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韫缓缓开口:“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周董曾亲自来找过我。”
“他找你……做什么?”
周砚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南韫垂下眼睫,避开他可能出现的任何表情:“他说……不要企图以色侍人,获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周砚覆在她手背上的指尖陡然一颤。
其实周向松的原话说得更直白。
他说的是,不要企图用年轻的肉/体兑换价值。
即使跟周砚在一起,周家的财产她也一分都带不走。
她并非多么清高的人,却总还剩几分尊严。
所以她跟周砚的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不愿越雷池半步。
沉默了片刻,传来周砚干涩的声音:“……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韫抬眼眼,他失魂落魄,望向她的目光带着疼惜。
“即使告诉你,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句话太过直白残酷,周砚骤然愣住。
更残酷的是,他比谁都清楚,这话无从反驳。
他与周恪言不同,在周向松的羽翼下成长起来的温室花朵,只有爱的能力,却没有保护的能力。
甚至,连他自己都在仰人鼻息。
跟他在一起,南韫不得不将自己变成一尊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泥菩萨,只有充耳不闻或委曲求全,才能抵御周遭的审视与轻蔑。
或许,本来是可以忍下去的。
直到有个人劈开阴霾,举着火把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方干净的手帕,她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那一瞬间,委屈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几乎将她淹没。
见他仿佛受了重大打击一般,南韫轻抿下唇,放缓了语气:“周砚,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责怪你,只是你一再问我为什么不搬过去,这就是答案,我只希望你理解我。”
周砚顿住片刻,望着南韫包容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韫韫,委屈你了,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感动中,没留意面前南韫的笑容逐渐变得苦涩,直至消失。
周砚振奋精神,开始忙前忙后收拾自己带过来的东西,甚至系上围裙帮她打扫卫生,眉眼柔和。仿佛一种迟来的补偿。
叮咚——
门铃突兀响起。
她们家少有外客,南韫有些疑惑,正欲起身开门,周砚将她按下,“我去开门。”
他走到玄关处,按下扶手,大门向外敞开,一道人影映入眼帘——
一个他绝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周恪言一身深蓝色羊毛大衣,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愈发清峻冷寂。
宛如雪后松竹,周身浸透着疏离的皎皎清辉。
周砚错愕道:“哥,你怎么在这?”
周恪言神色淡然,仿佛他的存在再寻常不过:“南韫出差受伤,我来探望。”
他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果篮,那是标准慰问病人带的水果。
他表情坦荡,没有半分暗昧。
周砚一边为自己的多疑尴尬,一边侧身请他进门。
“快请进,没想到你还会亲自慰问员工。”
周恪言步入客厅,目光与沙发上怔然的南韫短暂相接。
“周总?”她显然也没料到他会来。
周恪言将果篮放在茶几上,从容落座,将同样的理由复述一遍,语气公事公办。
“你也算因公受伤,高霏和傅弛脱不开身,我这个闲人只好代劳。”
他背对着在厨房忙碌的周砚,却极轻地朝她勾了一下唇角。
日光勾勒出他清隽的侧影,那一笑晃得她心口猛地一悸。
她忙收回视线,压下翻涌的情绪。
刚想道谢,又想起他的要求,连道谢也咽了回去。
“……”
周砚用自己做客时的杯子沏了红茶端来:“哥,喝茶。”
周恪言端详了那杯子片刻,透明的玻璃杯,做工精致。
他视线错开杯子,短暂地在南韫面前彩绘的小狗杯子上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周砚见到周恪言十分高兴:“哥,难得见面,中午一起吃饭吧。”
周恪言双手交叉:“不必了,我坐坐就走。”
他态度仍然疏淡,周砚知道这顿饭恐怕是约不上,便也不勉强。
他转而坐到南韫身边,牵住她的手,对周恪言笑道:“哥,多谢你这段时间照顾韫韫,她年纪小,在团队里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南韫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周恪言目光扫过他们交握的手,声音无波无澜:“她是团队的重要成员。”
周砚没想到他竟会为一句寒暄辞令而反驳他,只得笑了笑:“那就好。”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南韫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凝滞,试图开口缓和:“周总,地推数据我已经加进了评估报告,您要看一下吗?”
毕竟是工作的借口,她也急需一件事来打断这令人心慌意乱的局面。
周恪言从善如流地颔首:“好。”
南韫起身,欲向卧室慢慢走去。
“我去拿电脑。”
周砚下意识去拉她手腕:“韫韫你别乱走,我去拿。”
不料她正要迈出一步,身体重心不稳,被他这一带,身形踉跄着向一旁倒去。
他惊了一跳,忙起身欲扶。
有个身影却比他还迅速,霍然起身,指尖稳稳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身形扶正。
南韫惊魂未定,抬眼却正撞入周恪言深不见底的眸中,那里面似乎掠过一丝极少见的急凛。
周砚的手顿在半空,半晌才缓缓收回。
南韫刚从险些摔倒的惊吓中回神,又猝然掉入更剧烈的心慌中。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指尖,努力维持表情的平静。
周恪言似乎也顿了顿,确保她站稳后,才迅速而体面地松手,声音恢复一贯的冷静:“报告你直接发给高霏吧。”
他说完,目光极快地掠过她泛红的耳尖,随即转向周砚:“不是要吃饭吗?走吧。”
周砚先是一愣,继而眼底染上惊喜:“好啊,我请!”
周恪言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南韫腿脚不方便,就我们两个吧。”
周砚犹豫了一瞬,旋即侧首道:“韫韫,我待会给你带点吃的回来。”
语气里并没有征询她意见的意思。
南韫点点头,目送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等到房间完全安静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刚刚,周恪言是不是为了替她解围,才故意将周砚支出去的?
否则周恪言一向不愿跟周砚多打交道,为什么突然主动邀约?
她心神不宁地垂下眼,视线无意识地扫过茶几——周恪言方才坐过的位置。
那里,除了他未曾动过的那杯茶,旁边还安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大概只有她手掌大,木头雕刻的小狗。
耳朵憨憨地耷拉着,眼睛用简单的圆点刻出,却奇异地透着一种欢快的神气,笑得憨态可掬——
似乎是岁岁的模样。
她正捏在手中疑惑,手机屏幕适时亮起,周恪言的对话框顶起一行短短的字。
“病中枯燥,聊以玩笑。”
那只木雕做工不算精细,边缘粗糙。
南韫心中陡然升起一个猜测:这不会……是他自己做的吧?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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