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方圆数里之内只有篝火在闪烁,远处似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片营地。危险时刻会降临,这不是空穴来风,白天发生的那样的事,证明他们的行踪早已暴露。所以,夜晚也许会发生类似的事件。
今晚的风似乎有了寒意,呼啸而过,令人脊背发凉。突然有侍卫惨叫着倒下身亡,使气氛突然达到了紧张的高点。
果不其然,一群黑衣人如同幽灵般地靠近这片营帐。这群人,人数不在少数,似乎比白天来的人还要多。
鱼梦羲以一种弱女子的形象出来应对敌人——不行也得上。在一群侍卫的保护下,她勇敢地面对着凶狠的来者。
他们是哪一路的人?匪徒?皇族的刺客?丞相府的人?还是邻国的敌人?有一点毋庸置疑,他们来者不善,他们是来要司炎融的命的。
当然,鱼梦羲认为这些人也可能是来要自己的命的。人生就是这么无奈,你想安稳地活着,偏偏有人就是不怀好意地针对你的人生。
不过,鱼梦羲不仅有着温柔的力量,更散发着坚韧的气场。在胜负未定之前,在来犯之敌未溃败之前,她不会在自己人面前表现出一丝悲观的情绪。
可是当看到对面人群中闪现在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时,鱼梦羲立刻黯然魂伤了。这是一种令人惋惜的见面方式,再次刷新了他们之间立场不同的事实。她曾经把他想的那么美好,如今她投在他身上的美好想象在这三番两次的敌对中几乎消磨殆尽。
这样的时刻,没有衷肠需要叙述,也没有喜悦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更没有炽热的情感在心中沸腾。他们是敌对的!鱼梦羲,她愤怒了。
“风极渊,你这是想找死吗?”鱼梦羲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些温暖的回忆,如今却变成了伤人的利刃,直刺最柔软的心房。那些温柔相依的往昔,终于演变成了今日的冷漠相对。
在或明或暗的篝火的映照下,风极渊的脸,一半落在光明之下,一半浮在黑暗之中。他眼神冰冷,扫视之间,不屑隐现,傲气难藏。
势在必得,是他今晚要达到目的信心;封心绝爱,是他今后生命中唯一不灭的信仰。他的眼神比言语更能让人心寒胆颤。
为权立心,为势立命,权势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为了权势,他已放弃去做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仁人君子。
那么,面对鱼梦羲,风极渊真的能做到封心绝爱吗?只能说,有些事情越是经常强调,越难以办到。
“梦羲,等我杀了司炎融之后,我会给你一把剑,你敢杀我,我就舍得死。”风极渊走出了人群,眼神定定地看着鱼梦羲,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十分自信——你是喜欢我的,你会舍得杀我?
鱼梦羲失望道:“你非要掀起血雨腥风吗?在这个四海升平、民生富庶的时代,造反的胜算又有几分呢?”
周婉儿看不下去了,出来说:“主子,您怎么还对这个女人抱有希望呢?鱼梦羲,这会儿你的那位司大将军恐怕快不行了吧?你若执意与我们背道而驰,找死的恐怕是你。念我家主子对你尚有些情义,还不快让你的人束手就擒?要不然,今晚你们都会变成孤魂野鬼,一个也别想逃过!”
“周婉儿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能蹦跶多久?风极渊,司炎融如果今晚死了,你得给他偿命。”
鱼梦羲向左右的泉冷和魔刀低语道——擒贼先擒王,一会儿动起手来,别管我的死活,我只要你们抓住风极渊。
风极渊眼中的回忆之光一闪而过,转而暴怒道:“让我给他偿命?你做得到吗?如果我因他而死,你会让他给我偿命吗?”
“我只知道是你风极渊现在在造反,背弃天道的人是你,你如果遭遇了不幸,那也是上天对你的惩罚。妄图谋杀大将军和公主,必然是死路一条。风极渊,我曾坚定地以为你是个好人,原来你和风居芒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卑劣的手段倒是运用的炉火纯青了,你想增加胜算就给司炎融下毒?风极渊,你可真卑鄙。有种,你就把解药给我,看大将军不打的你们满地找牙!”鱼梦羲挥舞着拳头,希望能唤醒风极渊心中一丝人性。
知善知恶是良知,她不相信曾经那个善恶分明的人如今已经彻底丧失了良知。
“他中毒,是别人所为,乃是天助我也。我今晚不过是来助他死的痛快一点而已,让他早日堕入轮回,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梦羲,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即便你因此嫉恨我,从此与我为仇到底,我今晚也不会放过司炎融。”风极渊举起了宝剑,随着宝剑落下,他身后的人群倾巢而出,瞬间刀光剑影四起。
风极渊目的明确——我要亲手掠走这个背叛我的小女人。他身形如电,直奔鱼梦羲而来。
从鱼梦羲的角度来解读,那就是他要杀我——他终于癫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灵魂被撕裂的痛,无声而深刻。
鱼梦羲身边的“左护法”泉冷飞出去迎战风极渊,“右护法”魔刀则突然扛起她飞跑回了帐内。
他们并没有听从鱼梦羲刚才的吩咐,他们谨记着他们心中最高的主子的嘱托,将这个唯二的主子带回帐内暂避危险。
身子一惊又一震,眨眼间,鱼梦羲已经身处帐内了。见司炎融仍然躺在地上——他闭着眼睛,嘴角渗着血迹。此时悲伤情绪上眼,她已无心追究魔刀的问题了。
从家里带来的府医,跪坐在一旁,束手无策。
鱼梦羲直扑过去抱住了司炎融。
此时,她的内心被恐惧所填满,脆弱和绝望如潮水般涌出。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这个世上尚无第二个像大叔一样无条件疼爱、宠溺我的人,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这位文武方面天赋异禀,道德上几乎没有瑕疵,不被世俗眼光所束缚,十几岁就在军事方面表现出类拔萃的功绩的大将军难道要折在今夜?鱼梦羲不能接受!
帐外呼喊声、惨叫声和兵器碰撞声一片。侍卫们都很勇猛,死守着营帐,不让敌人靠近。
但敌人到底来了多少?还未可知。凭人头实力较量,是最残酷的,输了便是身死道消。堂堂的大将军,奉旨外出,今夜真的要被团灭在这儿了吗?
“不!大叔,你不能死,我不准!”鱼梦羲大喊道。她无法控制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也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那是害怕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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