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同光觉察到今日的她有些反常,她也觉察到了同光的不寻常。
他今夜话很少,总是坐在窗前发呆,有时候喊他几声才见他有回应。
今夜发生最大的事,无非就是救了那对母女。她断定同光也是想他母亲了,毕竟他有记忆,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儿的。
不可否认,同光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但是嘴太欠,又自大,她确实看他不顺眼。可经过这一晚他嘴硬心软地救了那对母女之后,她觉得这人其实还可以。
“同光”
他不耐烦地皱眉,不懂尊卑的臭丫头。
“说。”
“待解了契之后,你要去......做什么?”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和同光之间亲近了一些。
同光闭着眼,手指敲在窗棂上,“与你何干?”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风吹得屋檐的铃铛叮当作响,天色阴沉,酝酿着一场大雨,她能闻见隐隐升起的泥土味。
同光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既然,你助我魂归,那我助你找回身世,这样......”
“不需要。”未待同光说完话,她就抢了话去。
不知尊卑的臭丫头!
“我需要!我从不欠人情,况且,总得让你心甘情愿啊,不然这一路你耍什么阴谋诡计陷害我怎么办?”
“我自己一个人很好,不需要亲人。”她目光坚定,一时让同光拿不准她是依旧别扭的故作淡漠,还是真的如此想。
“别扭。”同光闭着眼脸上尽显倦意,身影影影绰绰,并不真实。
大雨轰隆而下,他将手伸出窗外,雨滴穿透他的手,见此他自嘲笑了一声。同光啊同光,竟沦落至此,连一滴雨都留不住,还要靠一个女子才能存活。
脑海里闪过自己年少时数年如一日地厮杀,终功成走出那囚笼浑身是血的模样;画面一闪,少年一袭红衣以九剑便胜了武林至尊公孙祈,自此登顶江湖。那么多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听惯了天下人唤“尊主”的男子,如今却......
很多不愿想起的事,在这样一个吵闹的雨天里,轰然而出,让人疲惫不堪。
“臭丫头,我不在乎你需不需要亲人,也不在乎你会怎样,但是眼下我们目标一致,不如做个约定。”
丫头年纪应是不大,却没有小姑娘的活泼,反而有些......老成。同光都不用睁开眼,就能知道她此刻定是定定地坐着,就连眼珠都不会多转动一下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他以前认为是她懒,但渐渐地发现,她好似性子确实有些淡漠。
“这一路,我会竭尽所能助你顺利,护你安虞,待我魂归后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余生无忧。而你,若有其他事要去办也需待解契之后再去。”
“好。”
约定即成,谁也不可反悔。
她不是贪财的人,可是没钱寸步难行。对这陌生的世间,她还是想去看看。
见同光一声不吭地闪回伞中,她走到刚才他在的位置,淅淅沥沥地雨将远处的天和地模糊成一线,越过城墙尽是一片苍茫,城墙内屋舍鳞次栉比,袅袅炊烟。浮生阁处敦煌繁华地段,却不是每一间房都能看到这般景象。
特此安排,就像是为了特地让同光看到一般,提醒着他:你属天下,天地辽阔,人间烟火,是你的使命,故,你该归。
他何尝不懂。
小六敲响门,歉意地说:“姑娘可睡了?”
“没......有。”
“公子观南派人送了酒来,说是给姑娘赔罪。”小六有些不明白,明明是公子观南自己提着酒来的,为何阁主要让他说是派人送来的。
她一下楼,便听见观南的声音。这人昨夜不是醉了吗?这么快就醒了,看来是醉得还不够。
见到她下来,还着了昨夜见到时的衣服,观南眉眼一动,这一趟来对了。
他确实是醉了,只不过醒的早罢了。醒来后,这小姑娘的声影便一直浮现在眼前。派去打听的人居然没有得到任何这姑娘的消息,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不得了,这姑娘来头不小啊。
浮生阁阁主虽长居敦煌城,却一直与敦煌城城主保持着礼貌疏远的距离,连带着观南也如是。
这是观南第一次进浮生阁。他与阁主相识相交,却都只是点到为止,而如今却携酒登门,让台阶下见到的人不禁浮想联翩:城主府莫是有何难题了?齐皇室那边刁难城主了?
却不成想,只不过是因为公子观南是来寻一个小姑娘的。
她闻见一股丝毫不输黄泉酒的香味,转眼看见观南已经倒好了酒,明媚的笑和他身后的雨并不相符。
“姑娘,在下如约来赔偿了。”
“不怀好意!”她还以为同光在休息不会出现,却见到她肩膀处飘来他的一角衣袂。
她一惊,转头果然见到一脸嫌弃样的男子,“你”
诧异出声时,突然想起大厅还有两个人坐着,她忙后退一步站到上一个楼梯台阶上,想遮住同光。
“笨丫头,他们看不见我,让开。”在轻推她时,他低头凑近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舒适地转头了脖颈,却又轻哼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祸害”。
别人是看不见他,可是却看得见姑娘的动作,也看见了她一个踉跄跌下楼梯。胖掌柜恰时抬了酒盏,将观南视线吸引走。
“欸?姑娘身后......”
“早就听闻公子观南的大名了,却不见到公子来浮生阁,想来是看不上?”
“没有,没有,怎会?来,喝酒喝酒。”
她见此,松了一口气,谨慎地与同光一同走过去。到桌边时,她心想着同光这么挑剔的人,想来是不愿同不认识的人坐的,所以她就只能委屈自己坐到她也不熟悉的同光身边。
“你去和胖子坐!”同光抢先一步。
观南见到她眯着眼喝了一口酒,悬在半空的心便落了下去。起初阁主说,姑娘早起便会饮酒,他还不信,那些老酒鬼才会这般,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可阁主坚持如此,他一个客人还能说什么。
这一趟,观南没有白来,但也算白来。顶着风雨而来,起码想得知姑娘名讳,却谁知那姑娘竟找了个无名无姓的理由搪塞过去,这让他沮丧不少,公子观南好名声在外,爱慕者众多,第一次对一个姑娘起了关注,却在一开始便摔了个大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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