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时候管家已经让厨房那边开始准备驱寒汤,汤里加了药材,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又甘又苦的味道。
管家盛了两碗,递给夏佳楠的时候还说:“夏小姐好久没来了。”
以前夏佳楠的确来过这边,这里是秦家后来搬出胡同后的第一个住址,后来老太太和秦肃都搬走了,只有秦琢留了下来。
夏佳楠端着碗,虽然疲惫但也笑了:“您没怎么变呢。”
管家低头,简单的寒暄之后就离去了。
他们都是这座宅子的老佣人,老太太体贴秦琢念旧,一直把他们留在这里,因此他们守的也是老一套的规矩,不会轻易与主人搭话,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僭越,对秦琢更是如此,非要说的话他们只对季秋能好好聊起来。
喝了汤后的夏佳楠脸色好了许多,脸上润了红,没有刚才那么苍白。
秦琢看她放下碗,坐在单人沙发上,低声问:“要聊聊吗?”
按关系上说他们两个都是秦琢很亲近的人,秦肃不是会无缘无故消失那么久的性子,哪怕分别多年秦琢也仍然了解他们两人。
在家人和外人看来,这些年两人的感情好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不论是作为家人亦或者是一起长大的关系,秦琢的确有这个立场和夏佳楠聊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琢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也没有难受。
然而他从未想过他们二人争吵的原因是因为孩子。
其实也不算争吵,秦肃向来稳重,也会疼人,就算两人意见不合,秦肃也几乎是退让的一方,就像这次他一个人跑到外地去,不会正面争吵仿佛已经成了两人的默契。
外面的人都说他们两人的性格一定会处得很好,男方稳重女方体贴,肯定是吵不起来,可吵不起来对于情侣之间未尝是一件好事,因为问题始终存在,有的事情不摊开说就很难解决问题。
夏佳楠的表情被热汤熏得有些朦胧,她苦笑着继续说:“他想要,但我一心扑在画廊上,现在不是我想要孩子的时机。我知道他不会逼我,但因为我看出来了,所以这事儿就是个疙瘩,我们都解决不了。这就是个死结。”
或许原本不是死结,换做普通情侣,拖两三年还能再要。
但对象是秦肃,不行。
老太太今天没给她下狠话,却让她明白了,作为女人,她可以任性,但做秦肃的女人,她并不能随心所欲。
因为秦肃也无法任性,他担着太多的责任走到今天,甚至他不逼她,也是他在担着所有人的压力。
他们如今还没结婚,这种情况下秦肃要保她,让她接触不到任何压力,这得花多大的力气,夏佳楠太清楚了。
秦琢沉默了。
这样的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去说,尤其对象是夏佳楠。
秦家是老派家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观念束缚,尤其是秦肃,作为长子背后承担着数不清的压力,当年夏佳楠与秦肃订婚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站在他的角度看,能理解秦肃为什么想要一个孩子。
但秦琢也记得那天在别人的满月宴上,夏佳楠抱着别人的孩子时,眼睛里也是有喜爱的。
夏佳楠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下,说:“喜欢,但不代表想要。”
她微微倾身,忽然说:“你信吗?女人的心比你们男人想象的要狠得多。”
秦琢眉头忽然一跳,心里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她的话刺痛了一下。
很陌生的感觉,又像是一种直觉。
这么多年来他在商业上的直觉一向准得让人惊骇,他很少忽略这种微妙的感觉,因此常战常胜。
或许是想掩盖心中的刺痛,他开口,声音有点哑:“既然这样,也不分开?”
她说女人都狠,那既然前方困难重重,她又为何不放手?
于是秦琢得到了一个换做是以前,他听了一定会很痛苦的答案——
“我怎么舍得。”
奇怪的是,大概是早已经看明白了事实,他只是感觉微微酸涩。
夏佳楠说起秦肃的表情是温情的,柔软的,那是一个女人真正爱着一个男人时会有的独一无二的神情,苦涩中带着甜。
“一个人心里要是装下了另一个人,那么无论她放不放得下自己,都不会再放进第三个人。”
得知夏佳楠昨晚去见过老太太,后来又去了秦琢家,季秋心里感觉到了微微刺痛,但也出乎意料的平静。
秦琢在办公室忙了一整天,期间周青峰上来过一次,后来脸色铁青地离开了。
他又少了一个敌人,干净利落,不近人情。
快下班的时候季秋的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是祈年。
“今天准时下班吗?”
季秋知道他虽然是礼貌地询问,其实早就打听到她最近根本不加班。
秘书办那么多人,其实并不一定需要她,除非是她自己不想走。
但现在她正在努力,也正在改变。
季秋笑了笑:“准时。”
果然,祈年很快就接了一句:“我快到你们公司楼下,你直接下来停车场。”
“好。”
自从她答应给他机会,他就把握着尺度出现在她身边。
不远不近,不松不紧,总是刚刚好,在季秋觉得难过的时候。
她起身准备收拾东西,这会儿内机亮了,她放下东西进了办公室。
秦琢脸色有点差,看着她平静的脸庞,嘴角还有浅笑。
刚才那通电话她没有避着人,门没关严,他都听见了。
有人约她,她不仅同意,语气也温柔。
他突然想到周倩的话,脸色更沉。
他不知道应该相信眼睛看到的,还是别人说出口的。
“准备下班了?”
季秋听到他的问题,下意识看了眼时间,点头:“有事吗?”
秦琢:“今晚商协那边有个局,大哥去不了,我得去。”
季秋了然,以为他需要人,便说:“我今晚有约,小许还没走,我让他准备下。”
“你去。”
秦琢说完就低头,拿起钢笔翻开一份文件。
季秋安静了一会儿,半晌开口:“抱歉,今晚真的有事。”
她第一次因为私事拒绝他,因为别人。
想到这秦琢下笔的力度加大,钢笔在纸上划下一个深深的印痕。
季秋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听着她出去后安排许助的话,秦琢停下了笔。他们的关系不是单纯上下属,他做不到强硬地用工作留她。
等许助安排好了车进来提醒他出发,秦琢穿好西装,两人一起下楼。
季秋到停车场的时候祈年已经等了半小时,车里暖气开得足,他把长大衣脱了,里面一件贴身驼色高领毛衣,儒雅成熟男人的味道轻而易举就勾了出来,有不少下来取车的女同事看到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看到季秋的时候祈年朝她挥手,也没有特意下车给她开车门,两人好像不知不觉间过渡到了相处起来十分自然的阶段。
见季秋开了车门坐上来,祈年拨了拨空调,让热风不要直着往人脸上吹,调好温度后对季秋说:“先把大衣脱了,路上一个多小时,下车你该冷了。”
季秋顺从地脱了外套,扣上安全带:“要把我卖到哪儿?”
祈年用手机划拉了两下,居然打开了一个红色网红软件,找到页面后递给她看。
这种知性青年画家打开小粉红软件的画面反差真不是一般大,季秋接过手机的时候都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就是那一瞬间,秦琢从电梯出来,抬眼看见了不远处的这一幕。
哪怕祈年今天开的是一辆低调的商务车,但季秋今天却难得穿了一身枣红色毛衣,这颜色本来就显眼,加上她皮肤白皙,衬得整个人脸色红润,十分容易辨认。
车上的两人毛衣款式相似,一个儒雅英俊,一个肤白貌美,凑在一起聊天的画面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相衬。
这时候祈年抬头也看到了他,两个男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秦琢眸色渐冷,祈年微微一笑,朝他点点头,把车开走了。
季秋一直低着头看手机,没看到这一幕。
她的侧脸消失在视线范围的时候,秦琢的侧脸已然绷成一面刃。
身后的许助看着这一幕都有点看不懂了,但也不敢吭声。
祈年选的这个地方是五环上的一个郊区,那片最近新开了一家烤肉店,仿的是半野炊形式,在草地上立了一地大帐篷,人在里面能随便伸懒腰,围着特制的碳烤炉边烤边吃,帐篷中间还烧着大型篝火,就算没有暖气也不会觉得冷。
因为这家店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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