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介于清醒和醉意之间,姜禾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点。
薛凌玉明显是不喜欢被她这般的对待,次日清醒过来,他的嗓子干得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身上也彻彻底底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若非不是在姜府,在小院子里,薛凌玉甚至觉得自己是被什么人……了。
昨夜姜禾完全没有半分顾惜他的感受。
薛凌玉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上还有姜禾的余温,姜禾温热的气息也好像萦绕在他耳畔,他咬着唇,眼里的泪珠不自觉的滚落了下来。
他并没有感觉到一点点快乐,相反晨起时感觉腿疼极了,浑身一点儿都使不上力气。
昨日穿的衣服早已经不能穿了,薛凌玉嗅了嗅自己,都能闻到一股明显的梅子酒味道,等到后半夜他就困得睡了过去,失去了嗅觉和五感,天知道姜禾之后还继续干了些什么。
总之他现在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洗,都磨不去姜禾的印记和气味,好似完全归为她的所有物一般。
姜禾这是破了不能留宿在妾室房中的规矩,她的酒量其实不差,更别说只是梅子酒了,可是昨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控制不住自己,一直自顾自的继续,并不曾停歇。
一早起来瞧见薛凌玉幽怨欲泣的眼神,姜禾这才生出悔意。
她想要伸手去抱薛凌玉,手至半空时忽然起了纠结,最后还是收了手。
“你放心,我今夜不会来了,你那里受了伤,我让鸢歌送些伤药过来,你就好好休息吧。”
室内都是暧昧的气息,她只要一看到薛凌玉,他身上的痕迹十分清晰可见,这些都是她留下的,念起缱绻时刻,总免不了再起一些反应。
姜禾说完便要起身离开,薛凌玉却拉住了她。
季大夫说他这几日都处于易孕的阶段,但若只有一次,几率却也不大,他也不想再等上一个月,那样子夜长梦多,又得再多受几次苦。
倒不如这几日一步到位,所以必须要留住姜禾。
薛凌玉努力让自己更加楚楚可怜,看着姜禾无辜道:“今夜你真的不来了吗?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厌恶了?”
他无意中见过那些清秀坊的公子便是这般装腔的,却都惹得女子怜惜,继而得偿所愿。
“没有厌恶你的意思。”姜禾解释道,目光落到他衣衫半开的肩膀上,若有所思道:“只是你需得好好休息。”
薛凌玉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需要。
他进姜府前学的那些也不是摆设,加上他的美貌和身段,自然是能够勾得住姜禾的。
见柔软的手攀附到她身上,也不知道他哪里还有力气弄这一出,姜禾终究是松口道:“商号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晚上我再来与你一同用饭。”
说完她便落荒而逃。
姜禾总觉得,在房事这一方面上薛凌玉的态度大变,甚至还有主动邀她的意思,但是她也不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的纨绔,自始至终只碰过薛凌玉一个男人。
若是他索取过度,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住,亦或者也寻些补药试试?
姜禾走后没多久,央乐就带着人进来收拾残局。
昨夜的响动虽不大,可院子里伺候的小侍们却都十分诧异,特别是姜禾平日里总是一副正经的模样,没想到私底下竟如此宠爱妾室,这一晚上不知道都折腾了些什么。
这取暖的被子是不能要了,衣服也得一同丢掉正好全部换新的使,也不知道能用到几时。
得了姜禾的承诺,薛凌玉终于松懈下来,瞧着央乐等人清理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便先去沐浴一番。
待他洗完,流水小筑刚好差人送了伤药过来。
他的伤在十分隐秘的地方,流血之后便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等上药之后就又疼起来了,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有一些跌打的药,薛凌玉身上的红印子都是被手掐出来,或者被什么东西磕碰出来的,这些药就是由央乐来帮他上。
央乐在看到他的后背时吓得直接不敢呼吸。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小姐定然不像外人以为的那般宠爱薛公子,若不然怎么会下此狠手,这薛公子身上就找不出一块好地方了。
央乐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表面上的痕迹,姜禾到底是不舍得真的往里子里发狠弄的。
姜禾给的药是极其好的,除了出血的那个地方还有疼意,薛凌玉感觉自己其余的地方都与往常一般。
他实在是太累了,在上完药之后就又回床上睡了一阵子。
鸢歌昨晚在小院子门口等了大半夜,等看到院子熄灯之后才回去,这也代表姜禾是破了后院的规矩,竟在妾室处留宿。
姜禾一回来便吩咐她送伤药过小院子里,等到她送完回来,见姜禾坐在书案前,呆坐着像是在想什么东西,便忍不住问:“小姐,您昨晚怎么在薛公子处留宿了?”
这样的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若有正夫在,定然是要好好教训下这般逾越的妾室,可姜禾没有娶正夫,后院里就只有薛凌玉一个人。
“只是喝多了。”姜禾揉揉自己的眉心,其实昨晚去的时候她并没有抱着留宿的意思。
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好像那么顺理成章。
“那您留宿薛公子处的事情可要封锁?主君一大早便派人传消息,说是五皇子将您的名字添到了选妻宴的名单上,我没敢跟主君身边的瑞明说您不在。”
瑞明还说要将这件事亲自禀报给姜禾,鸢歌只好寻了理由推说,这才没有让人进来,不过主院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收到风声,只是早晚的事。
姜禾点点头:“五皇子的事情我知道了,不过我留宿这件事就算是瞒,也是瞒不住的,就不必白费功夫了。”
鸢歌急切道:“万一小姐宠爱妾室的名声传出去,没有正经人家的公子愿意嫁给您,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姜禾玩笑般敲了敲鸢歌的脑袋:“一个妾室就受不了了,那这样的正夫娶回来岂不是一个醋坛子?我是娶夫还是娶个醋坛子?”
要想嫁给她,势必要先接受薛凌玉的存在,若是连个妾室都容不下,这样的男人也就没有娶的必要了。
鸢歌笑道:“小姐说得是。”她又有了新的担心,“那五皇子的事情小姐打算怎么处理?”
她早就知道这五皇子不是什么善茬,先前虚晃一枪,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对自己无意,也瞧不上姜家,这下子又特意点了她出来,让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引到了她身上。
想要攀附皇家的人不在少数,她姜禾可就要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了。
姜晚意险些在御书房外摔倒,回去后觉得身子不适,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一吃就吐出来,闹腾到半夜也没有歇下。
他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底下侍候的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生害怕他出些什么事。
姜晚意本来觉得是吃坏了肚子,歇息歇息就好,但是小侍自作主张把太医叫了过来,甚至微帝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他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是微帝一来便将他身边伺候的人都训斥了一遍,然后叫太医为他诊脉。
这都过午夜了,微帝处理完政事刚准备睡下,一听到小侍说姜晚意可能抱恙了,还是义无反顾的来探望他。
姜晚意的身子不好,将养那么多年终于有了起色,哪怕一点点的小病都有可能伤了底子,微帝自然焦急非常。
微帝都来了,姜晚意只能乖乖听太医的话,把手递了出去诊脉。
白日里没有见到微帝,五皇子已经将姜禾的名字添了上去,姜晚意还是不忘这件事,眼下微帝在眼前,他便抓着这个机会劝道:“陛下,舍妹顽劣,先前又是都城中有名的纨绔,五皇子定然是被她的皮囊迷惑了,而且舍妹还纳了妾,五皇子金枝玉叶,怕是不愿和人共侍一妻。”
太医刚好诊完了脉,姜晚意没有看见太医的脸色突然大变,像是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他继续道道:“陛下,您需得再考虑考虑禾儿和五皇子的事情...”
太医退步悄声在微帝耳边说了什么,微帝的眼神也立马变了。
他的心里也忍不住一咯噔。
莫非他的病又严重了?
可是他这段时间一直有在好好养身子。
微帝这时候紧紧握着他的手,面对他的一脸不解,替他理了理耳边的发,露出了笑容,轻声道:
“你总是这般为你妹妹操心,这以后可得将心思多放在我们的孩子身上了。”
姜晚意顿时愣了下,他难道不是吃坏肚子,而是有孕了?
太医朗声道:“恭喜陛下,姜侍夫已有两月的身孕,胎儿健康无恙。”
微帝搂着他宽慰道:“你说的事情朕知道,小五只是在胡闹,他什么样的脾气朕还不知道吗?你不用担心,都交给朕来处理就好了。”
她抚上姜晚意的腹部,嘱咐道:“你就好好养胎,照顾好自己的和孩子。”
微帝膝下只有一个皇子,后宫多年无所出,若是姜晚意能够一举得女,依着微帝对他的宠爱,这个孩子有很大的几率被立为太女。
姜晚意的孩子一下子成了重中之重。
“什么?宫里的贵人有孕了?”
姜父第二日就收到了姜晚意让心腹传回来的消息。
姜晚意的身子自小便不好,他为了这个儿子不知操了多少心,可外面的大夫再好也救不了他的命,宫中虽然凶险,可太医院的大夫都是顶好的,皇家想要救一个人的命,总比外面要容易得多。
当时姜家正时低谷,加上姜晚意自愿入宫,他这个做父亲的只好忍痛同意。
幸好陛下对他这个儿子十分宠爱,眼下又有了身孕。
无论生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姜晚意在宫中都有所依靠,待到微帝百年,也不至于落到跟薛太夫一样的下场。
若是薛太夫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凭着他的荣宠,这个皇位必然是他的亲生女儿来坐。
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总是隔着一层肚皮。
“这个孩子是我最担心的,他的身子一向不太好,这生产对于男子来说是一道鬼门关,这孕期可得好好注意,若是我在他身边便好了。”姜父忧愁道。
瑞明道:“大公子这可是极好的福分,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而且按照宫中的规矩,等大公子将近生产的时候,主君能入宫陪侍探望。”
“那便好,那便好,如今只剩下禾儿一个人还没有子嗣了。”
瑞明如实禀报:“主君,前天晚上小姐是在薛公子处留宿的,昨晚却也依旧...”
这一听便是不合规矩的,姜父正在喜头上,听到之后也慢慢收敛了笑容。
“禾儿看来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若是薛凌玉的身份还跟从前那般,他自己也愿意,禾儿的正夫,这姜家未来的主君由他来坐其实也未尝不可。”
“可如今他只是一个奴籍的妾,别说是商贾了,就连平民也配不上。”
瑞明唏嘘道:“一切都是各人的造化罢了,主君不用太过忧虑,小姐是有主见的人。”
姜父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不会再插手她的婚事了,意儿又有孕,只能她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了。”
姜父说完便要去小憩,瑞明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吞吐道:
“主君,央桃这几日都赖在府门口不肯走,说是想见您一面,他那个相好在他被赶出府后定了一门新的婚事,他如今怀着孕没有地方去,说是求主君可怜可怜他。”
虽说这事可能会触怒主君,瑞明也觉得央桃是不中用的,可都待在主院那么多年,总归还有些情谊。
姜父一听便气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偏偏要去私通什么侍卫,他那个相好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瑞明俯首道:“查出来了,小姐先一步将人赶了出去。”
听是姜禾动的手,姜父不出声了。
那件事的确是踩了姜禾的面子,她这般处理也是对的。
姜府不可能再容忍央桃这样的人存在,姜父只当作没听见,瑞明也识趣的没再提。
他从自己存的银钱中拿了一部分出来,想着给央桃,也当是全了以前照拂他的情谊,但是央桃今日却没有来。
瑞明心中有些奇怪,央桃不是说自己已经走投无路,求他今日给个准话吗?
瑞明只当是他知姜府的路走不通,便放弃了。
此后的造化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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