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绯棠强忍着翻涌的恶心,一口一口将那食物往下咽。直到极限再无法压抑,她猛地冲进洗手间,扶着马桶边缘剧烈地呕吐起来。
餐厅里,隐约传来抽水的声音。
杨天赐却恍若未闻,依旧优雅地握着刀叉,从容切割着盘中的牛排。
素宁沉默了片刻,抬起一双平静得近乎冰冷的眼睛,直视着他:“你是变/态么?”
杨天赐手上的动作未有丝毫停顿,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语带讥讽:“枕边人是什么模样,你应该最清楚。”
素宁握着餐刀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她在极力克制。
“别忘了,”杨天赐声音冷了下去,“是谁,把我逼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这时,杨绯棠擦拭着嘴角走出来。尽管脸色苍白,显然极不舒服,她脸上却已迅速挂起了那抹惯有的灿烂的笑。
杨天赐凝视着她,眼中漾开近乎满溢的宠溺。
他的眼睛盯着女儿,话却是说给素宁听的。
“无论如何,棠棠都不能离开我。”
哪怕折了她的翅膀,将她困作笼中鸟,也在所不惜。
夜渐深。
杨天赐离去后,杨绯棠静静地趴在素宁腿上,长发如墨泼散,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异常乖巧。
素宁的手指一下下梳理着女儿的长发。在柔和灯光的映照下,杨绯棠憔悴的眉眼让她心口发紧,不由喃喃低语:“是妈妈不好。”
杨绯棠太累了。每一次这样的折腾,消耗的不仅是身体,更是精神,她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已失去,却依然扯出一抹笑意,轻声安抚:“没事的,妈。只要你好,我就好……这么多年,不是早就习惯了么?”
是啊,早就习惯了。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在素宁心上来回切割,她紧紧抱住女儿,心底那片沉积多年的阴影,慢慢凝聚成更深的黑暗。
她一直觉得,在情理上,是自己亏欠了杨天赐。
杨天赐最初也并非如此。那时,他还是个满心欢喜准备迎接新婚的青年,却在第一次正式约会时,就被素宁冷静地告知:“我心里有人。现在不爱你,以后也永远不会。结合只为完成家族的任务,孩子出生之日,就是我离开之时。”
他当场怔住,年轻英俊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此后他消沉了整整一个月,消瘦了十几斤。就在素宁以为这场闹剧即将收场时,他却带着父亲上门提亲了。
或许,从那一刻起,错误的种子便已埋下。
可忍耐了这么多年的她,已经快到极限了。
……
薛莜莜第二天照常起床上学。身体虽未完全恢复,但四肢总算有了力气。清晨,她盯着桌上剩下的几包方便面看了许久,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平日上课,她从不觉得时间难熬,可今天,每一分一秒都仿佛被拉得格外漫长。
她频频看向手机,杨绯棠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总在不经意间闯入脑海。她几次试图压下这念头,却如同对抗潮水,越是压抑,反弹得就越是汹涌。
为什么会这样?
薛莜莜有些烦躁,笔尖无意识地在纸上反复戳刺,直到将纸张戳破。下课铃声响起,她终于理出一点头绪——大概,只是因为杨绯棠太过明艳动人了吧。
她自幼便比同龄人更理智、也更冷静,习惯用理性分析而感性情绪主导行为。既然找到了看似合理的解释,她便不再为此烦恼。
收拾好书包,薛莜莜如常来到杨家。
阿寻早已站在门口等候,见到她时,神色间却有些欲言又止。
薛莜莜抬眼看他,目光平静:“怎么了?”
阿寻是经受过严苛训练的保镖,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可不知为何,在这个看似纤弱的女孩面前,她总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制。
“小姐今天状态不是很好。”
薛莜莜脚步微顿,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她身上总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仿佛天大的事也难以让她动容。
其实无需阿寻提醒,一进画室,薛莜莜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杨绯棠的异样。她站在那儿,对薛莜莜扯出一个笑容:“你来了,身体都好了?”
她在笑,身后的阳光恰好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却没有半分暖意。
薛莜莜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用昨天杨绯棠对自己说话的样子说了同样的话:“别笑了,丑死了。”
杨绯棠微微一怔,一股没由来的委屈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这失控的感觉让她心慌,她慌忙低下头,深吸了几口气。再抬头时,杨绯棠的脸上已看不出波澜:“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当然——”她顿了顿,补充道:“你放心,工资照发。”
薛莜莜:“好。”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分明在说她根本不在乎这几个钱。
杨绯棠心里有些不爽,“听说已经有很多公司向你抛出橄榄枝了。”
薛莜莜瞥她一眼,语气平淡却犀利:“那也不影响我赚快钱。”
杨绯棠一时语塞。
这人……总能一句话把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薛莜莜打开电脑,继续忙自己的项目。
一旁的杨绯棠却明显情绪低落,她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将裙摆拢在周身,把自己裹成一个小小的“蘑菇”。
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每当父母争吵,她就会这样缩在角落。这个姿势,能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
只是以往,她都是一个人安静地待着;而今天,房间里却多了清脆的键盘敲击声。
薛莜莜看似专注地盯着屏幕,实则有些心不在焉。余光里,那个平日里张扬明媚的杨绯棠,缩成那么小小一团,可爱又可怜。
敲击声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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