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看客小声交谈着散去,苏惊梧缩头:“要是我肯定不跟他打,沈亦尘这些年除魔无数,实战起来有几个人比得上?霁华君又不怎么下山,本来就有差距,打输了还要被他当众奚落,多难受啊。”
见她拿爪子做捂脸的手势,孟濯笑了笑:“非也,胜败乃无常之事,输了也不丢人,何况是与剑尊比试。不是说输赢不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问道之后你能悟得什么。
“道无止尽,没有人能永远位居榜首,但榜首永远有人。”
他对此习以为常,跟缈音阁弟子分开,下楼找沈亦尘。“老沈,你跟他打完,什么时候到我,我早都准备好了,再来一场。”
沈亦尘哂了一声以作回答。
孟濯不死心地追上去:“再来一场,不然绝交。”
“我跟你哪来的交情?”沈亦尘无动于衷。
苏惊梧跟在宋照璘身边,看孟濯围着沈亦尘上蹿下跳的,与对着他们的状态完全不同。
正当她看热闹,沈亦尘突然侧头过来扫一眼,脸上明明没什么情绪,但说不上原因的,她像是察觉到了一点怨气。
赢都赢了,架子也给你摆完了,还有什么不满的,就算不满为什么要瞪我?苏惊梧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然后一群穿着青衣校服的弟子围过来,白须长者迎面对他板脸,但也没说什么,带着门派的人一起走了。
人都散去,太华宫的人才不紧不慢地到场,苏惊梧一看见董存川,皮毛瞬间紧绷了。
董存川眼尾上挑,看人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的,他瞥了眼苏惊梧,嗤笑了一声:“孟濯,几年不见,品味愈发拙劣了。”
品味和格调是孟濯隐形的尾巴,谁敢在这上面踩一脚,他肯定要跳起来,对着董存川,却跟没听到一样,连寒暄都欠奉,直接把他当成空气,抬脚要走。
“怎么,就喜欢这种野的?那我上次差点掐死它,也没见你急。”董存川又道。
苏惊梧真的看不懂这些仙君在想什么,一边很讨厌对方的样子,却又孜孜不倦地吸引对方注意力,敢情这些天就在等孟濯去找他算账,没等到动静又自己凑上来说一遍?
该不是脑子坏了吧?苏惊梧悄悄骂道。
其他人却不这么想,气氛忽然沉到了谷底,孟濯和两个师兄都看着向她。
“他动你了?”这句话几乎是从孟濯牙缝里挤出来的,苏惊梧从未见过他脸色这么沉过,有点懵。
宋照璘脸色也很难看:“掌门从未提起此事。”
“真是好笑,一只贱畜也能当掌门,是哪个门派没落至——”
董存川面露讥诮,出言嘲讽到一半,一道厉风打脸而来,他抬剑挡开,却被劲道压迫得倒退两步。
“好的很,你孟濯心怀苍生,为了一个杂毛门派跟我动手,来啊,今天就来试试,看你那些花花绕绕是不是名副其实。”
园中羽山弟子路过,立刻来阻止:“仙君少安,勿要私斗,请向论道会递贴安排。”
很快他们就说不出话了,沉沉的威压弥漫开。明面上不能动手,可这种暗自较劲比拼却是挡不住的,何况这是辰乐君和昆泽君啊。
苏惊梧自认识孟濯以来,就只见他游刃有余,嬉笑怒骂,从不曾跟谁翻脸。此时场中磅礴的清气仿佛结成铁山,朝董存川毫不客气地碾过去。
另一道尖锐的战意也撞了上来,死死胶着。
毕竟还是年少了些轻狂了些,不一会董存川的讽刺笑意就弱了下去,微微皱起眉。锐石接不住山崩,在他弯腰的瞬间,胜负已出。
孟濯一手托起苏惊梧,转身把他丢在身后。“别得寸进尺。”
董存川脸色发白,显得额间玉晶愈发幽绿,嘴角缓缓溢出血来,人却狠狠瞪着他:“孟濯你少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撕下你虚伪的面具。”
“随你。”辰乐君从未如此言简意赅过,半句都懒得多说。
启庚榜四君子关系也好复杂,这要是放在一起,不得内斗得乌烟瘴气?
苏惊梧远远看着董存川的身影,对他的恐惧和厌恶突然就淡了,他有什么好怕的呢,纵使位居高位,躯壳里装的却只是一个性格扭曲,到处找存在感的少年而已。
但是她也没时间再同情别人,董存川闹了这么一出,几个人回到客舍之后,围着她一通检查,尤其是脖子,直到确认没有伤痕,才松开了她。
孟濯脸色沉凝,低低看着苏惊梧:“他除了掐你,还做了些什么?”
发了一通疯罢了,但苏惊梧也懒得多说,扭着胯灵活地转了一圈,告诉他们自己现在好得很。
“原本只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事,却不想把你牵连了进来”,孟濯苦笑一声:“怎也不告诉我呢?还是说连我也不——”
苏惊梧一只前爪撑着他衣襟,另一只爪拍到他嘴巴上,封住了剩下的话音。
圆圆的眼睛里,是无善无恶的天真,又像什么都明白,只是安静看着他,而后轻轻摇了摇头,收回爪子,慵懒地开始给自己梳理毛发。
孟濯愣了片刻,突然失声笑了起来:“真的是,居然被一只猫点拨了。”
众生繁海,有的人日夜相对,也是同门异心,而有的人,就算跨越物种,只一个眼神,就彼此读懂一生。
“我有时候都没办法相信你只是一只小猫妖,难怪贵派前掌门选你,连老沈都对你另眼有加。”
辰乐君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展开了折扇,轻敲苏惊梧的头:“你放心,以后他都不会找你麻烦了。”
“喵。”苏惊梧当然知道,董存川一开始就是冲他来的,她只是被殃及的池鱼而已。
他这一关过了,两个师兄可还没完,紫昊不在,轮到他们进行滔滔不绝的教育,一会说她不知天高地厚到处跑,一会说她憋着不说拿师兄当外人,孟濯也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一起数落。
三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差点把苏惊梧耳朵念成风车叶子。
即便有溯光神尺加身,她也就此失去了彻底的自由,去哪儿都有师兄跟着,两个人轮流值守。
好不容易到宋照璘排名升至十四,离终赛只差一步之遥,趁他们心情好,苏惊梧“喵喵”叫着要出门溜达消食。
之前从客舍院墙上能看到山腰处有一篇茂密的竹海,没有云雾的时候,风吹如麦浪翻涌。苏惊梧满心想要放风,小碎步“哒哒”跑着。
竹林青翠绵延,秋意微凉,枝叶拂动沙沙作响。除了两条栈道和一个亭子,羽山没再做更多修葺,保留了林海的野趣。
苏惊梧如今高不过十来寸,走在落叶上,看四周都是高耸入天的巨物。
宋照璘跟在后面,听她走路的声响,有些担忧地向卿远提议:“以后要不少喂点饭,地都在震了。”
“乱讲,是这土太松,跟我有什么关系!”苏惊梧不乐意了,大声喵喵反驳。
暮色黄昏,晦暗的霞光被竹林切割成交错的无数缕,光雾朦胧变幻,林中深处鸾鸟啼鸣,与竹叶簌簌的声音交相呼应。
卿远不由感慨:“此间清气尤甚,适合练剑。”
话音刚落,他们便听到了剑风呼啸,早有人在此夜练。
待到近处,未见其人,已闻其声:“玉衡派强于算力,若是你对上南华的弟子唐颐正,第七招就能被找到腰下空门。今日侥幸得胜,不足为道。”
练剑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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