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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可以便宜一点

小说:

暴富后,假死丈夫来卧底

作者:

Oktober

分类:

穿越架空

耳边铿锵又紊乱的心跳昭告了她的胜利,安桐迅速冷静下来,沉着问:“你喜欢钱吗?”

“嗯。”他当然喜欢,军备军粮哪一样不是钱,没有钱,战士们过冬的衣物还没有着落呢。

安桐似乎习惯了耳边沉沉的一个嗯字,也可能她本就不在乎他的回答,喃喃继续:“我也喜欢。谁会不喜欢呢?可我爹他就不喜欢,他怎么会不喜欢呢?他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娘赚钱买来的。他爱在人前装阔气,爱收藏古玩字画,挥金如土。却还要羞辱我娘是商户女,难登大雅之堂。”

她的声音再次有了轻微的颤抖,腰间覆着的手往里紧了紧。

安桐双臂失了力道,继续道:“后来,我娘关了店铺回家相夫教子。迎来的却是我爹的拳脚相向和更难听的话语。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本性如此,与你娘的身世无关。”萧子彦嗓音深沉,似是缀了千斤的砂石,但还算缓和,勒了勒缰绳,继续道:“也与你无关。”

这话在安桐的意料之中,只是比她预计的更快了些。

这次换她轻嗯一声不再言语。

安桐身子软,全身的重心落在萧子彦身上,他挺直身体,低头试探看了几次也没看出她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就不说话了。

细想,估计是今天的事勾起了她什么不好的回忆。

一时脑中搜索可以用得上的言辞,全然忘了出发前皇上和皇后师姐嘱咐的话。

师姐说,“肖路,你自小跟在师父身边,除了我没见过别的女人。遇到孟安桐这样心思玲珑的定要加倍小心。”

皇上说,“子彦呐,你十九年来不近女色。要当心落入女人的圈套。”

这些那些,萧子彦全抛之脑后,在感觉到怀里传来隐隐绰绰的抽泣时,更是脑袋空空,慌张得连缰绳都握不住。

“我,我可以便宜一些的。”

“什么?”

“我说我的工钱,可以便宜一些。”她一个女人赚钱不容易,终归是自己的不是才给她年纪轻轻冠了个寡妇的名。

若非如此,凭她的才貌觅一如意郎君,二十二岁也该有个一儿半女,家庭和乐了。

这般解释,萧子彦觉得是行得通的。

只是,怀里的人肩膀好似耸动得更加厉害,蹭得他心口发痒。

安桐笑完才缓缓抬起那双泪涔涔的眼,怔怔看向萧子彦。

月色散落人间,银白的光闪烁在她眼角,映衬着整个人楚楚可怜起来。安桐生得白,在冷白的月色下更是如同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萧子彦低过两次头,两次都撞上她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这样的模样,看与不看,自己都是个罪人。

哪怕他什么都没做,在这样的人面前,他总归有些不对。

“回,回去。城门快下钥了。”

“嗯。”

这次换她轻嗯一声,不言语,连身子也坐直回去。

一路只有马儿的踢踏和偶尔的嘶鸣,马上的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月色很美,可惜无人欣赏。

进了城门,才听得一声问询,“去哪儿?”

“四海酒楼。”

“四海酒楼?”

四海酒楼萧子彦知道,京城最大的酒楼。

泾汾城中一条汾河穿过将城市分割东西两侧,沿河两岸是两条主街安阳街和祥乐街。

城中最大的桥是四海桥,守着四海桥隔岸相对的四个街角堪称泾汾城中最为繁华的地段,分别开设四海酒楼、四海茶楼、四海乐坊和四海书局。

都是安桐的产业。

这些他之前看过资料,只是没有想通安桐这样大的产业为何要住在酒楼里。

安桐知道他的疑惑,却不着急回答。待到马儿从桥上走过时,才缓声解释:“大熠律法规定,女子不得私自购置房屋地产。所以我住在酒楼。”

萧子彦低头看去,只看到她白皙的侧脸,淡然如空谷幽兰,笼着一层雾蒙蒙的纱,看不清摸不透。

与眼前之人不同,更与资料中提及的风流成性不同,他一时失神,问及,“那之前你住在哪里?”

之前呢,在她离开萧家还未有钱财买下酒楼之前,她住在哪里?

她能住在哪里?

说话间,马儿已停在四海酒楼门外。

萧子彦下马,伸出手。

安桐静静坐在马上,背对着月光神色不明,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做声。片刻后将手搭在萧子彦手上,借力下马时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

两人之间不过半拳距离,安桐踮脚昂着头,月色在她的眼睑处落了影,遮盖了那流沙般吞噬人的眼眸。只余一张嫣红柔和的小嘴一张一合,吞吐着温热,“提问,如果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哭你需要做什么?”

不等人回答,莞尔一笑,撒手朝酒楼走去。

身形纤细,摇曳生姿,每一步都能踏出一段风情绝代的曲,生出一朵蚀人心骨的花。

掌心被冷风钻透,身前一空。萧子彦才惊觉神思回笼,张开的掌心一点点紧握,生出一股被戏耍的愤恨。

这女人,果真难缠。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竟一时看不清,想不明。

只觉得眼前雾糟糟一片,心思也跟着捣乱。

四海酒楼的后头是一二层的小院,平日里人少,安静得不似处在闹市之中。

安桐就住在二楼的房间,一楼是平日里吃饭的地方,隔间住着负责打扫洗衣的丫头穗穗。东厢有两间,住着负责酒楼营生的杨掌柜杨韬。杨掌柜早年间家乡遭了灾,全家死得只剩他和一个五岁的女儿。东厢两间他父女二人住着。

西厢有三间,平日里白晓兰偶尔回来住,有她的一间。一间堆放杂物,新收拾了一间暂时安置萧子彦。

从萧子彦的房间推窗看出去可以将二楼的动静一览无遗,他是眼睁睁看着安桐提着酒壶笑得那般,那般……

隔会儿还醉意熏熏地推门出来,倚着栏杆向下问:“穗穗,白生回来了没?”

穗穗跑出院子来应:“白先生说书局新来了书生,他要把把关,晚些时辰回来。安老板有事?”

“叫她回来到我房里来。”

萧子彦站在半掩的窗前,眼看着白生一进院门便闪身上了二楼。紧接着房里就传来嗯嗯呀呀的动静,细听还有抽泣声。

旁人听不见,但他的听力过人,这点动静不在话下。

再后来,萧子彦愤恨地在窗前站了半宿,将年久的窗框捏出了指痕。

到后半夜白生蹑手蹑脚从二楼下来,他才重新坐回床头。

等院中终于有了动静,才佯装初醒,推门出去问早,“早。”

“早。”杨掌柜的长相和做派符合一个人对宽厚的中年男人的所有想象,就连声音都是老实憨厚的。

看着推门出来的年轻男人,杨掌柜礼貌地问了声早,才提醒:“后厨有热水,你洗漱一把,端些热水给安老板。我煮些醒酒暖胃的粥,你一会儿过来端给安老板。”

走出几步,又叹声气,回过头来补充,“一会儿上去莫要再提昨日的事情,孟老爷做事不厚道,每次安老板被他刁难都要回来大醉一场。哎。安老板年纪轻轻便落下了酒后头疼的毛病,非得是白生独创的穴位按摩才能给哄睡。否则,是要疼上好几天的。”

萧子彦皱眉,“头疼?”

“可不是么,昨日闹得那样难堪。不知道安老板心里多难受呢,昨夜折腾到后半夜你没听到吗?年轻人,睡眠是好。”

原来是头疼按摩吗?

萧子彦是小麦肤色,脸红的时候耳根子连着脖颈都是烧成一片的。对于昨夜恶意揣测安桐私事的事情,让他一大早地羞愧地无地自容。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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