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宁睁开眼,靠在床头,回忆梦里的细节,想来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爸爸愿意从一家饭馆慢慢做起,倒是符合他踏实的性子。不过说什么以后不要他烧钱了,这怎么可能?有钱总比没钱好。
有钱就能买大屋。最近有人出售一套大屋,岳宁买下了,暂时用作港城派驻粤城的人员的宿舍,等到内地的生意起来,她估计会有半数的时间住在内地。
八月十八日,岳宁再来粤城时,中港合资的福运楼重新开张了。
港城大厨张骏明带队接管了福运楼的后厨。
春交会那会儿,福运楼的人已经经历过那种忙疯了的状态。当时还有人怨声载道,闹情绪。岳宁直接要求二商局把闹情绪的人全部调走。
春交会结束,福运楼发了整整两个月的奖金。这下可好,大家终于明白,干得累是累,但钱多就是硬道理。
不过要说最能激起职员积极性的,还真不一定是钱,而是那套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的制服,还有那条硬性规定:福运楼女服务员必须化妆。
福运楼服务员的制服,是岳宁特意选用的港城宝华楼同款。女式灰蓝色撞白色滚边的斜襟长袖,配上深灰色一步裙;男装则是笔挺的灰蓝色立领上装,搭配笔直的深灰色西裤。
这套制服,真的是惊喜,岳宁原本是想照顾何家老夫妻俩的生意。
去了才知道,他们铺子连港城太太们定制的旗袍都来不及交货,所以找了他们的老单位,街道服装厂合作。
街道的这家服装厂以前通过进出口公司给泰国的一家服装企业加工泳衣,那时候泳衣要用皮筋拉住布料,让布料收缩,现在已经出现了弹性布料,这种工艺淘汰了。这个生意没了之后,这家工厂就半死不活了。
何家一家人积压的旗袍实在太多,就想到了这家服装厂,一拍即合。
如今每天早上何家婆婆推着大儿子去街道工厂,何家大哥在工厂监督职工,按照他们的要求给旗袍锁边缝扣子。
何家接下这一单,他们用给港城太太们做旗袍的要求来做这些制服。制服的设计和打版都是赵熙如工作室,面料也都是从港城过来的,最后出来的效果堪比高定。
穿上这些中式元素与西式剪裁结合的制服,姑娘们优雅大方,小伙子们英气逼人。
制服好看,配套的培训更专业。港城还派来了专业的化妆师和礼仪指导。
粤城离港城近,受港城影响大。只是过去苦于囊中羞涩,想打扮也没钱;再加上社会风气还没那么开放,女孩子自己买了口红胭脂涂,总怕被人说成妖里妖气。现在可好了,她们昂首挺胸地跟人说:“我们是中港合资单位,用的化妆品可是单位发的日本货!
其实这些化妆品只是日本大牌的副线品牌,但对内地姑娘们来说,已经够高级了。
开业当日的招待晚宴,服务员们列队进入包间,张骏明特意安排的“七星伴月冷盘端上桌时,梳着利落发髻的女服务员弯腰:“各位请慢用。
“不一样,可真不一样。朱副市长说道,“精气神完全两样。改革开放了,咱们粤城是改革开放的第一线。我记得来参加交易会的外商跟我说过‘我们家的佣人都比在你们这里住得好,吃得好。’我们心里急啊!可没钱也没办法,这时新加坡的叶应章先生找到了我们,他决定在粤城投资一家高档宾馆。去年这个时候乔启明老先生路过粤城,把岳老先生和小岳介绍给我,转眼一年过去,我们粤城十二家酒楼派出了六十多位厨师,四十多位服务员在港城学习。一年不到的时间,福运楼在春交会上获得了外宾的交口称赞,福运楼也成了第一家中港合资的酒楼。
岳宁举起茶杯:“朱副市长,我以茶代酒敬您,是您让宝华楼和福运楼,这对分别三十年的兄弟再次牵手。
大家一起碰杯,喝过之后,宋局长问:“小岳,听说你跟下面的职工算了一笔账?每天翻台四次,两年回收投资成本。超过翻台四次就有奖励?
“社会主义分配方式,多劳多得。在咱们福运楼呢,分成个人多劳多得,也就是炒菜多的多劳多得,服务时长多的多劳多得;还有一个是集体多劳多得,我们整体翻台率上升了,我把计算公式公开透明地让职工们知道,也是体现了咱们职工也是酒楼经营的一份子,酒楼经营好坏跟他们息息相关。我们把这一份收益也和职工分享,既激发职工的集体荣誉感,又能让职工获得真正的实惠。岳宁看着诸位领导说。
“小岳,你居然是这样的想法?一位领导说。
岳宁点头:“是啊!我是内地长大的孩子,去港城读了西方的很多经营书籍,自身也经营了宝华楼。后来又承蒙领导们厚爱,给了一次又一次机会。从最初的宝华楼遇到危机,我看上了福运楼同根同源的厨
师想了一个双赢的办法。当时我甚至没有信心他们会回来我以为最终可能部分人会留在港城去其他酒楼发展。但到今天第一、第二批厨师已经培训时间过半哪怕港城收入再高我也骄傲地说他们都会回来。”
“小岳安排了咱们福运楼第一批去宝华楼进修的两位厨师去法国学习。”宋局长说道“现在两位厨师已经都有了去处咱们福运楼已故大厨罗长发的孙子罗国强已经被北京的国宾馆看中等进修结束就去北京了;何运邦何大厨回来之后小岳和我商量让他进鸿安大酒店做总厨;还有一位马耀星大厨是去年《港澳厨王大赛》季军的助手港城热门大厨他回来之后来福运楼任总厨。”
“阿星明年上半年去法国。”岳宁说。
“这些厨子都不会外文吧?”朱市长问“最近各家单位要派人出去留学条件已经放得很宽了英文能通过测试的都很少。”
“请了一个会说粤语的法国华人老爷子做翻译顺便安排他们的日常。”岳宁说道。
内地安排出去学习的人怎么可能给他们安排翻译?朱副市长问:“这个费用不少吧?”
“关键不是要学到东西吗?没有个翻译
宋自强说:“小岳是实打实地让这群厨子学手艺要不然福运楼哪儿能提高这么快?哪儿能让外宾这样夸赞?”
“是啊!”朱副市长说“福运楼跟宝华楼合资宝华楼能帮助福运楼但是没办法和粤城所有的酒楼合资。咱们福运楼需要做一个样板走出一条不脱离社会主义分配方式又能激发职工主观能动性的经营之路。最近我跟几家外商谈引进生产线成立合资公司。先别的不说一开口对方态度就高高在上好像给我们施舍一般还开出了很多苛刻的条件。可咱们得求着他们来啊!条件苛刻也得受着。哪儿像小岳跟小岳谈那会儿……”
宋自强笑着说:“市长小岳是先想着怎么帮福运楼脱困后想着福运楼怎么才能赚钱。说到底小岳是自家的孩子跟那些外国人是不一样的。”
“没错。国门才开了两年不到一切都在探索。但是当下的情况又容不得我们慢慢细想。”
门被敲响服务员进来上来一条清蒸鱼:“鸡油蒸鲈鱼。”
朱副市长夹了一块鱼放在盘子里问:“小岳你再说说咱们
怎么才能让这些出去见过世面的人,回来建设自己的国家?就是你说的那些厨子都愿意回来。”
“我这里是想办法为他们考虑合适的岗位,出去的都是咱们的优秀职工,最有才华的一批,如果回来之后落差巨大,他们当然不愿意。比如福运楼第一批三位大厨,进修之后都有合适的去处。”
“那要是没这样的机会呢?”朱副市长问。
岳宁笑:“改革开放,衣食住行会最先发展起来,而‘食’是最容易发展起来的,咱们餐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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