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文泉的宿友被文泉吓了一跳。
她听见文泉冲进宿舍的脚步声,随后又是嘭的一声甩上门,她正想调侃一句自己差点儿被吓出心脏病,抬起头来看到文泉的脸庞时,才发现她的脸苍白得吓人。
没等宿友放下手机凑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文泉又快步走向阳台,很快,阳台方向就传来了水龙头打开的哗哗水声。
“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吓人。”
见到文泉在漱口,宿友倒回宿舍拿了包抽纸,在她漱完口抬头时递给她。
文泉接过纸巾,擦干净脸,摇摇头:
“没事,只是那个金昭烈又犯病了。”
联想到她的动作,宿友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该不会是……呃,跟你有直接的口腔接触?”
为了避免刺激到文泉,她使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文泉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承认了:
“对,要不然我怎么说他犯病了。”
漱完口,文泉走回宿舍里面,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宿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面露担忧。
“实在不行,我帮你在学校里散播一些传言怎么样?那家伙家里的情况我也打听了一些,虽然从商的没有从政的那么顾及名声,但是生意做大了之后多少会要点儿脸面。就算有狗腿愿意舔他家,但你要想想我们学校里还是有大把人不屑于去舔他家的。”
说到这里,宿友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才继续往下分析:
“放心,大家都爱八卦,特别还是你同桌这种明星人物,传言传多了就不知道来源是从哪儿了。只要一开始舆论咬定是‘他骚扰你’,哪怕有他的腿毛想给你下绊子,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名声——毕竟大家都还是学生,又不是奔着一辈子都给你同桌他家卖命去的。”
文泉认认真真地听完了宿友的建议,然后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坚定地摇了摇头:
“谢谢你,你说的方法很好,但是还是不用了。”
的确,宿友说的方法值得一试。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的文泉,说不定她还愿意尝试一下。但是现在听到她的方法,文泉的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出的画面,是何怀宁望向她时,意味深长却又饶有趣味的打量目光。
诚然,事情的确有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可能,但她却不得不思考,在她们没有考虑到的方面,事情又会有怎样不可控的可能性。
文泉觉得自己赌不起。
除了忍耐,大不了就逃避。
“反正课只剩一周了,最后两周是自主复习,我一会儿打电话给我父母,让他们帮我请假,我回家复习。”
站起身开始收拾桌面上的必要物品,经过这一小会儿的休息,文泉的脸色差不多恢复了正常,脸上的神色也和平时几乎无异,俨然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行,回家也是个方法。”
见文泉拿定主意,宿友也不多劝,作为文泉在校为数不多深交的好友,她总是比旁人要多了解一些她的性格。
宿友走上前揽住文泉的肩膀,笑嘻嘻地玩笑道:
“要是你复习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直接发给我,我帮你问老师——反正也算是让我沾沾学霸的光啦。”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文泉忍不住地僵直身体,随后才在大脑理智的控制之下放松肌肉。为了弥补刚才下意识的抵触,她展开双臂,给了宿友一个深深的拥抱。
用面颊亲昵地蹭了蹭宿友的脸,文泉再次感谢道:
“谢谢你。”
16
跟父母的沟通很顺利,文泉很快就跟他们谈妥了。
这倒不是文泉的父母多么善解人意,而是因为他们足够漠不关心——他们只看高考的结果。
如果不能呈上令他们满意的成绩,那么他们就得考虑考虑该如何让自己长达十七年的投资收益最大化地变现了。
不过,在办完请假手续离开之前,当天深夜,文泉迎来了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人。
半夜两点,宿舍门被敲响。
这是一个非常不合常理的时间。
赶在宿友被吵醒前,床位最靠近门边的文泉蹑手蹑脚地迅速下床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生活老师。
“文泉是哪一个同学?”
“我就是,怎么了吗?”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两人的说话声亮起,刚醒过来的文泉眼睛还没适应光亮,即便是昏暗的走廊灯也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赶快,换身衣服,有急事,你们老师找你。”
生活老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动作间显而易见地急迫,手机屏幕的灯光在她脸上投出刺目的惨白色的光。
文泉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17
匆匆换上校服,还没来得及换鞋,文泉就被生活老师再次的敲门声催促到不得不穿着拖鞋出门。
深夜的校园静悄悄的,甚至因为已经习惯了它热闹时的模样,此时此刻见到静到一点儿声响没有的学校,反而会产生一种类似于现实与幻境交错的荒谬感。
文泉跟在生活老师身后。直到走到教学楼前,她才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点儿光亮。
是教师办公室。
临近办公室门口,一直走在前面的生活老师放慢了几步,让文泉走到了前面去。
不用再猜,文泉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她心想着反正躲也躲不掉,那就只能面对了。
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师,文泉十分自觉地主动走进办公室内。
办公室里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如同审讯室内刺眼的强光灯。
室内的所有人都向她的方向看来。
看清室内人的衣着之后,文泉的心脏沉到了最底。
唯一脸熟的年级主任面露疲态,一看就知道也是刚从睡梦中被喊醒,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另外一边是穿着民警制服的一男一女,与坐在正中间的人交谈时,两人微微露出的谄媚与忐忑显然是个不妙的信号。
坐在正中间的人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性,看上去是在场人当中精神状态最好的一个,从半夜依旧以这样一幅精神抖擞的模样出现,文泉觉得他的这份工作一定有与之相匹配的工资。
至于最中间的这位——文泉在宿友八卦的新闻中见过。
“你就是文泉同学吧,这位是金昭烈同学的父亲,有些事情他需要向你求证一下。”
生活老师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作为在场唯一认识双方的人,年级主任旁无责贷地担起了介绍双方的工作。
“你如实回答就行了。”
文泉懂了。
通常而言,如果当谈话以一种不平等方式出现时,高姿态的一方还慷慨地表示可以接受真实言论的话,那么就只意味着一种可能。
即便她说的是真话,也有人能让她的话成为假话。
18
金父身后的人上前了一步,他先对金父微微点头示意,随后才看向文泉,看似态度礼貌地提问:
“文泉同学,你好,经过查证视频监控和询问,今天晚上晚自习结束后,你是否踹倒了金昭烈同学的椅子,并且命令他去死呢?”
文泉盯着西装男的脸看了一会儿,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
见到她没反应,年级主任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教师的职业性习惯让他提高了语调,用一种训斥的口气催促着:
“文泉,回答问题!”
她的视线从面前的西装男脸上缓缓地挪到了年级主任的脸上,然后缓缓地依次从左到右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平静无常的双眼里似乎压抑着某种激烈到难以描述的情绪。哪怕是在场的都是在社会里摸滚打爬过的成年人,也被她这目光盯得没有由来的猛地一悚。
不过,很快她就收回了目光。
文泉轻轻地笑了一声。
尽管她很少调动面部肌肉做出笑容的表情,但是她笑起来依旧自然,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放松舒适的、十分好看的笑容。只不过由于这个笑容的时机实在是过于微妙,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喜悦,只觉得莫名的怪异。
“既然你有问题要问,那我也有问题要问。”
文泉的视线越过了面前的西装男,直勾勾地盯住了他身后的金父。
“既然您是金昭烈的父亲,那么您是否知道他长期违背我意愿地与我有肢体接触,并且有教师以威胁的口气提醒我,如果我拒绝金昭烈的行为,我的校园生活将会发生一些让我不快的意外?”
她耸了耸肩:
“只要您能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也能回答您的问题。”
金昭烈应该是出了一些事。
这是文泉的猜测。
有时候,呈现事实的方式将会因为提问的不同而不同。哪怕文泉并没有学习过相关法律知识,至少凭着她看过的新闻来说,金昭烈如果真的听她的话去死了,那应该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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