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馨收了衣服转身刚好看到陆冲锋把手从下颌收回去。
上午不小心蹭到的地方。
唇顿时跟着抿了抿。
房间陷入一种不自在的氛围。
陆冲锋本来是斜倚在门边看见良馨嘴唇的小动作又想起脸上柔软的触感搓了一把脸移开视线却移到了床头柜子想到里面的东西斜倚着的身体顿时绷直耳根也开始红了。
看见他比自己更不自在的反应良馨平静道:“在想咸鸡什么时候可以吃。”
她现在说话都尽量说完整了。
生怕他又理解成其他出乎意料的东西。
“你这么喜欢鸡要不然在后院支个鸡窝去买几只鸡崽回来养?”
陆泽蔚走到良馨面前低着头状似不经意看了一眼她的嘴唇。
长得跟樱花一样。
看着就很香。
良馨:“挡路了。”
“……哦。”
陆泽蔚移开身体顺势坐进窗拐角的沙发里
良馨被看得后背发热本想把晒干的衣服叠好在放进衣柜里他这样看着打开大衣柜一股脑将衣服先放进去。
“小鸡崽都是三四月份天气热起来了才能养江京冬天湿寒彻骨养不了。”
“那你想养什么?”陆冲锋回想以前在驻地去老乡家里帮忙干活“猪?猪你喜欢养吗?要不然狗?你喜欢狗还是喜欢猪?”
良馨:“……”
“都不喜欢?”陆泽蔚继续想“那养牛?牛太大了这里应该养不了吃究竟喜欢养什么养猫?养羊?养……”
良馨回头看着他“猪。”
陆泽蔚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猪……军区大院除了后勤食堂养了三头猪目前没听说过哪家养猪你会养吗?想养几头?”
良馨继续看着他:“一头就已经够了。”
“一头一头也得先盖个猪圈。”
陆泽蔚认真思考“明天我去找后勤营房处的人问问看能不能在我们后院建个猪圈出来正好他们整天想着怎么收拾装扮现在好了你提供了思路省得他们伤透脑筋了。”
良馨:“……”
她感觉她的脑筋快被伤透了。
“军区**家养什么猪别去。”
“你喜欢就养怕什么。”
陆泽蔚支着长腿靠在沙发上看见良馨不同意的表情“……那就算了也是这毕竟是爸妈家你再等等等我当了军区**分房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让后勤的人把猪圈鸡圈盖好你想养几只就养几只不用担心任何人的眼光。”
良馨无语笑了。
“爸已经是军区副司令,我没见过到达这个位置的人的子女,有谁能超过上一辈。”
陆泽蔚微微顿住,好一会儿,才道:“你这大队支书的女儿,比军区**们子女的头脑眼界,通透不知道多少倍,你以前在大队都干什么?”
良馨:“种地,养牲口。”
“同样躬身于陇亩,怎么人和人的区别就这么大,军校里的那些教导员,远远不如你的脑子灵光。”
陆泽蔚将手懒懒地搭在沙发扶手上,“你刚才说得没错,在这军区大院,确实没一个儿子超过了老子的职位,但我不同,我身体已经没问题了,让你在**家后院养猪,那是迟早的事。”
他坐在单人沙发里,姿态慵懒,满脸自信倨傲。
等良馨发觉时,她已经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气氛再次变得不自在。
良馨打开抽屉,随手拿起换洗衣服,平静走出房间去洗澡。
将军楼,比乡下舒服的重要一点是,在家里就可以洗澡。
拧开十字水龙头,热水浇淋在身上。
脑子里再次出现陆冲锋刚才坐在沙发里的表情。
军区**家里,养猪。
良馨轻笑,拿起檀香皂顺着身体涂抹。
等到洗去一天腌咸鸡咸鱼沾上的味道,身体从头到脚变得轻盈,良馨关掉水龙头。
用白色浴巾擦干身体的水分后,走到水池旁边的凳子旁,拿起新洗好的棉毛衫。
突然,整个人顿住。
过了很久。
良馨用毛巾擦干镜子上的水雾,镜子里的人穿着白色开满小花的棉毛衫。
棉袄衫的折边领贴在锁骨之上,湿透的黑发,正在顺着锁骨往下滴水。
水珠滴落在小花朵上,印出花朵里结的两颗青涩樱桃。
镜子因为浴室水汽热度,慢慢重新铺上一层薄雾。
镜子里的脸开始变得若隐若现,但依然能够看出平静的表情隐隐要崩溃。
过了十分钟。
二十分钟。
如果把从进来开始洗头洗澡的时间都算上,大约过去一个小时了。
“咚咚。”
突然,门被敲响。
良馨望向门口,“什么事?”
“洗完了?”
“……”
静默一分钟。
门外再次传来像是努力平复的声音:“你先把门打开……只用打开一条缝,够你手伸出来就行。”
不等良馨回答,又道:“我闭着眼睛。”
良馨想到上午两位医生的医嘱,起身走过去,到了门边顿了顿,才缓慢抬起手打开插销。
外面白炽灯的光线从门缝泄进来。
陆冲锋看着白里透红,潮湿微热的手腕伸出门缝,在空气中盲抓了两下
,停住,掌心向上,等着。
迎面而来沐浴后的香皂味和茉莉花雪花膏的香气,让他眼前再次出现男主人公偷看邻家女子洗澡的画面,紧接着就是下一页两维手法突出连在一起的地方……其实比起那个地方,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们脸上奇特难耐的表情。
交到良馨手上的是包裹起来的毛巾。
交完的那一瞬,人就大步走开了。
仿佛比她还要害怕被看到。
良馨将毛巾从门缝里拿进来打开,看到里面的白色侧扣棉布文胸和白色碎花短裤。
陆泽蔚冲进房间,拿起写字台上托盘里的白瓷茶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冰凉的绿茶。
干什么总想到那张图!
他又不是男主人公!
他才不会去偷看邻家女子!
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有兴趣的,可是正儿八经领了证的人!
他们就算有什么,也跟图上的那对,一点都不一样!
他们是合法的!
陆冲锋想完,心里的火不但一点都没有熄灭,反而似乎被煽动得更旺盛了。
“冲锋,喝药了。”
胡凤莲端着搪瓷托盘上楼,里面是两碗黑乎乎的药汁,“快把药喝了,医生说你心血失养,气血两虚,每天都要喝一副归脾汤和八珍汤,喝完等下再去吃一些姜母鸭,都是补血补气的。”
还补?
再补他都要流鼻血了。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陆泽蔚走过去,端起母亲托盘里的药,仰头喝光。
喝完,精致如雕刻出来的五官,顿时皱到一起。
“还有一碗。”胡凤莲把另一碗也递过去,“这碗没那么苦,快一口闷掉。”
良馨光看着他的脸,都觉得嘴巴里变苦了,见他似乎想要拒绝,“写字台抽屉有糖,喝完吃一颗。”
陆冲锋再次端起碗,仰头喝光,放下碗,摇了摇头,“这点苦算什么,大男人喝个药还吃什么糖,不吃。”
良馨:“……”
说的好像刚才整张脸都差点苦变形的人不是他一样。
“是喜糖,你自己的喜糖好像还没吃过。”
“那我吃一颗。”
陆泽蔚转身打开抽屉,拿出一颗橘子糖,剥开外面的糖纸,丢进嘴里。
苦涩果然好了许多。
“良馨,姜母鸭炖好了,你也下去吃一碗。”
“我刚刷完牙,不吃了。”
良馨拿着毛巾擦干头发,“妈,你也应该多吃点。”
“那行,你们要吃就下来,不吃就早点睡。”胡凤莲拿着搪瓷托盘准备下楼,突然回头,“冲锋,记得静养。”
陆冲锋:“……”
良馨:“……”
洗澡
之前的气氛,再次笼罩整个房间。
良馨用浴巾将头发包起来,打开叠在床头的被子。
铺好后钻进被窝,拿起床头的解放报,看了起来。
不自在的人只剩下陆冲锋自己。
因为良馨看到药,想起来自己很安全。
病秧子这段时间需要吃药静养,医生给他的医嘱,是只能散步,不能做其他剧烈运动。
所以晚上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陆泽蔚嚼着糖,回过头看着良馨,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她被子以上的地方。
最里面的衣服,刚才经过他的手,用毛巾包起来,现在被她紧贴在……
陆冲锋感觉鼻孔发热,心跳如击鼓震动耳膜。
良馨翻了一页报纸,“不睡?
“睡。陆冲锋转身走出去,走到一半,又回来了,打开他的大衣柜抽屉,清点三遍手上的衣物,才走去卫生间。
等陆泽蔚回来,良馨已经睡了。
他将军装挂起来,掀开被子躺进去。
一躺下就闻到熟悉的茉莉香味。
再想到樱花。
屋里的白炽灯和煤油灯都熄灭了。
陆泽蔚转头,凑着月光,只能看见良馨的轮廓,他朝里面翻了个身,微微靠近,想看清楚。
等真的能看清楚,陆泽蔚发现已经快贴到良馨的脸上。
他连忙转头,退回去。
动静过大,却没有吵醒良馨。
平躺几分钟,陆泽蔚突然感觉手背贴到了冰凉的东西,下意识去抓握,抓住了柔弱无骨的手。
良馨的手。
陆冲锋喉结上下滚动。
他偷偷将良馨的手虚握在掌心,怕力气大了,再把人吵醒。
陆泽蔚自从亲身体验了被改革,又受到了陈军长的认可后,两三天就写出一篇论点投稿解放报,军人报,兵报。
即使写了十篇被打回来十篇,他也不气馁。
早晨出操,去食堂或自己做早饭,打扫卫生,写稿,伺候良馨,写稿,做晚饭,夜里还是写稿。
坚持不懈往几个机关军报投稿。
腊月廿三,祭灶官。
十年间,祭祀活动属于四旧,明令禁止。
烧香敬拜不允许,但属于祭灶官的食物,却依然沿袭没有断过。
良馨从军人服务社出来,手里拿着灶糖和祭灶果。
灶糖是用麦芽糖和黄米做成南瓜状,粘嘴又粘牙的食物。
良馨拿着糖瓜咬了一口,脆甜香酥,嚼几下牙齿就黏到一起,但耐不住实在太香了,根本停不下嘴。
早上她是和陆冲锋一起出的门,预备去外面买糖瓜。
没想到陈军长又找他了。
她一个去军区服务社逛了逛,正好看到有卖糖瓜,便称了
半斤。
好些年没吃过这样正宗的老味道了。
良馨咬了一半,手上也被糖瓜粘住。
没有选择快速走回家,仍然在大院里慢吞吞逛着,呼吸新鲜空气。
招兵季来临,军区大院宣传栏、电线杠和两树之间挂上了新的横幅。
“有兵当家,为和平。
“一人当兵,全家光荣。
“良馨同志!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家委会传过来。
良馨顿住脚步,回头。
刘会长看着良馨怀里抱着,手上拿着,嘴里嚼着的模样,嘴角抽搐,“良馨同志,你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出身,怎么能一会儿资产阶级的享乐偷懒作风,一会儿又小资产阶级的自由散漫作风?
良馨今天穿着那件灰色薄棉袄,抻了抻袖子,露出棉袄袖口的补丁和里面跑了线头的用布缝起来的毛衣。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精神,**的标志,刘会长怎么跟个**派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盖大帽,这是家委会的阶级斗争新动向?
刘会长脸色瞬间变了,“你胡说什么!
良馨慢悠悠道:“你要是胡说,我就是胡说,你要是没胡说,我也没胡说。
刘会长吓得呼吸都急促了。
军区大院今年拨乱反正,被**派打倒的干部班子重新回到了岗位上,这话要是传出去,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真没想到陆司令家的儿媳妇,每次一张嘴就能让她这个在军区大院干了几十年的干部吃瘪。
“……良馨同志,我刚才比喻错了,算我胡说。
良馨咬着剩下的糖瓜,没说话。
刘会长松了口气,对手两回,也算是摸准了良馨脾气。
不惹她没事,一旦去惹她,就可能跟沾上蝎子似的,蝎子不一定有事,沾她的人一定会被蛰上一口。
看似危险,但及时服软,就还有退路。
刘会长嘴角扯出一抹笑:“良馨同志,其实我说你都是出自好意,这里是军区大院,作为军属,我们就是要拥有艰苦朴素的作风,吃苦耐劳的品质,即便达不到标准,也绝不能成为大院不正之风。
“刘会长,谢谢你。
良馨将最后一口糖瓜塞到嘴里,“今天廿三,你家不吃糖瓜和祭灶果吗?
一大早就买完送回去的刘会长:“……
她转移话题:“良馨同志,你刚进来大院的时候,我说过你,你说你不是军属,我拿你没辙,可是现在不同了,你是了,你不但是了,你还成为团职干部的家属,一言一行那就得开始注意……
“等一下。
良馨诧异道:“团职干部家属?你是
打哪里听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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