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滔滔，幽暗深邃的海洋之中，灰抱着双臂，冰冷的目光垂落在系统之上，那双眼似透着些许诡谲的阴冷。
黎晴隔着屏幕看她，好像在看一个手办小人，秀气、可爱。
代价？
这是所有生灵之中，唯一一个询问了她成神的代价的存在。
她野心勃勃，她生机盎然，她暴戾冷漠，隔着系统，仿佛在看一个未知的存在，一字一句的问：“怎么？”
“不敢说？”
系统还在思考怎么回复，但黎晴已经主动接入了她的系统，拨弄着手中的黑笔，如同旋转跳舞的蝴蝶。
“有何不敢？”
陌生的女声，隔着重重空间传递到她的耳边，灰瞳孔一缩，猛地顶着面前的荧屏。
那机械化的声音，此刻竟已化作清晰无比的女声，语调上扬，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
隐藏在系统的幕后黑手，就这样，突然降临。
灰只觉得头皮发麻。
强烈的危机感令她炸开了触手，八爪挥舞之间，她猛地后退数步，面色凝重：“你……”
“是谁？”
黎晴慢吞吞地说：“我是开启世间无数生灵进化途径的存在，文明薪火的保护者，你猜我是谁？”
灰脑子疯狂转动，好几条触手纠结扭曲在一起，各自吵着架，一个好奇，一个拖拽着同伴后退。
她就像矛盾的个体，既要矛，也要盾。
黎晴也不恼，依旧说：“我很欣赏你的野心。”
“你想知道代价？可以，我这就告诉你。”
灰猛地一震：“什么？”
“神明的诞生需要漫长的时间演化，而生灵体内的禁锢注定了无法在漫长时间演化过程中成神，除非你打破体内禁锢，拥有足够漫长的生命。”
“然而成神的道路之上，总会面临各式各样的难题和选择，唯有足够鲜亮的灵魂之火，才能造就神格，重塑灵魂。”
黎晴如是说：“而我缩短了中间的过程，让你的灵魂之火始终如一，甚至助你提前塑造神格，作为代价，我需要你支付自己永生的自由，为我所用。”
灰顿时明白了。
“所以，一旦我选择同意开启实习创世神的系统，就意味着自己将永远沦为你的奴隶？”
黎晴：额……
“也不能算这么说，顶多就是下属。”
“休想！”灰愤怒：“你休想！”
“哦？”
“我要自由，不自由宁死！”
灰还记得，自己生活在人类水箱时的感受。
那种压抑密闭的空间，偶尔会感受到顾忌的恐惧，哪怕深海危机四伏，可它依旧要回到深海。
因为这里有她的家，有她的自由，有她生活的痕迹。
“我不管你是谁，你说过的，你们说过的，每一个可得到实习创世神系统的生灵，都有可能成就神明之位。”
灰隔着荧屏，直勾勾的望着黎晴，道：“我要自由的成就神明之位。”
“我不会成为你的奴隶，你死了这条心吧！”
黎晴：……
都说了不是奴隶啊喂。
奈何灰只听自己想听到的，眼见章鱼妈如同炸毛的猫咪，黎晴只好遗憾的叹了口气：“那就……如你所愿。”
她将实习神明系统收回，正欲离开之际，又听灰在问：“还有这个卡牌系统。”
灰问：“它会影响我吗？”
“不会。”
黎晴说：“这个系统的创作之初，是为了世间生灵能够尽管变强而创造，你可以将它当成一个工具使用。”
眼见灰还是一脸防备，黎晴只好说：“好吧，如果你实在介意，我可以切断与你的系统联系，从此，卡牌系统将永远为你所用。”
灰沉吟两秒。
“倒也不必。”
一个未知而又伟大的存在，或许是她成就神位的基点。
哪怕灰心知，自己的选择，可能会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之中，可她还是决定抓住这次机会，赌一赌她的青睐，是否能让自己，以及自己的孩子获得更多机会。
“我相信你，伟大的真神阁下。”
灰对着系统的方向行礼，两条触手犹如裙摆一样微微翘起，露出Q弹Q弹的小吸盘。
黎晴绝不承认自己被媚到了。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她带着笑意，离开：“乖孩子，我期待你成神的那天。”
而真到了那一天，她将带领自己麾下的神祗，向她问好。
黎晴和善的态度让灰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她很清楚，自己拒绝了什么。
一个伟大真神的青睐与邀请。
哪怕黎晴听着并不像是一个计较的人，可灰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她居然真的听到了对方的身声音。
灰在原地游了一圈，有些高兴的晃了晃触手。
“……好听。”
真神的声音真好听。
与此同时，被小章鱼们视为英雄、已经“死去”的同伴，陆地之上唯一生存的小章鱼亚，此刻正飘在水池之上，左拥炸鸡烧麦肯德基，右抱奶茶烧烤和啤酒，前拥洗澡小黄鸭玩具，后护迷你水上游轮，而一双眼睛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水池边上的电视。
“哪吒哪吒，小哪吒……”
电视之中，熟悉的音乐响起，伴随着动画的结束，亚忍不住伸长触手，砰砰的砸在电视机上。
室外观察的研究员们。
“目标智商极高，但性格幼稚。”
观察员将这一幕记录下来，然后总结：“严重怀疑该个体尚未成年。”
没成年的奶娃娃被他们关进研究院里研究，众人总感觉自己的良心有点痛痛的。
但转念一想，她们也没怎么虐待对方啊！
只要是对方想要的，她们统统都送了过来，就差把对方当成濒危动物培养，没想到对方一下就不可收拾。
瞧它享受的样子，观察员再想到自己一身的班味，顿时委屈不已。
“我也好想吃炸鸡喝啤酒……”
“它吃得好香啊。”
“话说上回从它身上取的样本结果还没出来吗？”
“我翻一下。”
观察员找了一圈，终于从工作文件中找出了一个档案：“有了。”
“根据对方掉落的皮屑基因显示，对方的细胞活性大概八个月左右，也就是说，对方其实还只是八个月的章鱼宝宝。”
“什么？宝宝！？”
同伴忍不住拔高音量，眼见研究室内的亚被吸引过来，她又压低声音：“真嘟假嘟？八个月？宝宝？”
“确实是个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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