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李家小娘子很是愿意带花在溪去见李白,船夫靠岸后,阿磊将马车驶来,大家一同坐在里面,直直往天竺寺奔去。
虽已是初秋,但湖边微醺的风里还是有着未退尽的暑气,花在溪和车上几人开心聊天,目光却一直往车外看去。那粼粼波光的湖面,实在吸引人观赏,怪不得古代那么多诗人都为西湖写过诗歌,要是自己也会写,肯定也要写一首!
通往天竺寺的山路很是颠簸,路上除了李家小娘子们咯咯的娇笑声,还少不了马脖子上挂着的马铃铛响声,叮当叮当响。随着这些声音越来越弱,山中的雾气越发浓重了,青石板路湿漉漉的,似乎被那一团白雾洇湿了。花在溪往天上看去,高树遮蔽了她所能见到的天空,不知道待会是不是要下雨了呢?
她手心发了点汗,不知道待会要是真的有机会见到李白,应该说些什么。
花在溪:“话说……你们的叔祖父,也就是那位诗仙李太白,他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啊?”
李玉挽住花在溪的手,拿着在路上摘下的红枫在花在溪手心搔挠着,安慰道:“花小娘子,你莫要担心。小女的叔祖父很好相处的,不仅很有才华,而且为人风趣不羁,我很喜欢和他一同游玩。只是阿爷比较沉闷罢了。”
花在溪这才放心下来,而且一直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这样会改变历史,可能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等来到天竺寺时,李家的五马大车正停在不远处。李翠跳下洛家马车和马夫聊了一会儿,很快领着花在溪他们往樟楼找李白。
等到那豪放的笑声和奔涌激荡的琴声越来越近时,花在溪感觉自己快要见到李白了。
花在溪穿过亭廊,顺着李翠李玉的目光看去,只见屋子中央坐在一个三十七八岁年纪,身穿月白色轻衫,头戴黑色长脚罗幞头的男子。他唇上飘着弯曲的髭,耳垂很是宽厚,和书里见到的有些相似。他抚着琴狂迈地笑着,琴边还放着一壶倾倒的白瓷酒杯,很显然他喝多了,在激情创作。
诗仙就是诗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从他的笑声和琴声里就能听得出他内心的自由和狂野,李白心里一定有一头拴不住的野马。
见李家小娘子和洛盛光朝屋内长辈行礼,花在溪也跟着有模有样行了一礼。洛盛光曾经教过她女子在大唐要怎么行礼,可她总是记不住,干脆就跟着身旁人做动作就好了。
李白登时放下抚在琴弦的手,轻轻拂过青须:“翠儿、玉儿,你们刚刚去哪儿了?我刚和你们阿爷正想写首诗,你们就不见了。”
李翠和李玉两人捂着嘴偷笑,咳了一声后,姐姐李翠回答道:“我们在外面玩呢!路上偶遇到洛翰林家的二郎君,顺道把他和他府上的客人一同请来了。”
李白哈哈大笑道:“尽兴尽兴!”他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扬着手招呼李翠李玉过去,“翠儿玉儿,快过来让叔祖父看看你们头上的是什么?”
李翠和李玉头上新戴了花在溪给她们别的珐琅簪,在霞光下闪闪发光,吸引了诗仙的注意力。特别是李玉头上的那一枚珐琅烧蓝头簪,设计很是趣巧。那头簪中间有一朵粉荷玛瑙,四周雕着波浪图腾,似乎一朵盛开的莲花,最下方又系着几颗美玉,走起路来随着步伐摇晃,娉娉袅袅。
李白眯着眼看着李玉头上云鬓,又回头看了看窗外的西湖,顿时来了灵感。他大喊道:“玉儿,快帮叔祖父磨墨……”
李翠也懂了什么,赶紧将宣纸和毛笔给李白备好,放到酒桌旁的空位上。
李白一个踉跄,直接将桌上东西一扫,腾出全部的位置写诗。李翠的父亲和洛盛光见李白喝得有些醉了,酒杯酒壶砸了一地,赶紧冲上去扶住李白。只见他豪迈一吼,下笔时如同天神下凡,手中仿佛拿的不是笔,而是舞动的剑。那字迹潇洒如云,灵动而又不失稳重,简直让人看得陶醉。
“天竺森在眼,松风飒惊秋。览云测变化,弄水穷清幽……”
花在溪的眼死死盯着那未来价值连城的宣纸,真想上去把它偷走带回现代,要是自己能够带走,那不是发财了?!
等到他彻底将整首诗写完时,他猛地趴在桌上睡着了。印章和署名也还没来得及盖上,他身旁的家仆赶紧小心将写有诗句的纸轻轻抽起,轻轻放入随行背着的木箱中好好保管。
见李白睡着后,李家小娘子的父亲李良又拉着洛盛光聊起朝堂近日来发生的事情,这下花在溪终于明白李翠和李玉无聊到要逃出去玩了,她也几乎听困了!这个时候最适合跟着聂萱在马车里休息!
李翠这时偷偷跑到花在溪耳旁,念道:“花小娘子,我们要不要把洛二郎留在这里,然后我们出去玩一会儿?”
花在溪扬手掩唇偷笑,无言点头。
可就在李翠和李玉两人挽着花在溪悄悄溜出去时,李良喊住了她们。
李良:“翠儿、玉儿,你们又要去哪儿?我们该回去了。毕竟叔父现在吃醉了酒,需要带他回府中好好休息才是。你们也该回家练字了。我听傅姆说,你们近日来疏于练□□是在府里逗玩池中鲤鱼,你们若是再调皮,就罚你们不能从房里出来。”
李翠和李玉这才乖乖低着头,低声应允道要随着阿爷回府。花在溪有些感叹,看来在古代,不管有钱人家还是贫苦人家的女孩子都生活得挺不自在的,就连想要出去玩也是个妄想。
和李家一行人道别后,洛盛光和花在溪顺着来路回去。
离开时,阶梯上比来时更是湿润,洛盛光担心花在溪会摔倒,主动伸出袖子让花在溪牵着。花在溪误以为洛盛光铁树开花要把手给自己牵,她直接就牵了上去,洛盛光愣愣站住,看起来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花在溪:“怎么了?”见洛盛光不动,花在溪不知道洛盛光怎么回事。
洛盛光瞥了一眼两人相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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