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水自四面八方而来,拼命涌进她的口鼻。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与死神面对面了。
第一次,死神把她从现代拽到了古代。
她从佟靓变成了桐娘。
第二次,如果……
希望死神能把她送回去。
她迎着水的阻力继续向前走。
水下一片漆黑,无边的黑暗向她铺面袭来。
她闭上眼睛。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远处传来“扑通”一声巨响。
*
咳咳咳!
见女子吐出嘴里残水,睁开眼清醒过来,男人松开按压她腹部的手,撤开身躯。
她抬眸望去,高大的身影牢牢笼罩在她上方,背着月色,看不清他的脸。
但她知道,是他没错。
杨途。
杨途见女子睁开眼看了一眼,又闭上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刚准备开口,却见女子眼角两行清泪滑落,没入鬓角。
他本就不想招惹这麻烦,见她暂时没有起身告谢回家的打算。
他径直转身离开。
待他离开,就算她再次投河,也不关他事。
“为什么救我?”她撑起身子问道,用手轻按着微微发疼的腹部。这人,手劲也太大了些。
既来之,则安之。她既然回不去原先的世界,那就在这个世界,作为桐娘,好好活下去。
为什么?
杨途顿住了脚步。
这些日子她对自己并不高明的打量、尾随,他不是没察觉,但女子脚步虚浮,并非习武之人。
原想着守株待兔,看她意欲何为。没想到今晚他照例来河边冲澡,正在岸边石头后穿衣时,亲眼目睹她自己一步一步走入了河里。
这条河距离村子有点距离,约莫一里多地,他又是特意选的僻静处,她选在此处投河,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没打算救她,夜半三更,连村里的狗都睡死过去了,只要他自己不说,没人知道他见死不救。
他抬脚往家走,眼前却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关于她的种种画面。
武三郎站在屋门口,怒吼一声,“天都黑了,还不滚进来睡觉。”
她埋头干着手里的活计,不应声。被武三郎连拉带拽地拖回屋,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男人的打骂声、女人的哭喊求饶声。过不久,屋里吹了灯,就只能听见男人的粗喘声和女人的低泣了。
天色微明,婆婆就在屋檐下拍窗,“鸡都叫了几遍了,还不起来生火烧饭!”
待她开门,婆婆立即指着她的鼻子,劈头盖脸辱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狐狸精!半夜不睡觉,白日里偷懒!”
她照旧不吱声,默默挪到厨房去生火,被烟呛得直咳。
婆婆又撵到厨房接着骂,“憨货!要你有什么用,教了几个月了,连个火都生不好!养只鸡,每天还能下个蛋!你呢?连个蛋也不会下!白费粮食!”
“娘,人家怎么没用了,会勾男人就行了啊。”大嫂倚在门框上,阴阳怪气道。片刻,冲上去对着她的脸狠狠挠了几把,尖着嗓子骂道:“少他娘对着我哭!你是不是就这样对着大郎哭的?你个不要脸的贱货!破鞋!娘!你今天不把她卖到窑子里去,我就带着两个儿子回娘家,这日子真是一天都没法过了!”
婆婆看了眼气势汹汹的大儿媳,又看了眼不远处搓手跺脚的幺儿,大腿一拍,坐在地上骂道:“我是作了什么孽啊我,早知道我那日就不该去西山挖野菜!我要不去,就不会捡了你这个狐狸精回来!平日里勾得我幺儿下不了床就算了,现在又闹得我们家鸡犬不宁!”
外面有人喊道:“武大娘,卖窑子里多费劲啊,进趟城比登天还难,跟徐寡妇家一样,直接就地开张做买卖,我第一个来!”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这个喊着“我第二来”,那个叫着“算我一个”。
武三郎拳头攥得死紧,脚却跟被浆糊黏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思及此处,杨途回身,河面上已经没有她的踪影,他快跑几步,扑通一声,跳入了河里。
不管她作何打算,终归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他难道怕她不成?
她很瘦,瘦到他单手就能搂住她的腰。
她很轻,完全没有重量,他毫不费力就揽着她的腰,将她拖回了岸上。
是的,揽着,他生怕他一使劲,把她的腰勒断。
昏过去的女人被他放躺在地上,他用力按压她的腹部,双眼不错地盯着她的反应。
月色映衬下,她一张小脸惨白,脸上还留着白日里被抓出来的血痕。即使这样,也丝毫不损她的美貌,反倒添了一股我见犹怜的意味。
饶是见惯了各色美人,初次见面,也被她一张芙蓉面惊艳到了。
这么个美人,配武三郎确实是糟蹋了。
还有村里那些混不吝的粗野汉子……
武三郎他?
呵,早晚的事儿!
但那又如何,武三郎才是她的夫婿。
女子一旦嫁人,生死皆由夫家作主。
杨途身姿挺拔如松,并未回身看她,只是淡淡道:“武家三嫂夜半投河,被我撞见,我若不救,实没脸见武三哥。”
“只是这样吗?”身后传来女子的喃喃低语。
杨途目不斜视,说道:“夜深了,武家三嫂赶紧家去吧。”
“家?”她摇头,可惜背过身的男人看不见。她自顾自说着,“那不是我的家。”
杨途不再多言,他已做了他能做的。
抬脚走人,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声、女子的踉跄脚步声。
衣角被后方一只手扯住,他回身望去。
力道猛然卸去。
桐娘跌坐在地,仰头看向他,目带祈求,眼眶含泪。
泪水将落未落,楚楚可怜。
她的脸庞在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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