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裴抒雪把俞祺送到地铁站,两人依依惜别,俞祺挥手脉脉含泪:“裴抒雪,我走了。”
“一路走好。”后者装模作样向她作了一揖。
俞祺被她夸张的神情逗笑,点了点头说:“嗯,过段时间我还来找你玩。”
眼下是七月底八月初,过段时间,那可不就开学了吗?
裴抒雪在心底默默推算时间,一边又为暑假作业焦灼一番,随口应道:“随时恭候。”
送走俞祺,她沿着原路返回,从画画奶的摊上买了瓶酸奶,慢悠悠地往回走。
不知不觉来到东巷。
她抬首望向蓝底白字的标志牌,想着,既然已经知道他家在哪,不如顺路看望一下?
裴抒雪掏出手机给杨镜升发了条短信,说去找他。对面很快有了回复。她顿了顿,踩着阳光继续走。
到了他家门口,几丛树木投下斑驳绿影,门是敞开着的,里面看像是没人的痕迹。雪眉连鸟带笼被挂在树枝啾啾喳喳,歪头看了她一眼。裴抒雪探了个脑袋,接着迈入正门。
杨鹤筠正坐在树下品茗看书,听到脚步声,抬眸轻扫,微微颔首:“小裴啊,过来坐。”
他倒了一碗清茶,笑道:“爷爷请你喝碗茶。”
“多谢爷爷。”裴抒雪也毫不腼腆,躬身接过那盏茶。
她很喜欢杨爷爷,而且貌似杨爷爷也很喜欢她,看他笑眯眯的眼神就知道了,所以不必客气。
将茶碗搁置茶几上,裴抒雪低头笑盈盈地说:“爷爷,我去找杨镜升。”
“哦,镜升啊。”杨鹤筠呷了一口茶,将泛黄的书页往后翻了一页,“他在房间里,你去找他吧。知道怎么走吗?”
“知道知道,不打扰您了。”
顶着杨爷爷的笑意走开,唇角微勾。
这笑容中多少有些心虚,因为这“知道”来得并不正大光明。
凭着昨日的印象找到杨镜升房间,房门虚掩,里面隐约看到走动的身影。裴抒雪张了张唇,正准备开口敲门,却闻里面传来他的声音:“爷,我的泳镜放哪了?”
接着,门被暴力推开,她手疾眼快地躲到一边,抬眼看去,与站在门口裸着上半身的少年对视。
“……”
时间静默两秒,他重新将门合上,重重的一声响。
然而这却掩饰不了他的心虚与慌张。裴抒雪刚才可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虚地干笑几声。
这人身材不错。没了衣服的束缚,更显身形坚韧挺拔,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看得出来是经由长年累月的锻炼。
顶着鸡窝头,戴框黑眼镜,穿着个类似沙滩度假的花裤衩,看起来小日子过得不错。
等他收拾好后再次推门出来,裴抒雪脸上绷不住的笑意,嘻嘻哈哈道:“对不住了兄台。”
谁承想他连衣服都没穿好,她这可不算擅闯民宅。
然后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拜杨镜升所赐,杨鹤筠听闻动静不急不慢地闲庭信步而来,见到房门口的裴抒雪并没有显得诧异:“小裴啊。”
裴抒雪连忙道:“爷爷好。”
杨鹤筠目含慈祥地点点头,又朝杨镜升道:“在你衣柜里找一找,你看看有没有。你这小孩总是丢三落四,到处找不着东西。”
……原来身为职业滑雪运动员,也会被家里人说教。
前者乖乖哦了一声,又去衣柜里一顿翻找,动作匆忙之间不小心撞倒了书桌上的东西,他又蹲下身去收拾这摊书本。杨爷爷觉得孙子笨得没眼看,长叹一声,踱着步子走出去了。
“……”
裴抒雪觉得此时的杨镜升一改往日淡定,表现得有些局促和慌张,神态也稍稍不自然起来。
敞开在地的行李箱塞了几件叠好的衣物,书桌上明显是被翻乱了的痕迹,些许凌乱。
好像是否收拾房间,跟能否找到东西没有太大关联啊。
杵在这里又不帮人家干活,沉默良久,她指着地上打开着的行李箱搭话:“你这是要干啥?”
百忙之中,杨镜升于行李箱间抬眼瞥了她一眼,“收拾行李啊。”
“……”他这回答相当于没说,不眼瞎的人都看得出来。
裴抒雪无奈望天,好兴致地接着盘问:“你要去旅游?”
“嗯。”这回倒是答得干脆利落。忙完了,杨镜升从桌底抽出两瓶橙汁,示意裴抒雪接过,“你这个人怎么不敲门啊?搞得我挺狼狈的。”
“我倒是想敲,你也没给我机会。”裴抒雪接过橙汁,扭开瓶盖喝了一口,清爽酸甜。
是挺不礼貌的,但对面是杨镜升,他八成不会介意。更何况游泳馆内又不是没见过赤裸着上身的男的,胖的瘦的都有,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正常。
想了想,裴抒雪接着问道:“你去哪玩?”
“秦皇岛。”因为离北京近,方便自驾。
杨镜升抱着冲浪板在她眼前晃了晃,笑容几分得意,“我要去冲浪。”
“这个好呀!”裴抒雪也眉开眼笑起来。
看来是想去玩海了,她追问:“什么时候走?”
“后天。”
杨镜升关上行李箱将它竖放到墙壁一侧,从地上踩过滑板,有些百无聊赖地单脚在地上滑了滑,抬眼朝她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哎,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额……
有些晦气,她正头大的问题,“没写完。你呢?”
他八成也没写完,毕竟崇华的作业不是一般人对付得了的。反转却是,某位同学扣上帽子,摆了个耶的造型,灿烂一笑,“我写完了。”
震惊。
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她抬头瞧向那张在鸭舌帽底下显得活力青春的脸,深恶痛绝,面上却笑眯眯装作毫不在意,“祝贺。”
杨镜升笑得人畜无害,“谢谢。”
“……”
呵呵。
这般高调容易招仇恨。杨镜升深知高情商的要义,松开滑板,看着它在具有惯性的情况下冲出去撞到床板,手撑帽沿仰头望天,看似漫不经心地找话题:“今天天气不错啊。”
真·高情商·俗套开场白。
看来运动员也难免落俗。裴抒雪在心底小小地感慨一下,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天气的确不错。
云朵蓬松如棉,纹理凹凸有致,厚重而轻盈。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表达赞美,却见身旁的少年转过身就走,毫无征兆。
咦?这是干什么去。
裴抒雪尾随到院子里,却见他从角落里踢出一个足球,脚上花里胡哨地耍了耍。她见此大跌眼镜:“你干嘛?”
“踢球啊。”杨镜升瞥她一眼,小跑着将球踢到她面前,“街头足球。你会吗?”
“……”
“哦,我不会。”这人活力太好,三伏天的踢什么足球,还就两个人踢,不知犯什么病。若说滑雪,她还凑合得了,足球却是从未接触的。
还什么街头足球,新鲜的名词。
言罢,杨镜升去踩足球的脚顿住,诧异地低头望她一眼,似乎觉得足球是全民普及的项目,竟还有人不会。不过他很快想出新的对策:“那跑步吧。”
“啊?”裴抒雪顿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跑步?你不热吗,同学啊。”
眼见他唇角挑起个弧度,太阳光照射微眯起眼,边耍着足球边笑道:“没关系嘛,多运动啊,反正比宅在家里发霉好。”
说着他伸手做出接东西的动作,示意裴抒雪:“看,多好的阳光。”
“……”
尽管他的话她十分不能苟同,但裴抒雪还是出于对专业运动员的尊重,点了几下头。
然后她想到了一件事,向他问:“你们滑雪的国家队,夏天也训练吗?我看你好像很闲啊。”
“这个?”杨镜升眼神落至别处想了想。
其实,他也有在努力地训练……杨镜升坦白:“有啊,只不过我在休假。”
?
“嗯?”这是什么意思?
冬奥会在即,还有赋闲在家的滑雪运动员吗。
不可思议,哎。
杨镜升迎着阳光朝她笑了笑,低头又去摆弄足球,道:“没错,因为表现不好,不小心违反了队规,教练罚我离队反思。”
见人家一脸不可思议,他又默默补上一句:“跟休学一个道理,虽然挺丢人的。”
啊……若是换做她被国家队踢出来,都计划好去哪家疗养院过后半生了
看他这表情,倒没觉得丢人。
不过这心态也太乐观了些,竟然还笑得出来,而且被他感染得她竟不禁也有一些想笑,“你都干了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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