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若不是偶尔指腹会传来对方的温热,苏叶都觉得,他好像死了一般。
半个时辰后,她才帮着换完药。
再起身时,苏叶的腰有些酸,“好了,你们按往常伺候的继续吧。”
没有过多的停留,说完便出了里间。
不一会儿,碧落等人也出来。
碧落脚扭伤,留了另外两个丫鬟伺候,看到王妃气定神闲地喝茶,上前询问,“娘娘,您今晚......”
“住偏屋。”
没等碧落问完,苏叶先开口打断,“你家王爷重病未愈,就算我留下,也帮不了他。劳烦你把偏屋收拾出来,今日跟着我来的......罢了,想来也不是什么能用的人,你们把屋子收拾出来就成。”
“时候不早,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碧落应了一声是,她是院子里的大丫鬟,马上就去叫人安排。
看着王妃进了偏屋,不知为何,悬着的心突然安定许多。
等碧落回屋时,马上有其他丫鬟围过来。
她们都好奇这位王妃,不仅气质出尘,还能全程淡定地帮王爷上药,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一般人发现被下药替嫁,怕是苦死苦活,上吊抹脖子。
可王妃却很快接受,好像一点不满都没。
但碧落一句话都没回答,只说自个累了,要早点休息。
王妃给主子换药时,碧落一直在边上。
一开始,她还担心王妃会害怕。
可王妃比她还要手稳,一点不适都看不出。
如果是苏家二姑娘嫁过来,应该做不到这样吧?
心思这么一过,碧落心里是认可苏叶这个王妃了。
她就期盼着,王爷能早点醒来,不然他们王府,真要带着冤屈走向没落。
这一晚,苏叶睡得不太舒服。
倒不是还在气愤替嫁的事,而是换了一个地方,有些认床。
同样没睡好的,还有苏家的姜氏。
从王嬷嬷回来后,姜明婉的眉头就不曾舒展。
过了子时,姜明婉还没睡意,听着身旁均匀的鼾声,气得坐了起来,“老爷,您怎么还睡得着?”
苏鸿涛正睡得香甜,被姜氏这么一推,吓得惊醒,“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姜明婉三十有二,但保养得宜,面色光泽红润,眼尾只有浅浅的细纹。
一双杏眼在苏鸿涛身上转了转,娇嗔着靠了上去,“老爷,我睡不着。您说,大姑娘会不会恨我?”
要人又要钱,以前的苏叶可不这样。她以为苏叶不会在意这些,不曾想,苏叶竟然要拖着她女儿也嫁不了人。
着实可恨。
从她嫁进苏家,苏叶的存在就像是对她的嘲讽。
作为官宦人家的名门贵女,却和男人暗结珠胎,老天爷留着苏叶,就是为了给她报应,才让她当人继母。
一直以来,姜明婉都想把苏叶远远打发,奈何家里婆母是个厉害的,只能忍着苏叶那么多年。
苏鸿涛揉了揉眼睛,人还没清醒,搂着姜明婉又躺下,怀里温香软玉,即使被吵醒,也没生气,“不会,苏叶万事不上心,她去哪都是念经拜佛,她不会在意的。”
顿了下,苏鸿涛睁开眼睛,昏暗里的目光温柔几分,“婚宴已经结束,云儿应该不哭了吧?”
苏叶,云儿,只是从称呼上,就能看出苏鸿涛对两个女儿的态度。
姜明婉纤手勾住苏鸿涛的脖颈,低低地应道,“入夜前我去看了一眼,云儿喝了安神汤,已经睡着了。”
“哎,这些年,我是什么好的,都先送去大姑娘那,她挑了不要的,才给云儿。”
“这次的事......我......我心中难受。”没说几句,姜明婉小声抽泣起来,“我打发那些人,也是怕人多口杂,日后成了苏家把柄。至于嫁妆,我也是如数准备了的,只是这些年,老爷官场打点,难免用了一些,大姑娘要我按照礼单送去王府,这......这不是要全盛京的人,看我们苏家的笑话吗?”
一番话说下来,姜明婉全无私心,都是为了苏鸿涛和苏家。
苏鸿涛为官还行,他自个也颇有野心。
这些年,为了能往上爬,花了不少银钱打点。
只是清苦如翰林院,没什么油水好捞,苏家又没擅长经营田产铺面的人,一直是花出去的多,进项少。
说到这个,苏鸿涛的面色不太好看。
死去的余氏出身名门,虽容貌无双,却太过于规行矩步。一开始还有点新鲜感,但日子久了,整日面对一张淡淡的脸,便难有兴致。
余氏留下的嫁妆颇为丰厚,姜氏挪用了部分给他打点官场,他是知道的。
只是被说出靠女人陪嫁打点关系,苏鸿涛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现如今苏叶索要余氏嫁妆,若是全部补上,得把苏云的嫁妆拿来填补才行。
可苏云已有十五,没两年也要出嫁。
镇北王是秋后的蚂蚱,再没蹦跶的希望。
但名满盛京的苏云,还能嫁入高门,为苏鸿涛换来大好前程。
两相比较后,苏鸿涛心中有了主意。
“要人就给她,至于嫁妆,库房里有的就送去。云儿的嫁妆不能动,能送去部分,已经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仁至义尽了。”苏鸿涛冷冷说完,浓眉微微上挑。
姜明婉得到老爷的准话,这才安心。
夫妇俩一起睡下,过了一会,苏鸿涛又突然说了句,“她若敢忤逆父亲,就不要当苏家的女儿了。”
长夜漫漫,待天刚蒙蒙亮时,屋外又下起大雪。
姜明婉叫人清点库房,又吩咐王嬷嬷,“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苏家疼爱大姑娘,再给大姑娘添点嫁妆。”
在外人看来,她这个继母,最是和善体贴,再没有比她更敦厚的人了。
在王嬷嬷带人去王府时,苏叶已经用过早膳。
她把碧落叫到跟前。
既然来了王府,那王府里有多少人,平日里有那些迎来送往,能省略的,苏叶都不想继续麻烦。
“你坐着回话。”苏叶还记得碧落脚扭了。
碧落虽坐下,却只挨了个椅子边边。
眼前的王妃,和她往日见过的贵女,都不一样。
王妃不爱笑,但又不让人觉得有架子,而且说话办事都很爽快。从昨日起,碧落就觉得王妃不错,就是不知道王爷醒来后,能不能接受。
“回王妃,奴婢是王爷从战场上捡回来的。”碧落说话时,目光往下,语气恭敬,“王爷六岁时,老王爷战死沙场,长公主殿下殉情一块去了,王府里就王爷一个正经主子。在宫里长到十二岁,王爷才会到王府。”
“以前王府的老人,只剩下管家几个。”
“这些年,太后娘娘和皇上感念王爷劳苦功高,送了不少伺候的人来。还有一些,是其他官员送的。”
苏叶做了个总结,“也就是说,府里这些伺候的人,大部分都是别人送的?”
看碧落点头,苏叶做了个果不其然的表情,“难怪昨日王嬷嬷在时,只有你一个出来说话,换药擦身时也没人愿意主动帮忙。”
碧落想帮忙解释两句,“其实往日,大家都很好的。只是王爷突然遇难,才没了气性。”
“越是艰难时刻,才能见真情。”苏叶长眉轻拧,“罢了,这是你们的事。”
即使决定留下,苏叶也没把自己当成王府的一份子,依旧用旁观者的角度在看王府的事。
而往往,旁观者才看得更清。
王府里没有其他正经主子,只有两个官员送的美人,但美人被打发到王府最偏僻的屋子,王爷一次都没召见过。
如此一来,等镇北王一死,剩下的人,能归还奴籍就让他们回家。一些官奴不能私自打发,也可安排到庄子里去。
往后苏叶是吃斋念佛,还是做其他事,都没人管她。
思绪到这里,苏叶越发满意这门婚事。
落魄的王府没人搭理,也没人敢让王爷的遗孀改嫁。
想着想着,苏叶开始好奇,镇北王何时才能咽气?
不对,她是信佛的人,怎能有如此想法!
阿弥陀佛,还是随缘一点吧。
碧落听王妃说罢了,心中突然惴惴的。
这时外边来了丫鬟,说王嬷嬷带着人来了。
听此,苏叶让人抬张椅子到长廊下。
看着昔日伺候自己的人,一个个从拱门后走来,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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