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笃定,但山海对那张纸毫无印象,她可以保证,它不可能出自自己之手。
只是不知道,亚摩斯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证据”?
因刚经历过一次对山海的诬陷,在场的人这次没有轻易被亚摩斯的话鼓动,他们将信将疑地将目光投向了他。
一位和二人都很熟悉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出言劝阻道:“亚摩斯,克里斯汀牧师的虔诚我们都看在眼里,这说不定又是什么误会。”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你和克莉丝汀牧师一向和睦得很,有什么话放到两人私下场合,再去沟通不是更好吗?
“我并不想提出质疑,但事实不容辩驳,选择在现在开口,也是想要各位做个见证。”
亚摩斯将纸递给年轻男子,叹了口气:“因为克里斯汀牧师视力有碍,所以教堂的大部分事务都由我协助处理,我也因此熟悉了她的字迹。这上面的字句绝对是她写下的,诸位如果抱有疑问,可以随后跟我一同将它和牧师之前的文字进行比对。”
他看起来相当自信。
山海立刻推断出,羊皮纸恐怕会是一个自己说不清的“伪证”。
原来如此,行商只是餐点小食,现在才是主菜吗?方才,山海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将“黛娜·肖”的身份和自己绑定在一起,现在那一事实却成了指向她的铁证:黛娜·肖的“罪行”也必然属于她。
倒是难为亚摩斯了。
身为当事人,山海自然知道自己的工作量和日常状态,除了大量的签名外,她写下的所有语句加起来也不过百条。
能通过这些数据推演出山海的写字习惯,进而伪造出一封“手写文件”,绝对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是真的,下面还有克里斯汀牧师的签名!”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惊呼出声。
山海听后,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笑出声来。
作为一封秘密的私人信件,里面的措辞必定小心翼翼,生怕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何况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大名呢?
就算有那么一天,她署下的也不会是“黛娜·肖”这个名字,而是“山海”。
“但是克里斯汀牧师真的很好,她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吧……”
“嘘,别乱说话!”
“如果上面写的是真的,那她就是献祭了自己父母的生命,让自己和弟弟得以幸存啊。”
男男女女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但大部分人还在摇摆不定。这是正常的,作为牧师,克里斯汀应该是真主忠实的仆从,是最为圣洁虔诚的天使化身,是尔尔亚镇内德兰教的最后一道防线。
倘若连她都皈依了魔鬼,事态就太严重了,那绝不是人们想看到的情形,他们会下意识地拒绝这个可能。
明白到了自己说话的时候,山海熟练地在心口画下倒三角的符号,面色严肃了下来:“特里先生,你质疑我信仰的纯粹,那是你的自由;但对我与魔鬼有关的指控,恕我否认。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请慎言。”
如今的情况,拒绝承认和魔鬼交易就是最好的选择,尽管对于那魔鬼,人人都不知晓他是否真的存在。
并不是山海不想指出亚摩斯说辞中的漏洞,或者点明魔鬼的虚构色彩——群众没有耐心听理性的分析。
事实上,无论是再怎么睿智的哲学家,如果误入审判现场,被人们质疑是巫师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也一定是竭力证明自己不是巫师,而不是冷静地分析巫师并不存在。
亚摩斯:“其实我也不愿怀疑您,但也有您在无意识的时候被蛊惑,自己却并未察觉到的情况存在吧?或者您只是不慎,与伪装成天使的魔鬼做了交易呢?”
装模作样地皱了皱眉,亚摩斯捋了下耳边的碎发,金色发丝下的眼神忧郁而伤感,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所以我有一个冒犯的提议,就是检验您灵魂是否被污染。”
说完这句话后,他煞有介事地拍了两下手,一人从耳殿应声而出,将手中一指多高的玻璃小瓶递予他。
亚摩斯没有接过玻璃瓶,示意对方直接拿给山海,微笑说道:“不同于洗礼中使用的稀释圣水,装在这个瓶中的圣水是高纯度的,如果您坚信自己没有投向黑暗,就请喝下吧。”
玻璃小瓶凉丝丝的,盖子已经被“贴心”地拿走了。
山海把它凑近鼻下闻了闻,浓烈的香料气息呛得她咳出了声。圣水不该是纯净、无添加的吗?里面除了香料,似乎还加了点别的东西……
她轻轻晃了下瓶身,从魔力视野来看,里面荡起波澜的水面是璀璨的金色,单论魔力含量,倒是不负“圣水”之名,只是不清楚其真实功效究竟如何。
心下思虑万千,山海又看向了亚摩斯。金发青年的视线正一动不动黏在她身上,他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并不加以催促。
对手是他,多少有些麻烦。而且在场的人数过多,山海对于群体催眠的把握可没有多少。
下定决心后,山海干脆地端起玻璃瓶,一饮而尽。
当然,促使山海做出决定的最主要原因是,她对饮下瓶中圣水这一行为并无抗拒。
液体入口颇为清爽,但不过三秒后,她感到那股水流好像变成了一团火,水液流经之处逐渐产生一股灼烧感——不,这不是错觉。
口腔里的苦涩之味还未褪去,山海已然知晓,所谓“圣水”不过是添加了富含魔力血液的普通净水而已,而那些气味和味道,都是为掩盖其本质做出的掩饰。
虽然身体内部的变化并不好受,但山海曾有过直饮高纯度魔力血液的经历,瓶中的血液含量也并不多,因而她轻松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平淡地将空瓶还给了身边之人,她看向亚摩斯道:“圣水我已经喝完了,特里先生,按照你的说法,这可以证明我的虔诚了吧?”
亚摩斯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死死盯住山海的脸,试图找出些许怪异之处,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不可能!”胸膛剧烈起伏着,他一把夺过空玻璃瓶,将其放在鼻下嗅闻了几下后,亚摩斯颓然地后退半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山海不准备和他多做纠缠,她将盲杖在地砖上点了点,向周围人致意后转过身,准备离开教堂。
至于借题发挥、要求亚摩斯革职什么的——开玩笑,炒了他,剩下的活都留给自己吗?
要知道,她今天可是请了假的,过来点个卯就够了,山海并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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