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沉下来,今夜无月。
“呜——呜——”
狂风卷起黄沙凶狠地拍打在这片干枯的地上,一阵阵风浪携着鬼嚎怪响朝周身涌来。
在这样的夜里,对于独自行走的旅人来说非常危险,夜里可视度不高,虞鸦甚至看不起十米开外的东西。
她无法辨认前行方向是否正确。
黑暗似不知名的怪物,对过往行人无声张开獠牙,静待猎物自投罗网。
“呼——”
扑面的风几乎使人窒息,发丝与衣物一同缠绕、翻飞,不难看出,在黑夜中行走的白衣身影脚步越发迟缓,艰难。
黑鸦的爪子紧紧勾着虞鸦的肩,鸦羽被风打得横七竖八,一向昂直的脖子现在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脑袋埋在一个更大的圆身子上,努力缩成一团。
呼啸的风中夹杂着一声无奈的低潭。
“娇娇乖,先进袖中吧,很快就结束了。”
黑羽不情愿地抖了抖,不知道是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应。
过了一会,虞鸦耳侧传来微弱的呜声。
"……咕。"
带着些许不情愿的尾音被狂风拍散,白衣肩上的黑影悄然不见踪影。
......
“……呜——呜呜——!”
风声愈发刺耳,脑海中不断出现尖锐爆鸣般的声响,虞鸦一阵阵发黑。
她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她已经快到极限。
“…………”
天快亮了。
虞鸦感觉到自己的腿根正在隐隐发抖,浑身肌肉酸痛。
从外表看,最明显的,就是苍白的脸色与失去血色干裂的嘴唇。
虞鸦抿了抿唇,这个简单的动作带来了唇上明显的疼痛,也许是牵动干裂处出血了。
刺痛带来一瞬脑海中的清醒,然而很快刺痛就消失了。
她嘘了一口气,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伸手摸索着身侧稍高的沙丘,跌坐下来。
风声渐渐远去。
虞鸦蜷缩在背风坡,虚望着远处仿佛没有边缘的黑暗,靠着沙丘的后背不断下滑,她渐渐合上眼睛。
“…………!”
即将彻底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一道刺眼的光划破黑暗。
霎那间,眼前繁花乍现,一片红粉旖旎,仙乐飘荡,空灵的回音似乎从遥远天际传来。
就在刚刚短短的一霎那,黄沙褪尽,大地回春。
虞鸦敏锐地察觉到温度突然升高到适宜的春日,鼻尖不知何时出现股若有若无的清香。
这清香有些古怪,初闻香甜,令人精神一震,然而过于浓烈,闻久了心中隐隐泛着恶心。
虞鸦扶着身后桃树踉跄起身,不知何时散落的发丝挡住她的面部。
猎物,进网了。
虞鸦抬头,眼中带着尚未消散的茫然和恰到好处的不可置信。
看不到尽头的桃林在此时尽数盛开,不知名的白雾犹如实质般缓缓流动。
这里的桃树生的又密又艳,树与树之间枝桠相交,树根相连,然而一眼望去,只会注意到嫣红的妖花。
这花大而香,不似普通桃花般粉,竟如雪中红梅般刺目,这红在花蕊处最浓烈,而后逐渐变淡,在花瓣尖尖已是比普通桃花更红些的粉。
浓郁的红色遮天蔽日,簇簇桃花争奇斗艳,繁盛,热烈,仿佛凝聚了一方天地的心血滋养而生。
果真是桃林仙境一般的景色。
虞鸦低头,收敛眼中异色,下一秒,她警惕地四处张望。
桃林没有任何动静,虞鸦面上警惕稍缓,她再度抬头,迫不及待地望向桃林,神色带上一抹痴迷。
鼻尖的香气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浓烈。
眼前出现一条小路,尽头幽深,不知通向何处,似乎在无声邀请迷途之人进入。
虞鸦在原地停顿数秒,突然动作僵硬地踏上小道。
她似乎被迷了神志,清明的眼神逐渐呆滞,迷茫地缓步向桃林深处走去,背影慢慢消失在桃林中...
孤零零的小道尽头隐没于虚空,犹如实质的黑暗吞吐着那抹刺目的白影。
身边的景色不知何时渐渐褪色,消失,虞鸦再次来到一片黑暗,这里的空间充斥着难言的粘稠,时不时闪过黑色、灰色碎片,似乎是某种杂质沉淀下来的物质。
......
呼——呼——
风声卷起,将一抹熟悉的焦香送到鼻尖。
凡间羌笛国,锦州城
“…………”
恍如隔世的街头吵嚷声重现耳侧,灰城,长街,摊贩,熟悉的人流穿梭。
“花婆婆那边怎么回事?”
“不晓得,难不成有人不给钱?……去看看。”
“……诶,那人有点眼熟呀?”
“阿婆,不行……!”
长街角落一处摊贩,摊主是一位麻衣老妇,她看起来年龄很大,腰背佝偻,隆起的脊背像老龟驮着重壳。
“哎呦,你就拿上吧!”她神色坚决,作势将手上的东西塞进旁边的青衣女子怀里。
“诶诶诶??”
虞鸦一时不察,只觉胸口一热,花婆婆已经把厚厚一叠热乎乎的烧饼塞进她怀里,看着花婆婆一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的表情,不由感到哭笑不得。
“我怎么好白拿您东西?这样,”虞鸦从腰间绣包掏出几枚铜钱和零星碎银,仔细数了数,暗自高兴:‘刚好,今天出门带的银子比平时多谢,给完花婆婆还够她置办完剩下的年货。’
虞鸦笑眯眯地躲过花婆婆拒绝的手,趁其不备,一个反手,精准投到半盖着碎花蓝布的篮子里。
银钱落入篮子发出一声脆响,这脆响可把花婆婆急坏了。
她见虞鸦要走,一时顾不上回去取回银钱还给她,抓着她不让走。
虞鸦无奈:“婆婆,您就收着吧,我本来就打算今天买几个烧饼吃,这钱你应该收着。”
闻言,花婆婆扯虞鸦的胳膊力度更紧,连连摇头,大声道:“不成,不成!”
这边的动静终究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眼见越来越多人好奇看来,虞鸦心中焦急。
然而面对瘦小的老太太别说用力挣扎,她是生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伤到人。
就在僵持的时间中,花婆婆已经从钱篮里找出虞鸦的钱,仔仔细细数好,笑眯眯地朝虞鸦腰间探去。
“……”
虞鸦垂眼,目光落在她伸出的手上。
那只手长着褐色斑点,皱皱巴巴,是一只算不上好看,却写满岁月风霜的手。
这只手的行为略显流氓,现下正颤巍巍地攥着一把铜钱,直接朝虞鸦绣包里塞。
“呦呵!”旁边看戏的人起哄。
“诶……?”
突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虞鸦不明所以,她一抬头,就对上许多双看热闹的眼睛。
“……”
唔,都是熟人。
或者说,在锦州城这么一座边陲小城住久了,城里的所有人都相识。
“渡医师,别客气,花婆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呗。”
“对对,赶紧拿着吧,哈哈哈。”
虞鸦下意识露出一个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花婆婆已经把钱塞回绣包。
“诶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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