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时,魏叔玉心情格外沉重。
无论真相如何,一场血雨腥风似乎在所难免。
回到靖安司,他立刻调阅所有与晋王府有关的卷宗。从李治开府建衙到现在,每一笔开支、每一个出入记录都不放过。
“驸马爷,有发现。”
一老文吏捧着一叠账册过来,“晋王府最近三个月的采买记录中,有三十笔异常支出。
名义上是购买书籍、文房四宝,但价格还是五年前的价格?”
白樱诧异的低喃一句,“五年前的价格,有什么区别吗?”
老吏眼底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回白统领,区别大着呐。五年前笔墨纸砚的价格,是如今的五倍呀!”
白樱愣了下,很快便明白其中的缘由。老爷在新丰县的造纸厂,五年前在技术上获得大突破,直接让大唐纸张的价格降五倍。
魏叔玉接过来仔细查看,发现这些支出都集中在,王崇真担任晋王府文学侍从期间。
“还有…”
文书继续道,“晋王府的侍卫名册中,有12人是三个月前新招的。他们的籍贯都是河北道,但口音却杂得很。有河东的,有关中的,甚至...有辽东的。”
辽东!
魏叔玉精神一振:“把他们的详细资料调出来,尤其是来历背景。”
“已经调出来了。”
老文吏递上一份名单,“卑职查过,12人中有八人的籍贯是伪造的。真正的来历...查不到。”
查不到,往往意味着有问题。
魏叔玉盯着名单,脑海中飞速运转。王崇真、杨蹇、高句丽刺客、晋王府...
看似不相关的人和事,正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而这条线的中心,很可能是正在“养病”的稚奴。
“驸马爷,还有一件事。”
文书压低声音,“昨日晋王府请太医,说是晋王病情反复。但据太医院记录显示,晋王半个月来,压根没服用治疗风寒的药物。”
魏叔玉眼中精光一闪。
不喝药,病情却能“反复”...
稚奴的病,果然是装的!
但稚奴装病是为了什么?
仅仅是为避开朝堂风波,还是...有更大的图谋?
魏叔玉忽然想起李治病倒前,曾独自在国子监后院待上半个时辰。
国子监是天下学子云集之地,稚奴去国子监,莫非想招揽些士子?
“备车,去国子监。”
马车驶过长安街道,魏叔玉透过车窗,看着繁华的都城。
市井喧嚣,行人如织,一派太平景象。在他大肆挥霍钱财,搞大基建、搞奴隶贸易、搞朝廷配妾的情况下,贞观朝才成为真正的盛世。
魏叔玉绝不允许有人,破坏来之不易的煌煌大世。
车队到达国子监时,已是午后,祭酒孔颖达亲自迎接。
“魏驸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孔祭酒客气。”
魏叔玉开门见山,“今日来,想了解晋王殿下前些日在国子监的情况。”
孔颖达脸色微变:“晋王...他怎么了?”
魏叔玉奉旨查案,孔颖达还以为与国子监有关。
“只是例行询问。”
魏叔玉说得轻描淡写,“殿下病倒前曾来国子监,我担心是那时染上风寒。”
孔颖达松口气:“原来如此。晋王那日确实来过,在后院欣赏半天碑林,老朽还陪同聊过几句经义。”
“哦?聊了什么?”
“多是《春秋》大义,王道霸业之类的。”
孔颖达回忆道,“晋王对‘齐桓晋文之事’颇有兴趣,问了不少问题。”
齐桓晋文...春秋五霸,都是借尊王攘夷之名,行称霸天下之实。
李治问这些,真是无心之举吗?
魏叔玉不动声色:“殿下可曾见过其他人?”
“啊这...”
孔颖达犹豫片刻,“倒是见过几个学生。都是些年轻士子,与晋王讨论些诗文。”
“都有谁?”
孔颖达报了几个名字,魏叔玉一一记下。他们大多出身山东士族,与王家、崔家关系密切。
“最后一个问题。”魏叔玉看着孔颖达,“晋王在后院碑林时,可有人与他单独相处?”
孔颖达想了想:“王崇真曾去送过茶水,待了一刻钟左右。”
王崇真!又是他!
魏叔玉心中雪亮。那半个时辰里,王崇真一定对李治聊过什么、才让稚奴装起病来。
离开国子监时,天色渐晚。
魏叔玉坐在马车里,将所有线索在脑海中梳理。
王崇真作为王家子弟,又是晋王府属官,完全有能力在李治和高句丽势力之间牵线搭桥。
而他狱中自尽,很可能是被灭口。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亦或者他知道得太多。
杨蹇作为鸿胪寺少卿,负责接待外藩使节,是高句丽势力渗透的最佳突破口。他的死,同样是灭口。
而稚奴...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被权力诱惑、被野心蒙蔽,一步步走上条不归路。
但魏叔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李治固然聪慧,但以他的心性城府,真敢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背后是否还有更深的推手?
就在魏叔玉思索着什么,车队忽然停下来,前方传来一阵呵斥声。
“驸马爷,前面有人拦车。”车夫低声道。
魏叔玉掀开车帘,只见身穿粗布衣裳的老者,手中拄着拐杖站在路中央。
“你是何人,为何要拦本驸马的车队?”
须发皆白的老者抬起头,露出张饱经风霜的脸。他左袖空荡荡的,显然断了手臂。
“外侯门杨万春,见过魏驸马。”
魏叔玉瞳孔骤缩。
外侯门?
前隋的谍卫机构?
隋朝皇帝的谍卫有两支,分别是内外侯官。内侯官检查百官,只对皇帝一人负责。
至于外侯官嘛,自然替皇帝刺探皇城外的消息。
魏叔玉招招手,几名武侯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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