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田擦了擦手,从铺子里迎出来:“特使大人屈尊到访,周某若还缩着,倒显得不懂规矩了。”
他目光扫过钱秉文身后。
钱来顺穿着月白湖绸直裰,缩在马后,脸色比昨日在草市巷跪时更白,见周田看来,慌忙低下头,手指绞着腰间的玉佩。
“哪能算屈尊?”
钱秉文虚扶周田胳膊,将他往铺里让,“本是想着,你那‘风城皂’昨日卖得红火,特来讨块首销皂。谁知刚到驿馆,就听驿卒说你这儿有位‘贵客’——”
他突然提高声音,“钱少东家,躲在外面做什么?难不成怕周堡主吃了你?”
钱来顺浑身一颤,硬着头皮跨进铺子。他今日特意换了素色衣裳,却掩不住腰间那柄镶宝石的短刀。
正是昨日砸店时护院们用的家伙。周田扫了眼那刀,又看向钱秉文:“特使大人这是要作和事佬?”
钱秉文哈哈一笑,在八仙桌旁坐下,随从立刻打开食盒,取出酱牛肉、糟鹅掌、清蒸鲥鱼等菜肴,又斟了两坛花雕。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堡主坐,来顺也坐。昨日草市巷的事,本官已细查过——钱来顺年轻气盛,纵坏手下,确有不是。
但到底是父子连心,他今早跪在我轿前哭求,说要亲自给你赔罪。”
钱来顺“扑通”一声跪在周田面前,额头几乎要磕到青石板:“周堡主!
昨日是我鬼迷心窍,听信了宋按察使那老匹夫的撺掇,派了几个不成器的护院去砸您的铺子……”他声音发颤,“我给您赔不是!
求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不成器的崽子一般见识!”
周田端起酒盏,酒液在盏中晃出琥珀色的光。他盯着钱来顺额角的冷汗,忽然笑了:“钱少东家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他伸手虚扶,钱来顺却不敢起,只拿袖子抹眼泪,“我那铺子塌了半面墙,伙计养了半月才下床,您这一跪,倒让我心里更堵得慌。”
钱秉文趁机打圆场:“周堡主,来顺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
昨日我把他好骂了一顿,他这才知道,如今蜀地的天,早不是他金蟾说了算的了。”
他夹了块鲥鱼放在周田碟里,“再说了,你这‘风城皂’确实是好东西。
我昨日让内人试了,洗她那件十年前的苏绣披风,竟比新的还软和。这么好的生意,何必跟钱过不去?”
周田放下酒盏,指节在桌上轻叩:“特使大人说得轻巧。
金蟾昨日跪了,今日就能当无事人?我那伙计断了三根肋骨,养一辈子的钱谁出?我铺子塌了,重新盖房的银子谁掏?”
他扫了眼钱来顺,“再说了,钱少东家昨日还说‘金蟾的规矩,万象城第一’。
今日就改口说‘周堡主硬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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