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蝉在死前发出最后的鸣叫,吵吵嚷嚷的年轻人声叫醒了深眠在过去的顾郁。
她看着挂起来的药瓶罐儿,无奈地放弃了起身的想法,被迫偷听校医室外一男一女的聊天。
“抱歉,妹,我把你的内裤洗破了。”
“哥,你怎么能洗破我的内裤?”
“我不是故意的,已经缝好了,你还要吗?”
“你说呢?”
“实在不行,我的内裤给你穿。”
“我才不要!你这个没用的哥哥!”
“你这样说话很伤哥哥的心。”
“对不起,可这是我最后一条内裤了,真的不是你故意做了什么吗?”
“至少这次真的不是。”
“那上一次就是了?!哥,我讨厌你!”
……
顾郁听他们扯了十来分钟,一瓶葡萄糖滴完了,许雅还是没进来,就那么气冲冲地跑走了。
顾郁的心情十分差,喉咙渴得不行,又不愿意说话,抄起碎屏手机去砸病床的隔帘制造动静。
手机挨到隔帘发出闷响,直直地掉了下去,紧接传来男人低哑的呻吟。
她不知道隔帘外面坐了人,但干了坏事也无所谓,她不高兴,别人也不许高兴。
那个人挪开了混合塑料材质的椅子,拖在地上的声音如指甲摩擦黑板,很难听,顾郁不爽地皱眉,寻思他不是哑巴就是聋子。
他窸窸窣窣地翻起塑料袋,拉开隔帘,捧着一瓶常温水和一袋饼干,低眉顺眼地站在她面前,说道:“是饿了吗?”
顾郁一巴掌拍过他的手背,谢霜燃的皮肤多出几个指印,仍然拿得很稳,水和饼干没有弄掉。
“如果你不喜欢,还有别的。”
他似乎很习惯。
顾郁一拳打到了软柿子,焦虑不安极了,她需要一些反馈,才能缓解自己的心火。
她用没打吊针的手抓谢霜燃的胳膊,凶狠地往自己这边拽倒,谢霜燃柔弱地跪坐到床边来,卷翘的睫毛颤得厉害,如震翅的鸦雀,“对不起,许雅说你被我气晕了,我不知道对你的影响这么大。如果你病好了,早些离开校医室。”
“谢霜燃,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呢?”顾郁的手腕攀延往上,指腹掐着他的蝴蝶骨,使他的头仰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人们主动做一件事是为了通达一个目的,你要做什么?”
谢霜燃红了眼睛:“你跟赵奚好吧,他很爱你,不要找我了。”
“要你说!你凭什么认为我顾郁会要一个结了婚的男人?!”
谢霜燃不愿与她争辩,这样就够了,保持误会,顾郁会放过他,赵奚被抬进顾家,赵奚也会放过他了。
他只想好好活着,最好还能攒点钱,和小白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安稳地过完一辈子。
顾郁说了两句话喉咙哑了,掩着嘴唇咳嗽,谢霜燃默默将瓶装水倒进一次性纸杯,挨一顿骂就能摆脱这个女人,他会觉得很值。
他的沉默与温顺彻底激怒了顾郁,她徒手拔了针管,水杯打到谢霜燃胸前的衬衫,谢霜燃被她扑到病床上,胸肌被凶狠地摁住,手感真实触到的刹那,她惊讶地瞪大双眼,讥讽的话语脱口而出:“小谢老师,胸肌这么大,你老婆经常摸吧?”
谢霜燃不堪受辱地蜷起身子,湿透的修身衬衫勾出玲珑的曲线,隐隐透着粉白,已是人夫的学长还在努力维持体面,抓住自己的扣子给妻子守身。
他在发抖,或许是因为寒意,或许是因为恐惧。
连带着床也在颤动,或者说整个校医室都在发抖。
顾郁看着晃动的药品柜,地底下传来的嬉笑声,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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