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香殿的院中,椿花已悄然吐蕊,绯色的花苞在晚秋的寒风中摇曳。
时雅命人在院中设了矮几,站起身来迎二人坐下,笑意温和。
时雅的面容和气蔼然,倒不像他弟弟,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实在令人难以想象,他竟也会与如此波诡云谲的阴谋扯上关系。
侍从呈上炉火温过的茶盏,时雅执匙取了些翠色的茶末轻轻倒入盏中。
铜壶倾斜,水线如细练般注入盏内,茶末结成一团茶膏。
时雅以匙将碗中茶膏调匀至极细腻,再缓缓以热水轻点水面,令人赞叹的是,茶面氤氲如云,竟未被破坏分毫。
最后,他换茶筅不断旋转击拂,白色的乳沫渐渐浮出茶面。
祐子屏息凝神地看着他如行云流水般的手法,忍不住赞叹:“妾听闻点茶时稍有不慎便会破坏茶面,可殿下制茶,色泽鲜白,了无水痕。”
矮几旁的望贞也笑着吟了句古诗:“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
时雅一面为他们分茶,一面微笑回应:“微末技艺罢了,不足挂齿,想必也入不了陛下的眼。”
绵密的乳花积附在碗边,如疏星淡月,时雅抬眸望向祐子:“先帝百日忌期已过,新岁的元日节会照常举行。”
祐子敛了眸光:“陛下的意思是,节庆由我们二人一同协理。”
时雅点头:“是。随陛下阅览白马、接受朝拜,这些典礼由东宫妃出面为宜。至于节会后的内廷飨宴……”
祐子思索片刻,接口:“既然陛下未册中宫,飨宴照例是在承香殿举行。”
时雅微微摇了摇头:“陛下前几日同我提过,新岁一至,梅壶的红梅必然开得正好。”
“又兼一年国孝未满,二月的赏梅春宴暂停,她想着,不若干脆趁着元日于梅壶设赏梅观雪之宴。”
时雅温然一笑:“我本想着修书一封托人遣去梅壶,却不料真是巧,你们夫妇倒先来了。”
这般一来,她不但要主持仪式,还要承办后夜宴席。可……祐子微微凝神,若全由她大包大揽,岂不显得时雅无所作为?
且照姬本意是让他们二人共掌宫务,这般也未免有些拂逆她的心意。
祐子玉手搭上腰间的扇柄,思忖片刻道:“谢殿下信任。只是妾上手内里庶务时日不多,怕到时惹出什么笑话,岂不下了陛下的面子,”
她余光瞟向望贞,手上的动作凝滞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取下那把桧扇,不顾望贞狐疑的目光,放置在小几上。
“且您才是陛下最亲近的人,妾不敢越俎代庖。筹备宴席期间,梅壶的人手可任由殿下调遣。”
时雅取过桧扇,随手展开。在看到家纹的那一刻,面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他抬眸望着眼前的夫妇二人,眉头抽搐了一下,原本游刃有余的神情也微微一滞。
不过他迅速掩去了异常的心绪,转而续道:“这龙凤团茶是我近日新得,今日这茶汤二位若觉还能入口的话,我想在元日的宫宴上进献给陛下。”
“只是,”他温和却暗藏锋芒的目光落在祐子面上,“时月说陛下似乎起了些疑心。也难怪,她如此安排,本是意在让我们相互制衡。”
“因此梅壶的宴饮,我反倒不好多多插手。”时雅含笑,“待到上巳的曲水宴,东宫妃可放心全部交由我。”
尽管祐子并不敢回头,仍觉身旁望贞的视线灼灼如焰,看得她背后冷汗直冒。
她强作平静道:“……妾明白。那届时妾会安排女房们进献茶汤,为防助您争宠之嫌,妾不会向陛下提及您。”
“不过,”祐子微微一笑,“这京中论制茶还有谁能比得过您呢,陛下一尝便知是您的巧思了。”
一旁的望贞忽然冷冷地挤出几个字:“时月连这般微末小事都说与您知,兄弟情分可真是深呢。”
时雅扫了望贞一眼,笑容却没有分毫破绽:“东宫好眼力。时月幼时,家父与家母出海经商,不知是遇到海难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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