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谢姝真每日都睡得不安稳。许是知晓要出访高昌后,她便开始日日惊梦。
依旧是那个古怪的梦,只不过这次,梦里的她,过得极好。
不同与那个噩梦,这次的梦境似乎是她刚入宫的时候。一身华服,头戴凤钗,正对着铜镜整理着鬓发。
梳妆台上,依照她的喜好,摆青绿色的花瓶。
那花瓶里的牡丹一看就是被人精心侍奉着的,花瓣饱满有力,闻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忍不住对着那花嗅了嗅,却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婢女斓儿在旁说道:“娘娘,陛下来了。”
“知道了,退下吧。”
不必说,她便也知道是谁。
自然是她当时的夫君,那个说一不二的圣上。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铜镜里浮现出那人的身影。
老样子,看不清脸。
谢姝真怒极反笑,心中默默道:每次都不让人看脸,怎么,遮住才能继续做这个梦吗?
他到底是不是丑八怪啊,就算是梦,梦里的我也不要喜欢这样一个人。
不可能,绝不可能。
如果他真的太丑的话,还是别做这个梦了,下次做梦可以换成话本子里提到过的玉面少年比较好。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许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片刻后,谢姝真便看到了那男子的身影。
仅凭一个模糊的身形,谢姝真便也知道,这人长得应该是不错。
不是丑八怪,老天总算没有薄待她。
那男子身着白衣圆领袍,袍子上面是银线绣着的仙鹤图样暗纹,袖口处则不同,上面绣着竹叶,在光的映照下一一显露出来。
身量修长,身高八尺有余,走起路来,腰上挂着的那枚青色的蛇尾玉佩也只是微微晃动。
谢姝真在心里点评道:不错,仪态端正,有点意思。
那人走到她身后,站定,缓缓开口道:“愿娘,你可愿意今日随我同去卧佛寺?”
“今日我只愿意去后花园荡秋千,后日你再提去卧佛寺的事,说不定那时,我就答应你了。”她摇头拒绝道。
那男子竟也不生气,拉起她的手,语气宠溺道:“无妨,那就去荡秋千。愿娘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在这梦里,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性子,娇蛮任性,随心所欲。
好久都没这么快活了,她正想去后花园看看长什么样,顺便再去玩荡秋千。
谢姝真往后花园方向走去,突然觉得身上好冷。
她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念叨着:这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大一阵风。
寒风吹得她有些醒了。
谢姝真睁开眼,见着眼前屋子的布置,才稍稍回过神来,是瀚海堂。
她起身下床,去了贵妃塌上靠着软枕。
裴观廷感受到枕边人的气息似是不在,立刻醒了。
他自来浅眠,睡得极轻。未娶新妇前,不说彻夜难眠,便也是睡得不安,辗转反侧。
自从他遇见了谢姝真,以后的每日便都能安稳地睡下。
心爱之人就在身旁,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安眠。
他也不外如是,每日同谢姝真待在一处,倒也让他这个古板的人变得有些不同。
环视一圈,他见谢姝真坐在了榻上,一言不发。
裴观廷便走下床去,拿来了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肩上。
裴观廷为她揉着太阳穴,安抚道:“做噩梦了?三娘。”
谢姝真手指冰凉,回道:“没有,就是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裴观廷握着她的手,肯定道:“说来听听,三娘。”
“还是不了,这梦怪得很,别再牵扯上旁人了。左不过是一些前尘往事,做不得数。裴郎不用忧心,这梦自我落水后便常梦着。”
“你既不愿说,我便不问了。哪日,若你想说,都可说与我听。”
谢姝真颔首道:“好,裴郎。”
经过这一遭,谢姝真也一直在想这梦里的事。
她不明白,原来伉俪情深的二人,是怎么成了那副模样?
她怎么会在最后是郁郁而终……
她想不通,索性也不再想了。
裴观廷见她这几日吃不下饭,日日都是惴惴不安的样子,实在是担忧不已。
每次他和谢姝真提要着人看病,谢姝真总是摇头,说是老毛病。
裴观廷也不顾上什么了,决定先斩后奏,这不,请来了楼太医为她诊治。
按理说楼太医不该来裴府,但他架不住裴观廷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没办法,来了裴府。
谢姝真斜靠在美人榻上,紧蹙着眉,见裴观廷带着太医来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遂听从楼太医的话,将手腕递了出去,道:“有劳太医。”
楼太医将一块手帕覆在谢姝真的手腕上,摸脉道:“不用谢老夫,多亏了裴郎君,否则老夫是不会来的。”
良久,楼太医叹息一声。
裴观廷神色紧张,见状,立刻问道:“如何?楼太医。”
裴观廷默默祈祷着,保佑三娘定要平安无事,否则他真的会怪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了,没照看好三娘,连楼太医都叹气。
楼太医这才说道:“夫人心中郁结,气血不顺,且有旧伤在身,难怪会寝食难安。这样,老夫为夫人开副药方,按时服药,不出三月,夫人定会转好。”
裴观廷连连道:“多谢楼太医!太医恩情似海,裴某没齿难忘。”
楼太医摇摇头,摆了摆手:“不必了,裴郎君,照顾好夫人,就算是帮老夫忙了。”
“好,我定然上心,这药裴某必然亲自去煎。”
“好,那老夫就先告辞了。裴郎君,裴夫人,老夫先行一步。”说罢,楼太医缓缓行过一礼,起身出门了。
谢姝真从榻上起身,裴观廷回过头来,制止了她的动作,道:“你养着,不可乱动。”
接着,他便紧跟在楼太医身后,送其出府。
楼太医上了马车,掀起帘子:“不必送了,裴郎君。老夫多说一句,听闻裴郎君不日便要出访高昌,高昌气候干燥,吃食也与长安大不相同。
一路上,恐裴夫人不适应,郎君定然需要好生照看。若还有不明之处,随时写信来问。”
“是,多谢太医。”
裴观廷挥手与楼太医告别,见楼太医的马车已经看不见影子了,这才堪堪放下手。
韩世萤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拍了拍裴观廷的肩:“五弟,我有事同你说。”
裴观廷这才回神,见是三嫂,忙道:“见过三嫂,三嫂何事?”
韩世萤清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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