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刚才的投壶,同时还不忘阴阳李四,将人灰溜溜挤兑走。
“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咱们玩不带他。”
“对!”
“不带他。”
少年人又刚又烈,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庞春明摇头笑笑,见沈愁飞自顾自走到一处靠窗的清静地坐下,管他张三还是李四,都跟他没有关系。
提壶给自己倒了杯酪饮,沈愁飞吹着上边的浮沫,对面忽然坐了一人。
庞春明那张晃人的俊脸映入眼帘。
“沈郎君玩得一手好投壶,佩服。”
沈愁飞把着杯盏,摩挲杯底的莲花图案,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上玩味似的敲了敲,牵起嘴角,眼梢轻抬。
“反讽?”
庞春明无奈:“真心的。”
沈愁飞哼了声,他可不会因为庞春明刚才出手就对他改观。
众目睽睽下他肯定能装啊,说不定就是为了博取名声。
自己就从来不这样,不像这些伪君子。
庞春明发现这人是真记仇,他们之间那也能算仇怨?这人年纪比他大,心眼却比他小,幼稚鬼。
但这不算什么大缺点。
从某种层面来看,也说明沈愁飞比较单纯。
“最后关头,郎君本可以赢的。”
不知道自己在庞春明眼中忽变单纯大朋友的沈愁飞,见庞春明忽然笑了,顿时头皮发麻。
“游戏而已,那一分不要也罢。”况且并列第一也是第一,他只是不想看庞春明一个人出风头。
听沈愁飞这么说,庞春明觉得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决定交下这个朋友。
“郎君仗义!昨晚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沈愁飞眨了眨眼。
这人什么情况?先前不是还挺硬气的,怎么忽然就软和了。不过...
他心下一转,笑道:“小事。可惜刚才不够尽兴,三郎陪我再玩两把?”
闻言,庞春明欣然同意。
“投壶?”
“不。”沈愁飞抑制自己上扬的嘴角,手臂撑在桌边,身子微微前倾道:“咱们,划拳。”
小二搬来两坛酒和大海碗,众人见是沈愁飞和庞春明要划拳,不由好奇地聚过去。方才投壶难分胜负,这会儿莫非要一决雌雄了吗?
沈愁飞精神抖擞、大马金刀的分腿而坐,一手撑在大腿上,他与人划拳战无败绩,兴致勃勃提出来,就是要把人灌醉。
“三郎,来!输的罚酒,不许耍赖。”
沈愁飞整个人神采奕奕,像鬃毛迎风招展的狮子,仿佛已经看到庞春明原形毕露的样子了。
两人比划几下,庞春明果然输了,这下沈愁飞更开心了,亲自给他倒酒递到他面前。
沈一帆听说沈愁飞在跟庞春明比划拳,嘴角顿时一抽。
当哥的不用看,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他连忙赶过来,刚到就看到这小混蛋带着人起哄灌庞春明喝酒。庞春明也实诚,接过海碗仰头,喉结上下滚动,一口气全喝了,一群年轻气盛的小郎君跟着叫好。
“庞三郎爽快!”
“接着来!”
沈一帆头大。
转身对一起过来的庞庆夏道:“抱歉啊庞兄,我弟弟他...”
庞庆夏看了眼自家弟弟,庞春明喝完一碗,脸色未变,眼里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庞庆夏:“无妨,让他们玩吧。”
“?”沈一帆。
不是,你这就做好拖醉鬼回去的打算了吗?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够洒脱。
沈一帆还想:看不出庞庆夏这么宠弟弟。换成他,沈愁飞喝的烂醉他都要先踢两脚,再催他起来自己爬。
人家兄长都说没事了,沈一帆也就松了口气。临走前横了正在划拳的沈愁飞一眼,只求这祖宗心里有点数,别太狂。
庞春明输了沈愁飞不意外,但玩着玩着,他发现这人反应还挺快。
一会儿的功夫,现在跟他划到十几二十拳才输一下,这局更是划到了快三十拳。
“三星照!”
“五魁首!”
“六六六!”
“七个巧!”
沈愁飞输了。
他还是第一次输,庞春明礼尚往来也给他倒了一碗酒。“二郎,请。”
庞春明喝酒不上脸,嘴角一直挂着笑,桃花眼勾人,沈愁飞也看不出他醉没醉。接过酒,一口闷,下了肚,庞春明发现这人耳朵有些红。
沈愁飞越战越酣,两人的战线越拉越长,新开局划到四十七拳仍未分出胜负,围观的人都服了。这两人还在继续,五十二拳时——
“四喜财!”
“八匹马!”
沈愁飞出三,庞春明出五,沈愁飞又输了。他盯着自己的手指,心道:“不争气,出什么不好你出三?”
庞春明:“二郎,请。”
沈愁飞继续喝。
吨吨吨几大口,喝的太急,酒水顺着嘴角、脖子,细细一条流淌到衣领,洇染出一团深色。
沈愁飞抹了嘴角:“再来!”
旁人起初看得还挺乐呵,见他俩越划越长兴致渐渐也就淡了。
干看着没意思,不如直接和人来两局。
原本围过来的人走了大半,只留下几个想知道结果的继续观战。但他们也没闲着,抓一把瓜子,或站或坐,边聊边看。
漫长的拉锯之后,沈愁飞又喝下一碗酒,喝完突然撑桌站了起来。
嗑瓜子的几人听到动静刚抬头,只见一道人影刷地从面前冲出去。
“哇——”沈愁飞吐了。
几人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扭头惊奇地看向庞春明。
“庞三郎你可以啊,真人不露相,能把沈二喝吐。”
庞春明还是那副样子,从头数了数,皱眉不解地问众人,“他很能喝吗?”
不问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这一问...仔细想想,沈愁飞有和他们喝过酒吗?好像没有。
“额...不清楚,但沈二就是给人一副很能喝的感觉。”
“对啊对啊,我一直以为他很能喝来着。”
“难道我们以为错了?”
沈愁飞,一个平时不喝酒的人扶着墙吐完,脸都红了。他也才知道自己这么不经喝。
擦完嘴,沈愁飞摇摇晃晃在外面倚栏瘫坐下,仰头心道自己一定是和庞春明八字犯冲。
仔细想想,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哥之前说,庞春明昨晚和其他布行老板见面就被灌了不少酒,今天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说明他酒量本就不错。是自己大意了,被他那副外表欺骗,常年打雁没想这回被雁啄了眼。
八字犯冲...呵。要论冲,谁能冲得过他沈愁飞?来啊,谁怕谁,撞飞他!
“老沈,老沈?原来你在这儿啊。”
钱瑞听说沈愁飞划拳输了,屁颠颠跑来问:“哎,庞春明赢了你几把?”
沈愁飞斜他一眼,抬手比了个巴掌。
“五十把?这么牛!”
沈愁飞一巴掌呼他脸上,“去你的。五把!”
“五把?!”钱瑞更震惊了。
“五把你喝成这样?”
沈愁飞再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他提议说要上大碗喝的。
钱瑞还在嘲笑沈愁飞也有不行的时候,庞春明出来找到沈愁飞,递给他一碗蜂蜜水。“还好吧?”
好,特别好!沈愁飞——就算死了,嘴也是硬的。
“三弟,你过来下。”庞庆夏喊他,庞春明点头,侧身对沈愁飞、钱瑞道了声失陪。
钱瑞望着庞春明的背影,啧啧道:“相貌好,气度更好。春明...你别说,这名字和人当真相配。”
他之前没近看过庞春明,刚打眼这么一瞧发现此人当真是盘靓条顺。
钱瑞:“庞家的料子往他们郎君身上这么一套,简直就是活招牌,谁看了都想买。”
沈愁飞闻言若有所思。
他哥之前是不是说庞家要开新铺子?
呵,旧仇未解,又结新恨。此仇不报,难消他心头之恨。
沈愁飞有了主意,揽过钱瑞的脖子。钱瑞推搡道:“你干嘛,别吐我身上。”
沈愁飞:“兄弟带你挣钱干不干?”
“挣钱?”
钱瑞二话不说就是干!
沈愁飞暗笑。
布庄嘛,谁家没有啊。新店开张是吧?
庞春明,咱们走着瞧。
过了几日。
庞春明去查验新染的布料,有几种是要放到新铺子里卖吆喝,赚口碑的。
管事将东家迎进门,领到后头的仓库。
整齐的布匹已经码好放在了架子上,架子一排排格出纵横的小道。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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