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诫自己,这是意大利,不能随心所欲。
“该死的,究竟还要涨到多少。”
“停手吧,你们这些神经病,这不是什么绝世珍宝!”
“那你倒是别再跟着加价了啊!”
倒计时缓缓逼近,屏幕最左侧展品归属人的姓名始终在变,没有哪个名字能持续停留两秒以上,直到拍卖员一锤定音——
她扶着耳机停了几秒,随后兴致高昂地宣布希克斯先生十分满意Farfalla带给他的收益,现在,她将要打开玉笼摘下Farfalla的眼罩!
Farfalla也终于有了反应,他大梦初醒般直起身,慢慢活动着纤细的手腕,胸前白纱随之晃动,不经意间露出锁骨凹陷处半个黑色蝴蝶翅膀。
这些细节在大屏幕上看得一清二楚。
乌压压的人群站起,争先恐后地向前探头,以至于无人注意第一排角落有位两鬓斑白的老人拄起手杖——
砰!
看台顶部的灯泡炸得猝不及防,霎时间,场馆陷入一片黑暗,就连屏幕也失了画面,在这紧要关头断电足以激起大部分人的怒火,他们在混乱中难听地叫骂着。
可等到供电再度恢复,台上却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笼子,纳撒维尔率先叫了出来:“Farfalla去哪了?!”
“等等,先别管Farfalla,希克斯死了!”
人群最前方爆出一声惊呼,这位五分钟前还拄着手杖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躺在了地上,新鲜的血液正源源不断地从喉管流出,他混浊的眼睛还没来及闭上,最后看向的位置是那间被挣脱的玉笼。
*
一般来说,这种行走在法律边缘的地下赌场都会有两个出口来防警局突袭,希克斯是个精明人,他私下又额外建了一条密道在自己的办公室,但在建成之初,他一定预想不到某天这也会帮助凶手逃之夭夭。
“Farfalla,你听到了吗?那些蠢货真以为能把你买回去,一个个像被烫熟的死猪,争得面红耳赤。”
窄门前,“拍卖员”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提前偷来的钥匙,哼着小调拧开把手,进门前工作服被她随意丢在地上,露出裹着紧身胸衣的热辣身材。
“没听,后来睡着了。”
Farfalla跟在她身后垂着眼皮,像是没什么精神,柔和漂亮的五官带着一种温情的假象,但是剥离这层假象之后就会袒露出冷淡的无机质感。
Yvette听得直乐,边走边沿着面部边缘撕扯脸上那层假皮:“这么亮也能睡得着,看来眼罩遮光效果还可以,早知道不扔了。”
Farfalla没有继续搭话,他提起沾染一片红痕的纱裙下摆,血腥味在小道里充斥,Yvette陶醉地嗅了嗅,她一直喜欢鲜血,尤其是新鲜尸体流出的血液,但Farfalla显然没有她这样的变态癖好。
假如不是为了完美配合这场刻意闹大的刺杀,他绝不会只穿一条裙子上台。
帕维铺成的阴湿小道有种滑腻感,像是蛇的鳞片,Farfalla赤脚踩在上面,冰冷凉意贯穿全身,好在他早就习惯了。
Yvette突然喊了声他的名字:“家里还有老鼠忘记处理了,等会儿要买点老鼠药吗?”
Farfalla瞬间意会,不动声色地向后瞥了一眼:“把笔给我,先记一下。”
Yvette撇了撇嘴,从裤兜里掏出一支两头戴盖的马克笔,丢给Farfalla:“我的大小姐,你居然也会有这么粗心的时候,记得洗干净再还我。”
调侃完她立马加快脚步,率先拐过前面的弯道,Farfalla依然维持原样,甚至走得比原先更慢。
窄道两边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挂上一盏复古油灯,Farfalla走在中间,明明灭灭的烛光摇曳着他的影子,那串明显多出来的脚步声越发接近。
油灯晃了晃。
全世界最小的那片海在对视瞬间诞生了。
*
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石墙上很容易引起短暂性眩晕,佘九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全部注意都转移到了Farfalla眉间那颗小痣上。
卡在他脖颈处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让人逐渐有些呼吸困难,但他并不在意。
他的睫毛轻颤了下,瞳孔里印出Farfalla面无表情的俊脸:“不是每次作案都会留下一只蝴蝶么,这次为什么没有?”
“我的蝴蝶只留给死人。”一口流利的英国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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