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昭的手被迫从软枕上松开,微微有些颤意。
顾景懿叹了口气,似是因为他的胆小而无奈,她安抚般握住他的手指:“不怕,不怕。”
宁元昭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确实是在紧张,但说起来很奇怪,这种紧张来源于公主。每每到了属于公主的地盘,他都感觉公主会更外放地展现出一点她的本质。
比如说,爱玩弄人的恶劣。
对于这种本质,他前世之时体会得并不分明,大概是他眼盲口哑,太过可怜,所以只得到了温柔的拥抱和垂怜。即便有,也隐隐约约,极其轻微。
他原本很喜欢公主温柔地对他……可在窥探到公主潜藏的本性后,他竟然变得有些不满……
温柔是真的,恶劣是真的,可这些无法构成真正的公主。
他忽然明白“不要小心翼翼”的真正含义了。
他对公主有太磅礴的窥探欲,想撕开所有一切去看到她最真实的内里。
……公主亦是,对吗?
真正亲近的人总是肆无忌惮,而不是刻意表现得恭敬拘谨。
公主是在展现她对自己的亲近么……他发觉他喜欢这样的公主,更胜前世……
上辈子,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太短……他从来没有用心去看公主究竟是怎样的人……
宁元昭反按住了顾景懿的手掌,沉沉地呼了口气,小声道:“殿下,我没有怕。”
话音落后,三喜从殿外走到了床榻前,他问:“殿下,您有什么吩咐?”宫女们依旧站在门外,不曾挪动分毫。
顾景懿好似未觉,没有回应三喜的话,三喜也并不追问,只安安静静站着。
“殿下?”宁元昭用唇语无声提醒顾景懿。
顾景懿面无表情:“阿昭,你刚才看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公主的问题好奇怪……宁元昭眨眨眼,难不成是他走神得太厉害,引了公主的不满?真是不应该,太不礼貌了……
他诚实地说:“在想您。”
顾景懿反手挠挠他的掌心:“撒谎。”
说罢,他不再去看宁元昭,转过头敛下眸,对三喜说:“拿一瓶治伤的药膏来,本宫不小心被猫划伤了。”眼中情绪复杂难辨。
“是。”三喜退了下去。
等将外露的情绪收拢时,顾景懿才再度看向宁元昭,出乎意料的是,宁元昭变得有点可怜巴巴,他仰着头,有点不开心地解释:“没有撒谎。”
“哦?”
“我发誓。”宁元昭竖起手指,语气愈发可怜,“您不能总是不相信我,我会很难过,别再说这种话了,好不好?殿下……”
顾景懿猜测宁元昭是找到了让他怜爱的窍门,居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扮可怜提要求。
明明心里就在想着什么别的人……
他想错了,宁元昭一点也不胆小,他是一只胆大包天的小狗崽。真想用一些不能见人的手段把他弄哭,哭到崩溃时,秘密自然会被吐露出来。
他想着的思念的人究竟是谁……
顾景懿捻捻手指,强忍心中的暴戾和欲-望,微笑着说:“哪有总是不相信你?”
“就是有。”宁元昭蛮横起来,神色间却有一股亲昵的娇气,“您得答应我,要一直相信我,好吗?”
“霸道。”顾景懿点点他眉心。
“您答应吗?”宁元昭好像非得到一个答案才肯罢休。
“小狗一样,倔脾气。”顾景懿在他满眼都是自己的视线中妥协,“答应你,好不好?”
再相信他一次吧。
“好!”宁元昭开心了,在偌大的床上翻了个滚,又不着痕迹地嗅了嗅公主的气味。
顾景懿看在眼里,莫名生出一种被拿捏的错觉,奈何心里半分抵触也无,还微微勾了勾唇角。
三喜端着一盒药膏走来:“殿下,您要的东西。”
一只白玉般的手掌伸出帷幕,拿走那瓶药膏。
帐子里面,顾景懿将药膏放在一侧,亲手给宁元昭挽起袖子。袖子下的手肘果然撞得有些青了,可见当时是有多慌张。
他打开药膏盒子,用手指沾了膏体,细细地给宁元昭涂抹,从手背到手肘。
宁元昭则又有了些新的感悟。
他方才本想拒绝挽袖子这种小事,公主如他所料,并没有允许。
他想,公主或许真的把他当成小孩了,总是像娘亲一样无微不至地关心他。
帐子外,三喜站在原地未动,压着声音说:“殿下,方才夏德全来了,说是请您去中秋宴,现下正在外殿等着见您。”
“是么?”顾景懿淡淡的。
夏德全?太监总管,亦是熙成帝做皇子时就陪伴着的贴身太监,宁元昭知道他。
“是。”三喜道,“他应该是有些急,催了奴才好几次。”
“那便请他进来吧。”
三喜说了声是,随即走向外殿。
顾景懿涂好药膏,满意地吹了吹:“还痛吗?阿昭。”
“不痛了,多谢公主。”宁元昭看着顾景懿的眼神,十分识趣地回答,“您真好。”
“贫嘴。”顾景懿笑着替他拉下袖子,而后扯开软被,示意他躺在自己身边。
“夏德全敏锐,如此藏着,才不会被他发觉。”顾景懿说。
宁元昭没什么意见,公主说什么,他听什么就是。他顺从地窝到被子里,脸颊隔着一层衣纱,与公主的腰腹相贴。
公主倚在床头软枕上,随手拿起一册书,装作一副不曾出去的娴静模样。
是《诗经》么?宁元昭只能看到外侧的书面,上面印着这两个字。
不算轻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宁元昭被公主的气息笼着,不仅丝毫不觉紧张,反而有种异样的安心。
安心到愿意承担被发现的一切后果。
“奴才参见宸月公主。”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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