不起。”
叶韫轻声说道。
洛维泱本摇摇欲坠的身子一颤。
叶韫看着他,继续柔声道:“然儿,我做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洛维泱目光怔忪的看着叶韫,嘴唇颤抖却没出声。
叶韫一步步靠近,脸上始终带着温柔怜惜。
“你不仅仅是故人之子,一碗饭而已,哪有那么多的恩义需要我偿还,你知道,这么多年我只对你如此尽心爱护过,怎么可能是人都可以?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气你,故意说那些混帐话。”
随着话音落下,她已经走到少年身边,手刚要落到他手上。
洛维泱却受惊似的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双往日漂亮生辉的眸子此时只剩暗淡,他看着叶韫,喃喃道:“我不敢信了,你说的话我一句话都不敢信了。”
他扯唇,眉眼似有死气萦绕:“太医不也说我恐怕伤了根本,也不能为皇室开枝散叶了,倒不如我死了,你也不用再费心。”
“然儿,别胡说。”
“不然呢?”
洛维泱满是怆然的自嘲:“你要一个废物吗?”
“我要!”
叶韫走近一步,手心落在那刀刃上。
“你怎么我都要,我只要~你!”
两人四目相对,她紧紧握住刀刃往外拉,一丝血痕流出,她却停也未停,直到将匕首抽出。
突然,少年张口。
“你能怎么证明?”
叶韫静静看他。
少年目不转睛与她对视,他此时面上潮红嘴唇青白,满脸的憔悴暗淡,仿佛一碰就能碎掉。
“我可能以后是个废人,我也信不了任何人,治国恐怕也做不好了,说不得随时发疯,对你起心思,给你生事惹,”
他的话没说完,便见叶韫将手放在腰间。
靛紫腰封落下。
叶韫凤眸定定落在他身上,外袍一件件掉落,直到只剩一身月白里衣。
她靠近洛维泱,不顾少年呆滞的目光,将他仍紧紧握住的拳头一点点掰开,她脚步向前,少年一步步后退。
“我可以证明我要~你,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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