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濯走了没多久,宋照璘和卿远回来了。
他们初轮分配的对手是玉朱门和点金庐弟子,两个人一个是炼器末期,一个是炼器中期,所以第一轮对手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仙途才俊。
玉朱门不擅实战,多施方术,点金庐则是以锻造出名,门中弟子好鸣兵,刀枪剑戟无一不通。
按摘英台赛制,连胜三场才能进入复赛,两轮复赛会选出分数排名最高的六人到终轮争夺魁首。
历代英杰如启庚榜四君子,都曾在游仙大会崭露过头角。
苍流派沉寂许久,能有次机会与各门派好手切磋,宋照璘面上没说什么,却已经麻利地拿出了皮革和冷石粉开始擦剑。
听闻孟濯举荐苏惊梧进知合院,两个师兄点头赞许。
春晓堂聚丹术、方术、剑术、咒术、心术、体术、兵术、阴阳术等百家杂学,知合院更是请了当世宗师讲学布道,多少人想求一席而不得。
隔日一张入学帖就传到了苍流派的院子,书童守在门外:“知合院是春晓堂内院,首次入院请随晚辈走。”
春晓堂设在寻京峰东北角,轩楼隐于枫林之中,一侧靠着飞瀑曲水,积潭丈许之宽,另一面是断崖高台。
书童带她验了帖子,引道入内,旋梯而上,看到一个牌匾上书“知行合一”,进门只见八窗洞开,苍茫的碧蓝生海和天际线尽在视野之中。
阁中已有十几名仙门子弟坐在书案之后,各自穿着不同校服。海风穿堂而过,隐隐有浪潮拍岸声,天高海阔,坐在游仙大会最难进的学院里,每个人脸上或挂着或藏着期待和兴奋。
童子带她走到穿青色窄袖的弟子前面:“仙子既是剑寒宗举荐,不如坐到一起。”
两张稚嫩的脸抬起看着苏惊梧,互不相识。
“不是缈音阁么?”苏惊梧也有点懵。
童子摇头:“各门名额有限,若是有尊者来讲学,则为其门徒追加坐席,仙子的举荐信确是来自剑寒宗,其他的晚辈也不知晓,或者仙子自行择座。”说完朝她敛衽行礼,离开了阁楼。
苏惊梧四下望了望,一张书案两个座,各门派早结对坐到了一起,缈音阁校服色泽鲜亮,绣着水仙纹,一眼就能认出,但都是眼生的面孔。
倒是剑寒宗前面那排只坐了一个人,穿着醒目的布衣,头上顶个小发丸,用枯叶簪着,很是野趣。
那人抬起头来,脸蛋圆嘟嘟,眼睛怯生生的,像山间没长大的小鹿。“仙子,若不介意,可以坐这里。”
“好啊”,苏惊梧当下坐到了他身边:“我叫苏惊梧,你呢?”
丸子头笑了笑:“我叫路霜序。”
身后两个剑修也搭话道:“我叫霍用。”“我叫纪驰。”
到底年少,也没什么顾忌,纷纷凑上来问苏惊梧:“仙子受剑寒宗举荐,可是哪位前辈的族妹,师出何门,去过蒙山没,怎么以前都不曾见过?”
苏惊梧被灌了一耳朵问题,这感觉十分熟悉,福至心灵地问:“你们是不是出云峰上的,有个师兄叫段长松?”
“哦哦,原来是段师兄的旧识,失敬失敬。”
都说剑修孤僻,到段长松这一脉却全都成了话多的池蛙,此后剑修风评怕是要被带歪了。
路霜序羡慕地看着她。“姐姐好厉害,竟然认识剑寒宗的仙君。”
苏惊梧戳了戳他头上的小丸子:“小路是哪个门派的呀,师父是谁?”
怪不得小雷山上的人喜欢摸她的头,这谁忍得住?
路霜序的脸腾一下就粉了,热气都要从头上冒出来,慌乱地摆摆手:“我没有门派,师父是个医师,我随他四处游学。”
他从桌上取了一根笔,两指作诀,一股清气散开,那笔杆忽地转成青色,长成三节竹身,瞬间发出枝叶,绽开了米白的小花来。
“竹花高洁正直、柔韧长寿,送给姐姐。”
“原来竹子开花长这样呀”,苏惊梧欣喜地接过来,凑近看了好一会,抬头问:“是余老的弟子吗?幸会幸会。”
路霜序眼睛一亮:“原来姐姐还认得我师父?”
也是巧了,前晚才跟老医仙把酒言欢,隔天就在知合院遇到了他弟子,两个人一下子就打开了话篓子,从雨师谷聊到种花种草养鱼上面,很是投缘。
一名青年出现在门口,阁中突然就安静了。他穿着深蓝银绣浪纹长衣,白绸遮目,缓缓走进来。
近一照面,苏惊梧方明白霁华君这个名号有多恰当。蔚彼生芳树,曦风荡霁华。
他往这边看了过来,虽然眼睛被遮挡着,却依然让她感到了有如实质的视线,她忽地产生一种错觉,这个人在“看”她。
但这感觉恍如一瞬,他已经站到了授课台上,面朝所有人。“诸位仙杰学友,我是陆言今。”
他的名号早已响彻十洲仙门,已经无需赘述,众学子纷纷行礼,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陆言今眼上缚着绸带,唇角却一直挂着笑,像是从书中出来的清逸文士,带来满室疏朗秋光。
“游仙大会历来传统之一,开设春晓堂布学,以通各家所长,羽山在此之上增开知合院,取各学精粹,以培来日之曙光,我代表羽山欢迎你们入学。
“知合院从今日正式授课,持续到摘英台比试结束。无论你们是哪一道入门,修哪家仙术,知合院必须全程听学,不会提前发布课单,每日卯时开始晨课,不可迟到。”
陆言今不急不缓地讲完了知合院训规,便开始带起第一道晨课,讲本次游仙大会东道主——凌虚派的开宗典故。
传闻中,羽山是生海岛上的神明落下的羽毛演化而成,陆言今指了指墙上一幅画像,人面鸟神的神祇踏浪而来,身后风云结拥。
“据考证,这片海岸便是海神扶巽陨落之地,它的耳生成了海湾,脊背长成了山峦,羽毛化作山上独有的寿枫林,主峰也以此命名,叫扶巽峰。”
墙上每扇窗之间,都挂着画像,陆言今逐一讲过去,短短几刻,他们就听完了历代掌门的故事,诸如昙叟开宗立派、惠君镇海妖,扶巽峰上金像由来和画中所现典故,被他娓娓道来。
陆言今表述条理清晰,毫不繁琐,即便是讲的自己门派,每个人都听得意犹未尽。
典故讲完,他停顿了一会,问大家想问些什么。
苏惊梧举手:“海神不是生于海中吗,为什么长着翅膀?”
“有趣的问题,想来这位学友对神族和世界本源很好奇。”陆言今转向她,她突然抖了抖,方才那种被打量的感觉又来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在座其他弟子:“你们有谁知道?”
“古有沧海汪洋,天衍道移,如今地上许多生灵本就是海中而来,空中飞的羽禽倒回万年前,也未必有翅膀。神明与天命齐道,形态万千,并不拘于某个物种。”前排一名穿浅蓝色校服的少女朗声回答。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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