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给宋知灼接机的人是陈嘉瑜。
“什么时候回的陵城?”
见到陈嘉瑜,宋知灼问。
这一阵在黎县宋知灼谁也没联系,包括陈嘉瑜。陈嘉瑜来接机,事先没同宋知灼说。
陈嘉瑜其实只在老家待了一个星期,上星期就回来。父母七年前又给陈嘉瑜生个弟弟,今年才上小学,小孩调皮,父母关注都在他身上,一刻也离不开。没回的时候,想回去,回去以后又想离开。
“上周六。”陈嘉瑜回答。回家的事情不想提,转而问宋知灼:“灼灼,你一个人在江城待半个月,玩得开心吗?”
宋知灼靠坐在车上,正准备带上眼罩再睡一觉,闻言顿了下,脑袋里不由得浮现在黎县遇到的人和这几天做过的事,微微勾起嘴唇,回答:“还行。”
陈嘉瑜懂宋知灼,还行就是很好。
她点点头,宋知灼开心了,她也觉得很开心。又想起宋知灼的病,不知道出去玩半个月,心情有没有好点,药断了没。想问,但宋知灼这时说完话已经戴上眼罩。
没打扰宋知灼休息,陈嘉瑜到口的话按下去,没再说。
宋知灼既没睡着也没醒着,好像做了个梦,梦里飞沙走石,光怪陆离。
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实际不过二十来分钟,摘开眼罩,发现车子走的不是自己常回家那条路。
“走错路了?”
宋知灼问。
陈嘉瑜无事正在刷手机,闻言抬头:“没有啊,不是要去做造型?”
宋知灼转过头来:“做造型?”
陈嘉瑜看她好似不知,眼里浮现困惑,“灼灼,难道荣总没和你说?”
车内静谧两三秒。
陈嘉瑜迟疑道:“今天有一个晚宴,荣总打电话让我到机场接你,说要你晚上要陪他出席。”
陈嘉瑜还以为宋知灼知道。
宋知灼不知。她听了陈嘉瑜的话,想起荣晟电话时说的不见不散,眉心越蹙越紧。正在这时,手机铃响,荣晟的电话应景而至。
宋知灼拿起电话,按下接听。
“已经到陵城?”
荣晟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轻松适然,听得出心情颇好。
可他心情好,宋知灼心中却是郁结,极淡应了声:“嗯。”
“封总今天为夫人开生日宴,陵城名流富豪都会到场,今天我叫你回来,也带你去涨个见识。”
荣晟说道。
作为明星,有些必要的交际应酬必不可少,宋知灼实际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还不如让她在片场多拍几场戏,但这么多年,她也已经习惯。
“谢谢荣总。”
空间并不大的车内,只有宋知灼打电话的声音。温软的腔调,带着应付的性质。
这个世界有许多的不平,宋知灼早就明白,她没有坚硬的盔甲,也从来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在这时,车开到目的地,减速缓缓靠边停下。
宋知灼坐在车上,偏头看向藏在静谧小巷之中的造型室。造型室门前被翠绿红花妆点,夜晚灯光下,也显得生机勃勃。
这个地方宋知灼并不陌生,老板曾在某全球知名时尚杂志社任高管,资源很足,可以搞到各种高定,业内许多艺人都与其有合作。
宋知灼转而对荣晟说道:“我到造型室了。”
“你去化妆,过会儿我来接你。”
电话那头,荣晟说道。
宋知灼应一声:“好。”
主动挂断了电话。
荣晟早就约好,宋知灼下飞机来得晚,只花半小时做造型,挑了一件极其挑身材的金色长礼服,乍一见除了颜色鲜明没什么特别,可宋知灼一走路便让人眼睛跟着亮了,晚礼服开高叉,一旦走动白皙笔直的长腿若隐若现,神秘又充满诱惑。
荣晟如约而至,没有进去,站在门口等了几分钟,便见宋知灼穿着礼服款款走出。
车有两辆,但既然荣晟来了,宋知灼肯定是与荣晟坐一起。她朝荣晟走去,喊一声:“荣总。”
“今天真美。”
荣晟叹道。看宋知灼,如看最完美的艺术品。
他的目光不加任何掩饰,看宋知灼看得很放肆。
宋知灼暗暗皱眉。
车子就在眼前,她佯装没有听见,便想伸手开车门。却在经过荣晟时,被握住了手腕。
荣晟轻声低语:“棉棉,一个月不见,有没有想我?”
宋知灼扭手想甩开,□□晟却用了力,反而越扭越紧,她抬起眼眸,看向荣晟。
“……荣总?”
小巷的灯光幽暗,唯独造型室门口有一个大灯,将人脸上的神情照得丝毫毕现。她蹙着眉,已然忍耐到极限,虽什么也没说,荣晟却不会不懂。明明进娱乐圈这么多年,却一点儿没变,看似听话实则浑身硬骨头,服个软,撒个谎都不会。
荣晟轻轻哼了一声,放开她,转而伸手拉开车门,“进去吧。”
-
晚宴开在封家的私宅,的确如荣晟所说,来宾非富即贵,名流豪绅,门口需出示邀请函,没有邀请函不得入内。
他们来得算晚,到场时,其他宾客已经来了大半。宋知灼除了演技,更以绝佳好相貌闻名,一袭金色长礼服,挽着荣晟的手款款走入,十分惹眼。
只扫一眼,宋知灼便见到不少熟面孔。
“还是荣总好,走哪儿都有影后作陪,不知让人多羡慕。”
诚丰集团的方总,视线落在宋知灼身上,笑眯眯主动与荣晟交谈。
荣晟端着笑容,回道:“哪有方总厉害,诚丰在方总带领下,蒸蒸日上,屡创佳绩,才更让人钦羡。”
方总被讲到心头上,很是受用,与荣晟话题很快脱离商业互夸,转到商界热闻及未来经济走向与发展。只没多久,话题又一变,方总:“上次陆家的那位说要来,没来,这次封夫人生日,总要来了吧。”
荣晟还未回话,又来一人,手里端着高脚杯:“那倒不一定。先不说那位本就不爱参加这类宴会,我还听说前一阵那位出了一场大事故,伤得很重,就更低调了。”
“难怪上次没来,原来是受伤。”
“不过,陆家的不来,沈家却是要来的。”
宋知灼百无聊赖听他们讲那些事,耐心扮演花瓶。什么陆家,沈家,她都没甚兴趣,她晚上坐飞机,在飞机上草草吃两口飞机餐,现在腹中空空。于她来讲,饥饿的感觉是常态,她只在想,如果她今天没来,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度假村里那张大而柔软的沙发上,看电视,看书,发呆,什么都可以,而不是站在一群男人中间,听他们讲这些无聊事。
又后知后觉心疼起中午那些吃剩下的鱼虾蟹,还剩大半桌,邻居先生肯定吃不完,不知扔掉了没。
宋知灼看似认真倾听,脑子里实际都想着别的事。陪着荣晟一个接一个的换人聊天,直到大约过半小时后,被谈论最多的沈家那位,终于姗姗来迟。
荣晟在荣家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荣家主营实体产业,近年,受到网络的冲击,正逐渐展现颓势。三兄弟中只荣晟一个,早早跳出家族产业进军娱乐圈,在娱乐圈站稳脚跟。荣晟在圈内算是赫赫有名,可在这样重量级的宴会上,荣家和荣晟,也不过只是陪衬。
沈拓来后,宴会厅里的男士纷纷去与他攀谈,都只围着他一人,就算荣晟过去,也只能被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话没说上几句,陪笑倒是不少。
在宴会厅里整整两个来小时,才得以脱身。
去个卫生间的功夫,刚洗好手,转身,便遇见了熟人。
同为影后的徐艺,圈里另一个大红女明星。前一阵徐艺直播带货口碑翻车,弄丢程金山的电影,刘帆捡过来,又想让宋知灼去演。至今这件事还没掰扯清楚。
徐艺这次是陪男友过来,圈里都知,她现如今的男友实力雄厚年逾五十,光年龄已经可以做她干爹。
“哟,这不是我们宋大影后?”
同在电影圈发展,徐艺和宋知灼争资源很严重,两人也互看不对眼很久。
论阴阳怪气,宋知灼从来不输别人,她轻轻笑一声:“徐影后,什么时候再直播?”
现在徐艺身旁的人都知道,有两个字不能再她面前提,一提她就炸。
宋知灼一下踩在她痛脚上,精准无比。
徐艺果然红眼:“宋知灼,你说什么?”
圈里人对直播的态度,其实很微妙。眼红赚钱多,又鄙视带货丢人。原本,以徐艺的咖位,是想也没想过直播带货这件事,多少次有人来请,钱给到天价,也被她给拒了。
唯独只有一次,她的男友卓业鸿开了直播网络公司,往里投了钱,为了引流,请她去带一次。
徐艺从入圈开始,就立志要嫁个有钱人。现在她年纪渐长,早想上岸。卓业鸿虽然岁数大点,但足够有钱,又宠她,对她百依百顺,女人嘛,除了图这些,还能图什么?圈里男明星见多了,徒有其表,不如钱砸在身上,来得实在。
徐艺就答应了卓业鸿这一次,可她打心底里对看不起直播带货,硬顶上了,也没什么好脸色。一场直播下来,观众买家花了钱,却纷纷因徐影后服务态度不好,脸色太臭而感觉受到侮辱。于是带货脸臭动图满天飞,开始有小作文抵制许影后,纷纷扒许影后从前黑料。闹得沸沸扬扬,好不容易最近才消停。
宋知灼踩人痛脚以后,不见丝毫的悔意,还好心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做人的道理。”
徐艺脸都黑了,宋知灼只当没看到,张嘴不饶人,慢声慢调:“做人呢,实实在在最好,不要总是肖想太多,这也想要,那也想要。吃相太难看,会遭到报应的。”
徐艺被气到说不出话。
宋知灼爽完便走,她走两步,徐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听说你要接程金山的新电影?”
作为女明星,管理表情有一套,片刻功夫,徐艺已将黑脸收起,脸上挂满虚假的笑:“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因为带货翻车才被程金山给换掉的吧?”
见宋知灼看过来,徐艺呵呵两声:“实话告诉你,程金山的电影我根本不想接,早在带货之前,就已经推掉了。”
“程金山的有些事,恐怕你还不知道,他那个团队,仗着这几年成绩不错,行事越来越大胆嚣张,烂到骨子里。男权严重道德败坏这都不用说,他们做的某些事严重到犯罪,寻常人想都不敢想。很多人都看着呢,看总有一天,他迟早会翻车。”
徐艺除了和宋知灼争资源,见面怼几句,其实也没啥大仇,此时难得真心说一句:“奉劝你,这个浑水你别蹚,小心进去就脱不了身。”
宋知灼没想到徐艺忽然和她说这些,但也领了这个情,微挑眉,对徐艺说:“谢谢提醒。”
话都说到这儿了。
徐艺眨眼,一副你我皆知的神情:“你们公司想让你接程金山的电影,不单单只是为了赚钱吧?”
宋知灼微顿,没有立即回答徐艺。
“你不说我也知道。”
徐艺嘴角勾起,像在看笑话:“没见过比你更窝囊的影后,区区一个刚出道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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