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因为甚尔对惠惠不重视,惠惠疝气复发住回医院。裕里辗转于一楼各个取药点之间,甚尔在三楼排队。
惠惠在甚尔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旁边排队的一对夫妻看不下去,劝他哄哄孩子,甚尔只看了他们一眼,夫妻二人抱着孩子双双闭嘴,不再多管闲事。
仿佛惠惠的哭声堪比世界名曲野蜂飞舞,听者心驰神往不忍打断。
“我来抱惠惠。”
裕里将药袋递到甚尔手里,完成交接仪式。
奇妙的是,惠在她怀里居然不哭了,甚尔感到不爽,这小崽子的喜恶倾向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裕里席地而坐,伸出一根指头逗弄惠惠,戳他的脸蛋,惠张开嘴咯咯笑。
“你是姐姐嘛,好懂事呀。”一个年轻的女人上前搭话,“妈妈不在身边吗,弟弟生病的时候还是有妈妈陪伴为好,爸爸难免照顾不到细节啊。”
“妈妈死了。”
裕里平淡地说出口,对她而言不值得避讳。
年轻女人闻言,语气更为温柔:“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要辛苦你陪弟弟来医院呢,家中没有年长女性的生活一定很难过吧。”在她的手即将摸到裕里小小的脑袋那刻,惠突然放声大哭。
甚尔:“这小子怎么回事,哭个不停。”
裕里慢吞吞地解释:“惠惠生病了身体不舒服,不舒服就想哭,哭是小孩表达痛苦的一种方式。”
甚尔:“啧,你小时候可没有这么爱哭。”
裕里:“我和惠惠不一样,他很正常。”
言下之意,她不是普罗大众眼中应该标榜为正常一列的小孩。
多数情况下,她常脱离自身角色,以旁观者的眼光审视周遭,裕里很明白自己性格的缺陷。
从随身斜挎包里取出一只温度正好的奶瓶熟练地送到惠惠嘴里,和甚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视一旁热情搭话的年轻女人。
女人走后,裕里变回沉默寡言,不再跟甚尔没话找话。
甚尔觉得新奇,问她:“你很在意刚才的女人?”
裕里摇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一直瞄在你身上,很可能是想找你当接盘侠。”
霓虹是个出生率很低的国家,非母体身体原因决不允许堕胎。
女人手中拿着的是孕检报告单,她的丈夫却不在身边。
还有一个原因,甚尔是在场男性里唯一主动抱着孩子的父亲。
甚尔沉默,裕里又接着说。
“我和惠惠还小,你不能找其他女人当妈妈,最起码要等到我成年后,你才可以找别的女人。”
从医院回来后,惠惠已经在裕里怀里安睡,甚尔到厨房给惠惠温奶瓶,他竟然主动照顾惠惠,裕里感到惊奇,不过转念一想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惠惠也是需要人来照顾吃饭的,应该都是他做的吧。裕里思索,甚尔开始学着照顾家人对她而言是好情况,说明他正慢慢从妻子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
当亲耳听到裕里说她不是一个正常孩子,很平淡的承认了这个事实,甚尔还是感到难过。
他心底冒出愧疚的情绪,他很难坦然地说出抱歉,这份拧巴源自他自小的生长环境不允许他对别人说出如此柔软的话语,也从来没有长者正确的教导过他如何正常和人交流,哪怕和妻子刚熟悉的那段时间里,他总是以吊儿郎当,随心所欲的伪装防备妻子。
他不擅长如何温柔地把真心交给爱人,如何正确地爱一个人,妻子是给他这条野狗拴上绳索的神明,只有妻子会包容他的真实面目。
裕里洗漱完穿着白色吊带睡裙走出来,她的背部脖颈锁骨处,胳膊以及手腕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痕,甚尔分辨这些伤痕产生的原因有多年经验,咬痕,麻绳捆绑留下的印记,还有重物捶打过的痕迹,只需一眼他就可以全部辨认出。
裕里满不在乎,或者说她完全没有遮掩的意识。
她用柔软干净的毛巾擦拭头发时还是拉扯到了伤口,她的动作停了下,才慢慢继续,裕里没有哭,自雨夜那晚接她回家后再没有哭过一次,裕里继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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