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
卫诗停止啼哭,瞬间愣怔。
未曾有人告诉她,的确是不知情的。
可如今身在安王府,她知情与不知情也不那么重要。
林画悄然给了辛怡一个眼神,对方会意立马上前:“方才表小姐将画笔工具往地上扔的时候来不及阻止,可听到声音奴婢便跑了过来,那时候见表小姐朝着这屏风动手,奴婢立即阻止,并且明确告知了这是要送进宫里给圣上的。”
“你胡说!你这贱人竟敢……”
听言,卫诗伸出手指向辛怡破口大骂,气急败坏的模样在旁人看来反倒有些欲盖弥彰了。
只是污秽之语并未说完迎面而来第二个力道十足的耳光。
林画的动作快而准,卫白与卫云两父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清脆“啪”的声响,卫诗头一歪,两边红且肿,可怜又滑稽。
“都说了,打人这种粗活交给辛奇动手。”
琅月抓住她的手往嘴边呼气,宠溺温柔。
林画抽出手递给他一个白眼不予理会,转眸盯着一旁又急又气的卫诗:“嘴里有味道不如我给你扇扇?”
与琅月相处久了,她依葫芦画瓢将琅月的神色气场学了个七八分,眯起眼眸凌厉的模样倒是能唬人一跳。
“你是王府表小姐,这么多年来,你们父子三人靠着安王府吃香喝辣,王府上下可有说话过半句不是?”
“你……”
“辛怡做事谨小慎微,待人温和有礼,何曾与你交恶?”
“……”
“如今人家只是说出实情,怎么就成胡说了?”林画步步逼近,少有的压人气魄让卫诗步步退后,“你入我后院,扔我画具,毁我漆材顾念亲戚一场我不与你计较。可是卫诗,这屏风是禀告了圣上,送进宫的礼物,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呢?”
“不……不……我不知道……”
卫诗失了血色,不停摇头后退,方才有多得意,如今浑身颤抖得就有多厉害。
“卫诗,你完了。”林画凑近她耳畔,一字一顿。
话落,转身对着一旁小厮吩咐:“将她关在草房里,大婚之后自会有人定罪。”
咬字清晰,语气冰凉清越,不带丝毫慌乱与波动。
王府小厮得令,将挣扎的卫诗迅速带走,卫白与卫云被旁人架开,嘴里骂骂咧咧说不出好听的话。林画波澜不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是琅月脸色越来越沉,阴冷得周遭都掉着冰碴子。
随着看热闹的下人们散去,宁贵妃才徐步上前,面色不愉:“此事就这样完了?”
林画收拾工作台的手顿了顿,眉眼一挑,听这意思是不满意了。
“不算完。”
“说来听听?”
“大喜之日,积善行德不见血。”
“处理一个卫诗,不必你亲自动手。”
“所以,明日大婚后我会挑一个更适合的人动手。现下当务之急是将送给皇上的屏风重新制好。”
林画语气淡淡,一切尽在掌握。
不过听她自有计划,宁贵妃的表情才微微缓和。方才经历了“洗劫”的工作台已经整理干净,林画亦开始进行修补屏风了。
因为卫诗的胡来,原本可以早早休息等待翌日大婚的,如今要熬更守夜修补屏风,弄得王府上下皆不得入眠,思及此林画恨不得将卫诗立马打一顿。
整个过程琅月站在一旁,目光如炬眼眸赤红,一度握住她的手让其停笔,声音带着少有的沙哑与空凉:“即便没了这屏风也没关系,回房休息。”
“别闹,把旁边那个刷子递给我。”林画并不理会,抽出手继续低头作画,“有那劝我的时间,不如去仓库瞧瞧还有哪些好玩意儿可以绣在屏风上的。”
抱怨无用,只得用尽办法想尽巧思将那道裂缝装饰得天衣无缝的模样。
后院微风清凉,烛光摇曳。
女孩长发微散,在昏黄的工作台上勾勒挥洒。
嘴角上扬,专注静谧。
以至于多年后,琅月回忆起这一幕,此刻的她,如玉,如雪,如月。
等到事毕,林画刚将画笔放下,就被琅月腾空抱起,猝不及防双手环住对方脖子骂道:“你要吓死我。”
“那不能,这么好的夫人,本王疼爱都来不及。”琅月不由自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带着他往屋里走,“不好好休息,明晚洞房花烛怎有精力?”
……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你不是自幼体弱?我想我应该比你厉害点。”林画不甘示弱。
“是吗?”头顶传来闷笑,“那为夫很期待。”
翌日。
林画歇下没多久,辛怡带着一众下人进了房间,梳妆打扮皆费些时日,又有诸多讲究,顶着乌青起床不停捂嘴打哈欠,弄得梳妆的喜娘面色尴尬。
恍惚中林画只听见喜娘说些吉祥如意举案齐眉之类的话,絮絮叨叨一大堆,更觉昏昏欲睡。
直至沉重复杂的凤冠往头上一戴,整颗头仿若有千斤重不停往下坠,她才清醒了几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难以辨认。
倒不是自恋,而是这凤冠美得叫人窒息。
精致的朱钗与凤冠相得益彰,点翠繁多却不复杂,设计精巧绝非凡品。
“这是王爷亲自画了设计图交予喜桩制作的,还有喜袍,喜桩的绣娘说那上面还绣了王妃的名字。”
闻言,林画低眉轻笑,被人记挂与爱着,自是心中甜蜜,坦然接受了自己要成为琅月妻子此事。
梳妆打扮完毕,喜娘将喜帕遮盖她的头,笑盈盈地满是讨好:“按照习俗,男女婚姻是要经过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与亲迎六道手续的。如今王妃您挂在宁家,原本是应该从宁家出嫁,可王爷念及您认生不习惯,所以从了简。可即便如此,六道手续王爷都一一做了,一应俱全并无敷衍之意,王妃您可有福气了。”
“多谢喜娘指点,大婚之后,王府定会差人送上厚礼。”
得了恩赏,喜娘心里也开心,耐心地站在一旁伺候着等待吉时到来。
琅月站在屋外,瞧着喜娘将人搀扶着出来,眼眸深邃。林画的美无人不认,只是平日里她的聪慧机智更令人着迷。
现下看着她一袭红妆缓步上前,宽大的喜袍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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